烈途 作者:蟹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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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

    “干活太热,穿不住。”阿夫露一口大白牙看着她,听话的把半袖套上:“正打算回去冲个澡。”

    小波注意到他手臂,探出头:“怎么弄的,流血了!”

    “没事儿,砍树给蹭的。”他手臂上一条半尺长的刮痕,伤口挺深,里面还浸着血。他无所谓:“小伤。”

    徐途也凑过来:“阿夫哥,干活够卖力了。你这伤口可不小,天热容易感染。”

    小波点点头,万分焦急地看着他:“还是包扎一下吧。”

    午间日头正烈,阿夫额头冒出一层汗。

    他拿手臂抹去,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道:“我家有消毒水,要不你帮我处理处理?”

    不知想到什么,小波脸颊瞬间涨红,她咬咬唇:“不是有叔和婶子在吗。”

    徐途撑着下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说:“你忘了,他们跟大娘去镇上了。”

    小波脸更红,“我得留下看学生。”

    “有我呢,我帮你。”徐途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小波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低下头不说话。

    阿夫也不走,举着手臂卖惨:“汗流进去了,其实有点儿疼,去帮我处理一下吧……”他顿了顿:“我们几天没见了,好好说会儿话。”

    “你别乱讲。”她忌惮着还有别人在。

    阿夫却伸手揉乱徐途头发:“她小丫头蛋子一个,能懂什么!”

    徐途翻翻眼睛,小声嘀咕:“理论知识倒不差。”

    那俩人也没在意她说什么,阿夫绕进来,半哄半骗把她带出去,两人背影挨在一起,说不出的般配。

    小波低声问了句什么。

    阿夫手里还拎着饭和菜,越走越远,他说:“没事,晚去一会儿他们饿不死。”

    小波走后,徐途又开始百无聊赖,已经六月份,一到中午温度就往上升,这地方没有电风扇,更别提空调了。她手拽起胸前衣服扇两下,搬着小板凳坐门口吹凉风,没一会儿,拄着腿昏昏欲睡。

    不知多久,她脑袋一磕,差点栽倒。徐途抹干净嘴角,抬眼一瞧,操场有男孩子正踢球,还有三两个互相追逐,嬉笑打闹的。

    她眼睛一转,见对面阴凉下蹲了个小身影,扎羊角辫,穿土黄色短袖和蓝裤子,下巴垫在膝盖上,往地上划拉着什么。

    徐途挑挑眉,慢悠悠冲那方向走。

    秦梓悦抬起头,抿抿唇,看见是她又把脑袋埋下去。

    徐途蹲下:“怎么就你自己?秋双她们呢?”

    秦梓悦不说话。

    徐途轻弹她脑门:“臭丫头,跟谁学的这么没礼貌,问你话呢?”

    秦梓悦不情愿的答:“她们去后山采树莓了。”

    “你怎么不去?”

    “她们不带我。”

    徐途也拿下巴垫着膝盖,想起自己小时候,跟这群孩子一样,今天不跟你好,明天又不跟她好,拉帮结派的,善变的很。

    她也没多问,拽了下她羊角辫儿:“给你讲故事听不听?”

    秦梓悦抿抿唇,一直都记得向珊的话,理智拒绝:“不听。”

    她哼笑:“不听也得听。”

    徐途干脆不征求她意见,架起秦梓悦胳膊,使出吃奶的劲儿,把她强行弄回教室。

    教室里一半学生都在,有孩子问她:“老师,你给我们讲什么故事啊?”

    这称呼可真受用,徐途笑眯眼:“午睡故事,助眠的。”她一屁股坐在讲台上,踩着桌子,翘起二郎腿儿,抬手指挥说:“关窗关门,拉窗帘。”

    同学们照做。

    前排男孩兴奋地问:“老师,故事叫什么名字啊?”

    “叫……”徐途吸了下手指:“‘厕所里的老婆婆’。”

    第14章

    小学校并不是东西朝向,窗户朝北,一天下来都阳光欠佳。窗帘是补房顶用剩的防雨布,乌漆嘛黑的颜色,透气性和透光度都不大好。

    教室里没开灯,门窗紧闭,不大的空间,笼罩在一片阴沉昏暗的氛围中。下面坐了将近一半学生,此刻连个大气不敢喘,都僵直地坐在位子上,睁着大眼,直勾勾盯着讲台前面的人。

    突然,徐途拍桌子,压低嗓音,阴森森的讲:“老婆婆说,这个伤口是被你割的啊。”

    只听下面一片吸气声,有的胆小女生捂着耳朵,面上纠结,想听又不敢听。男生却觉得过瘾,哄哄着,让她再讲一个。

    徐途摆摆手:“睡觉,睡觉,现在是午休时间。”

    男生们央求:“老师,再讲一个,就最后一个嘛!”

    徐途一听这称呼又有些飘飘然,为难的答应了,神态间还真像那么回事。

    她说:“那就讲……‘夜泳女子’吧。”

    一听这名字就让人毛骨悚然,下面立即噤声,都瞪大眼睛等待着。

    徐途揉揉鼻头,心说山里的孩子胆儿忒大。她轻了下嗓子,开口时,声调已降到最低,整个教室立即笼罩着阴森之气。

    “说,这是个真实事情,”她停了停,故弄玄虚的压低身体,缓慢道:“洪阳市郊有一个阳春湖,那附近居民稀少,荒凉、偏僻,只有望不到尽头的古树灌木,一条公路通往市区。七月份的时候,两个青年小a和小b从湖边路过,恰巧那天无月,湖水黑沉,平静的深不可测。他们看见有个长发女子在湖中游泳,长长的头发漂在身后水面上,像海藻一样柔顺优美。”

    “小a看得入迷,见那长发女子越游越远,直冲着湖中心去。小a情急唤了她一声,那女子听见,突然不动了,只有脑袋露在外面,长头发随水波飘来荡去。”徐途停下来,看见有的孩子不住地咽唾沫,教室里死气沉沉,光线太暗,眼前是破旧课桌和发霉的墙角,窗帘不时被风吹起各种弧度。她咬了下拇指,竟被自己一番渲染带到情景中,只感觉颈后汗毛直立,好像有人对着她耳朵吹气。

    徐途本能摸了摸后脖颈,有学生怯生生问:“老师,然后呢?”

    “然后……”她接着说:“然后,长发女子慢慢回头,咧开嘴冲小a笑起来,那笑容又恐怖又诡异。回去之后,小a就像走火入魔,天天惦记这件事。”

    窗边有人路过,停了停,站边上不动了。

    徐途继续讲:“有一天半夜,小a睡不着,独自去了洪阳市郊的阳春湖,他又见到那女子在湖中游泳,只露着脑袋,黑发四处飘荡。这次她就在湖边,但周围黑魆魆一片,他并没看清她样貌,只感觉那女子牙齿雪白,两眼黑洞洞的瞧着他。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小a蹲下准备说几句话,但越来越觉得古怪,与其说她在游泳,不如说她一直飘在水面上,因为那女子手臂和身体从未露出来……”

    故事进入高潮,徐途讲的手心冒冷汗,她挺直背,蓦地加快语速:“谁知,女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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