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司徒霜哭唧唧地说:“可是我不嫁给你要嫁给谁?世上再也没有比师兄好的人了,我才不要嫁给比你差的人!”
  岳谦:“你说的是什么话。小师妹,我对你就和三师弟对你一样,你不要胡思乱想。”
  “那又什么关系,我将来不都是要嫁人的吗?我才不要离开爹爹和你们嫁到别的地方去,可是咱们南山只有你最好,其他人我都不要。”
  “……”
  岳谦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苟梁推开门来,说:“过来。”
  岳谦逃也似得扑向苟梁,关上门,门外司徒霜的哭声更大了。
  岳谦僵着脸说:“小师妹少不更事,让叶兄看笑话了。”
  苟梁忍俊不禁:“我还道她多喜欢你呢,居然……不得不说,她眼光还是不错的,哈哈哈。”
  岳谦告饶,苟梁看够了笑话,便拉他休息去了。不多时,司徒白现身把哭得伤心伤嗓子的司徒霜抱走了。
  苟梁睡得香,岳谦却睡不着。
  今日种种在眼前浮现——他从前只想着报仇从未想过娶妻之事,而当苟梁来到他身边,他便不由自主地勾勒起“妻子”的影像来。
  那个人应当也会为他裁衣针线,会为他做饭,与他同榻而眠。
  除了他预想中的性别,苟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完美。
  但又格外不同。
  他会使唤他,会让他生气,会让他无可奈何,会让他牵肠挂肚,会让他焦虑难安,会让他喜不自禁,也会让他……想一直就这样平淡却又紧张地守在他身边,哪里也不去。
  岳谦想,见过这个人,他此生再不会对其他人动这份心思了。
  师父他们对于苟梁的认可和喜欢无疑让他开怀,明知道只是一个误会,他却完全不想解释,甚至为苟梁同样默认的态度而窃喜。
  但他私心里,其实根本看不透苟梁的想法,甚至不由自主地怀疑,他是不是觉得这样好玩才想逗逗他,就像他每次开的那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在事后,一笑而过。
  岳谦想着,便有些烦躁起来。
  小心地拿开苟梁横在胸口的手,他起身想出外走一走或是练练剑,做什么都好,总之分散一下他乱麻一样的思绪。
  苟梁抱住他的腰,也跟着坐了起来,迷糊地说:“去哪儿?”
  “……如厕。”
  “哦。”苟梁放开他,眼睛都没睁开过,躺回去不高兴地说:“动作快点。”
  等岳谦心跳扑通扑通地回来,他一把钻进岳谦怀里,脑袋枕在他手臂上将他抱得紧紧的,这才安心似得放松身体,慢慢又要睡回去了。
  岳谦捏紧了些拳头,又轻轻松开。
  “叶归……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对我又是……”
  “嗯?”
  苟梁还未睡着,没听清他在嘀咕什么,待要问,岳谦却不肯说了。
  苟梁啧了一声,捏住他的脸说:“你怎么和个小娘们似得扭扭捏捏的?你说不说?不说我往后可就叫你岳小娘子了,岳大侠~”
  小娘子是个什么鬼……
  既然苟梁连这么拙劣的激将法都用上了,岳谦也不想再逃避,抱着苟梁坐起来,说:“我师父他们都当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看待,你心中可有什么想法?”
  “要有什么想法?”苟梁惊讶,随即笑了一声,“这只能说明他们眼光好,知晓我是这世上最貌美之人。”
  岳谦将他柔若无骨般赖在自己胸口的身体掰正了,正色道:“叶归,如果我说,你若做我的妻子我也……会配合呢?”
  苟梁睁大眼睛,大感意外。
  岳谦把扶着他肩膀的手收了回来,在身侧紧紧握着,声音干巴巴地说:“你、你不是说想要一个伪装的身份吗?若是、若是做我的……妻子,待我取了左护法性命,这世上再无人敢惊扰你,不正好两全其美……”
  “两全其美?”
  苟梁笑了起来,“成全了我的身份,又成全了你什么呢?”
  “我……”
  岳谦不知该怎么说是好,又听苟梁笑出声来,只当他是笑话自己的痴心妄想,脸上的热度一退,狂跳的心脏像是被寒冰凝固住了一样,一时僵住。
  苟梁把他低下去的头捧起来,“岳大侠,你莫非,也同那邪魔歪道一样,觊觎本公子的美色么?”
  岳谦张口难言,苟梁眼中的笑意顿时一冷,盯着他说:“怎么,莫非我扮作女子,你便真把我当女人看了?”
  “当、当然不是!”
  岳谦忙否认。
  “那是什么?”
  “我、我……”
  “说不出口?哼,既然这么为难,那便不要说了——”
  “我想娶你!”
  岳谦见他冷笑着要松开手去,一急之下喊了出来。
  苟梁怔住,脸不争气地红了起来:卧槽,这个告白我给一百分!!
  “叶归,我说真心的,我、我想和你一起。”
  他说出口来连他自己都被吓住了,但见苟梁不敢置信的神色,一时心虚一时急切,也顾不上害臊,急声说道。
  “你……不会忘了我是男人吧?”
  “当然没忘!”
  “那你方才所说可是真心?”
  “当然!”
  岳谦神情坚定又迫切。
  苟梁想了想,突然抬头,在他嘴唇上啃了一口,“你可是想和我做这种事?”
  岳谦:“……”
  满脸爆红的岳谦,默默扭过身,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
  “我问你话呢。”
  苟梁不依不饶地追过去,贴着他火热的脸,仿佛自己是轻薄了小姑娘的色魔似得,他笑了起来:“小娘子,这就害羞了,你方才可是说要娶我,难道不是在邀我欢好吗?”
  “我、我……”
  “怎么,那就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是……”
  毫无经验的岳谦完全被捏着鼻子走,苟梁看他这样又好笑又好玩,低头又亲了他一口,待要退开岳谦却下意识地追了过来,贴回他的嘴唇上。
  四目相对——
  【叮,任务进度条推进,当前任务进度:0.1%!】
  【在一片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中,系统强势抢镜:叮,友情提示,当前目标好感度:-100![血红加粗] 】
  第69章 木瓜味的大师兄(7)
  南山脚下。
  “叶师妹,你怎么也来了?”
  “怎么,这南山派唐师兄来得我却来不得?”
  “叶师妹说的哪里话,若非唐诺那小子总是在外惹祸丢我的脸面,我何至于跑这一趟?”
  梵音阁和九冥楼的两位掌门在此地遇到彼此都十分惊讶,试探出对方都无意道明来意,一时便闲话起来。
  山上,司徒掌门得知他二人驾临也十分惊讶,连忙遣了岳谦、曹庚午并司徒白去迎接,自己也等在了主殿外。一番寒暄后,司徒长天问道:“之前还听说唐师弟送幼孙去了医谷,怎么此番却同叶师妹来了南山,莫非是怕家中小辈在我这儿吃亏?”
  司徒长天笑起来是个大嗓门,说话的也洪声。
  叶阁主并没有拐弯抹角,说道:“司徒师兄说笑了,我此番前来,却是为了二十三年前的一桩旧事……”
  *
  岳谦有些担心地看着苟梁,看他往腰带上系上一个牡丹香囊,复又揽镜自照,不由上前一步,低声道:“叶归,你真的不想拿回你的身份吗?”
  苟梁满不在乎地说:“要它作甚,昭告那些仇家,我叶归没有死?”
  他以指腹点了点唇脂,涂抹在唇瓣上——林秀娘见他从不涂脂抹粉,怕大师兄初尝情爱,对他照顾不周,便特意送了他自己的珍藏。苟梁之前从没想碰过,虽然嘴上说不在乎,但行为的反常足以表示他对梵音阁和九冥楼并非全无触动。
  “叶归……你的仇家究竟都是些什么人,难道我南山剑派,梵音阁和九冥楼联手,都不足以对抗吗?”
  “我不喜欢麻烦。”
  苟梁抿了抿嘴唇,见唇色均匀了,他放下铜镜走向岳谦说:“挺甜的,要不要尝尝?”
  话虽询问,可他已经将唇瓣印在了岳谦嘴上。
  岳谦想索吻,他又跳开了,说:“好不容易化的妆,可别给我吃掉了。”
  岳谦抵拳咳了一声,复又言归正传,“叶归,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么?我不想你日夜活在不安之中,便是不依靠师门,若是有人想害你,我定会亲手为你剪除。”
  “人心易变,谁又知道曾经的朋友,甚至是亲人,会不会反目成仇呢?”
  他说的随意,岳谦眼中却闪过一道锋芒,“是梵音阁,还是——”
  “是谁都不重要了。”
  苟梁轻轻叹了一声,问岳谦:“你可知道《幽冥九诀》?”
  “《幽冥九诀》?!”
  司徒掌门和叶阁主同时叫出声来。
  在叶阁主说明来意之后,唐楼主也不再隐瞒。
  他们今日前来都是因为得到了家中小辈的传信,前来验证苟梁的身份。
  唐楼主更是说起了当年他长兄一家灭门案中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原来,当年随着他兄长一家的死去,一并失踪的还有九冥楼的绝密功法:《幽冥九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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