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翡翠阁观望许久, 发现挑战赛出线的强队都在小皇子这里折戟沉沙之后,一股希望之火从胸腔冉冉升起。
  桑无瑕他一定是……舍不得离开魁海市呀!
  那么,在神龙后裔公会即将解散的当口, 还有谁比他们更适合?
  当然,还有星皇战队。
  但联赛还没开始, 职业战队的转会期还早,就算小皇子想去, 也要等几个月, 此时先不下手为强, 更待何时?
  为示诚意, 翡翠阁的老板、教练、种子选手……浩浩荡荡地坐了三辆车去学校。
  学校门卫见这阵势,以为是哪里的领导来视察,慌忙给校领导打了电话, 接待时特别客气,一口一个您请,你好,您辛苦了。
  翡翠阁的人很感动。
  不愧是培育出桑无瑕这样优秀电竞人才的学校,连门卫都这么有礼貌。
  听他们问起桑无瑕, 门卫才变了脸色:“你们不是来视察的吗?”
  翡翠阁老板也很吃惊:“如果你们需要, 我们也不是不可以顺便……视察一下。”
  知道自己搞了乌龙,门卫急着给校领导打电话解释, 随口应付他们:“这个学生是查无此人的。”
  翡翠阁:“……”
  既然查无此人, 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学生?
  校领导已急匆匆地赶过来,看到几个西装革履地门卫被“拦”在校门口, 心一下子就慌了, 急忙过来说:“哎呀, 领导光临, 蓬荜生辉,来来来,先到我办公室坐坐,我那儿有新茶。”
  翡翠阁老板见多识广,总算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客客气气地解释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还套近乎说:“我们的总部离这儿不远,也欢迎你们有空去坐坐、看看。”也就是地铁转三条线,隔着二十几条街。
  校领导这些日子也听了很多关于桑无瑕的事,为难道:“学校是学习的地方,这个还是以学生的意愿为主。”他让门卫跑去问问桑无瑕的想法。
  门卫为了将功补过,跑得飞快,一会儿就将人带了过来。
  校领导眼睛一瞪:“怎么可以耽误学生上课呢?”
  门卫脑袋一缩:“美,美术课。”
  校领导满意了:“下不为例。”
  翡翠阁还是被请去校领导的办公室坐坐。
  小皇子沾了翡翠阁的光,喝上了新茶,身心惬意,语气柔和:“我不打算转会。你能不能通知一下同行,让他们别再来了。”
  通知同行都别过来是没问题,但……
  “为什么不想转会?”翡翠阁教练着急地问。这些天,他都想了好几个以桑无瑕为中心的4v4阵型了,越想越激动。所以今天不管怎么样,他都下决心要把桑无瑕拿下!
  小皇子说:“忠臣不事二主。”
  翡翠阁教练:“……”这个回答,就很叫人感到棘手了。
  翡翠阁老板接:“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
  教练:“……”所以他是老板呢!果然吹牛不打草稿!皮厚不要棉袄!
  看了许多历史剧的小皇子,理直气壮地说:“我已经择好了,若是变来变去,岂不成了那三姓家奴?”
  老板也没辙了。看着十几岁的少年郎,一开口,就成了老学究。
  “这样吧,我们先做个约定。如果神龙后裔解散,我们翡翠阁就是你的第一选择,怎么样?”
  老板退而求其次。
  小皇子关注点立刻歪了:“神龙后裔要解散?”
  “神龙后裔的老板已经放消息要出售公会了,目前和好几家再谈,就看谁出的条件更合适。”要不是翡翠阁实力不济,吞不下,也不会坐在这里了,不过能拿下神龙后裔最值钱的选手就不枉此行。
  面对他们期盼的眼神,小皇子完全不为所动:“那我也要先和教练他们商量。”
  商量之后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翡翠阁一群人立刻施展舌绽莲花之术,小皇子立刻进入“老僧入定”的状态。
  旁观的校领导忍不住想起了蜘蛛精“诱惑”唐僧的场景。
  真的是……
  时代变了,套路依旧啊。
  因为下节是数学课,翡翠阁众人只好铩羽而归。
  校领导送小皇子去班级上课,临别前,语重心长地说:“取经不易,要坚定本心啊。”
  小皇子:“……”坚定本心他懂,但……取经不易?
  最近又出了什么新的辅导书很不容易买吗?
  熬完一趟数学课,小皇子午休时间给自家的大胡子教练打了一通电话。
  教练好像喝了一点小酒,声音哑哑的,听小皇子说起公会要解散的事,音量一下子就大了:“谁说解散的?没解散,就是……要被收购了。哎,你个小孩子,好好学习,别瞎操心,不管去哪家,你的待遇肯定不会差,不然你就跳槽。翡翠阁,wzs,去哪家都行,我给你去谈。”
  小皇子就说翡翠阁的人已经来过了,还有天力日曜、woa什么的。
  刚刚还说去哪家都行的教练立马不高兴了:“居然找到学校去了,这些人还有没有下限了!你千万别听他们忽悠,待遇、战队位置、比赛成绩……坑人的地方多着呢。千万别一听薪水就头脑一热。”他就忽悠过,很有经验。
  小皇子说:“那公会会被谁收购啊?”
  “不是小卖部就是星皇战队。小卖部出的条件比较好,星皇战队出的价钱比较高。”教练不欲多说,僵硬地转话题,问起他的学习。
  这下小皇子也不欲多说。
  于是,电话就在双方都不欲多说的情况下,不咸不淡地结束了。
  小皇子在宿舍睡了个午觉,醒来还早,看室友们还在睡,就窝在被子里悄悄给蔺琛发信息:你要收购神龙后裔吗?
  蔺琛那边可能有什么事,等室友们都起了,才回复:嗯。你愿意吗?
  小皇子想了想:不愿意会怎么样?
  蔺琛:被星皇收购,大多数选手被转卖。
  小皇子吃惊了:为什么要转卖?
  蔺琛:星皇常年拥有十六至十八名主力队员,替补约在三十六名左右,纳新名额极少。
  小皇子心情低落。
  身为穿越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人世间的无奈。他虽然希望大家能继续在一起,却更希望他们有个好的未来。
  被转卖……
  听起来就很像签了卖身契,然后被前东家转手。
  小皇子心里极不舒服:最近有很多公会来找我,其他选手也一样吧。选手能自己转会吗?
  蔺琛愣了下。
  他最近一直盯着神龙后裔的老板——老杨,想尽快把公会拿下来,没想到居然有人暗度陈仓,想挖墙脚。
  他运指如飞:自己转会需要赔偿大笔的违约金。
  怕讲得不够清楚,不能引起小皇子的重视,他又补充:很大很大的一笔。
  显然知道小皇子的死穴在哪。
  果然,小皇子很生气。以为那些人上门来偏小孩——如果那些人在场,大概会大呼冤枉,毕竟选手私下转会,违约金肯定是新东家掏的。
  小皇子:你要加油,不要让我们被其他人买走。
  蔺琛想象着小皇子可怜巴巴地坐在地上等别人领走的乖巧模样,心头一热:一定如你所愿。
  发完这条消息,他将手机放在边上,抬头看向和老付扯皮的老杨:“杨先生,目前的价格已经是我们的极限,其余的条件也不会再变,你可以回去再考虑考虑。”
  老付奇怪地看向他,似乎在问,怎么突然不谈了。
  老杨脸色也不太好看,口气也变得强硬:“从价格来说,我还是更倾向于星皇战队。”
  “但星皇战队的报价里有很大一部分是冲着桑无瑕来的。我刚刚和无瑕聊过,他已经答应加盟小卖部,接下来就看以哪种形式了。”
  蔺琛气定神闲地把玩着手机,看着老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老杨当然不会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回头就去问大胡子教练。
  大胡子教练也在翻选手们的合同,然后给了对方致命一击:“桑无瑕当初签的是实习合同,虽然很快转正,但比赛太多,一直忘了补签正式合同。他如果现在要走,不需要违约金。”
  老杨顿时汗如雨下,一肚子骂娘的话堵到了嗓门眼:“那他本人有什么打算?”
  教练说:“已经有很多公会找上门了,但说到私人关系,他和蔺琛是好朋友。”
  老杨顿时无话可说。
  为免蔺琛真的靠私人关系把桑无瑕争取过去,让他丢掉谈判的最大王牌,老杨一改之前的拖泥带水,主动约了小卖部的人,雷厉风行地签掉了合同。
  和正式的战队相比,公会都是草台班子,只要双方谈妥,审批手续很是简单。
  所以,中秋节那天,小皇子匆匆忙忙地和专门赶回来为他庆生的鱼成龙、杨烨、甄平安吃完饭,就赶去原神龙后裔公会吃第二轮,顺便庆祝小卖部收购成功。
  小卖部的收购合约中,包括了这栋记在神龙后裔名下的四层小楼。之前因为人少,第四层一直空置,如今有小卖部迁入……也没有住满,两个公会的成员都发生了很大变化。
  首先是神龙后裔这边。
  转会窗口一开,杰克、安东尼就收拾包袱走人了。之后,汪淼、陈然、杨海威,也相继提出了离开。那时候公会风雨飘摇,谣言四起,人心浮动很正常。还是教练出面,给他们谈了个相对低的违约金,把人放走了。
  倒是被教练等人一致认为会走的王晓东挺到了最后。
  后来被杜睿问起,王晓东还很莫名其妙:“公会没出线又不是我害的,我都没打几场比赛,我干嘛要走?”
  然后是小卖部那边。
  很多队员无法接受小卖部从遵州迁到魁海市,蔺琛就还了他们自由身,还有一部分是达不到他的要求,被解约了,剩下来的只有孤苦伶仃的五个人——薯仔、七号电池、扑克、充值卡和星星瓶,留下的人数和神龙后裔走的人数相当。
  离开了太多熟悉的人,让小皇子感觉到了曲终人散的寂寞。但是,当他收到大家送出的各种爱心礼物,他又觉得……一曲终了,就是新一曲的开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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