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歌 作者:绾夫人

    第072章 狂妄高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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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宗贤走来说道:“外面风大,赶紧上马车,晚上说话的时间多得是。”我亦抬起头,关怀道:“姐姐是不是站了很久,手这样凉。”她笑而不语,侧身望着宗贤,忽然向他敛衽一礼,宗贤想拦却未来得及,“这一礼郎君理应受得,??忠唤榕?鳎?岳删?亩髑槲抟晕?ǎ?荒芤焕裥还?!?p>  我和宗贤扶起她,“姐姐不用再谢,若是再谢,岂不是生分了。”

    宗贤微微笑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我也是略尽薄力,不足挂齿。”

    我看着他俩,不禁觉得有些可惜。我一直希望他俩能结合,却最终未能如愿。我心中微叹,旋即又想到徐还,好奇心一下子蹦了出来。

    我急吼吼地问:“姐姐,我姐夫在哪里,快带来给我瞧瞧。”

    柔福秀脸微红,“我和他还没有成亲呢。”

    我一笑,摇着她的胳膊道:“反正是迟早的事,姐姐羞什么?”她笑嗔我一眼,朝身后一小片瓦房看去。我这才注意,附近有不少金兵来回巡逻。

    她指着那片瓦房,继续道:“爹爹身子不好,最近着了风寒。他和哥哥一起陪在爹爹身旁,这会还没出来呢……你要不要进去?”

    宗贤淡淡道:“颜歌如今的身份……不适合进去,里面人多口杂,不好。”柔福神色怔怔,看了我好久,最后无奈点头。

    我不想让她失望,因道:“可我想进去看少主,你就帮帮我嘛。不然我扮成一个小仆人,届时跟在你后面嘛。”

    他闻后无语,柔福掩面浅笑,我又问:“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宗贤低头笑看我一眼,拍拍我的头道:“好,就依了你。”

    我嘻嘻一笑,柔福道:“那便明日吧。”宗贤点点头,笑道:“那你们快点上车,晚上凉。”

    晚上和柔福同榻而眠,几乎说了一夜的话。她的未婚夫徐还,是当年从汴京一同掳来的画师。那一日,柔福想给赵桓做一件过冬的棉袄,不想突然下起了暴雨,情急之下,躲进了一间画坊,坊主正是徐还父子二人。徐还父亲文采斐然,很受五国城城主赏识。城主爱其才华,便于城中建筑房屋,供其写文作画。

    於是,暴雨作良媒,一场似乎是命中注定的爱恋便委婉展开……

    我靠在她怀里,夸海口道:“姐姐的红盖头,就由我来绣。”

    翌日清早,宗贤弄来一套粗布麻衣。柔福秀娥帮着我穿好,又将长发盘起,扣上一顶小厮帽。穿戴完毕,她俩笑道:“小娘子真是穿什么都好看。”我一笑,站在镜前转了一圈,方才出了门。

    宗贤向来稳重,一见我扭扭捏捏出来,放声笑了起来,我还是头一次看他笑得这么开心。也罢也罢,我这身怪里怪气的行头,权当作是博你们一笑。

    下了马车,我低头跟在宗贤柔福身后,并未看清这个关押徽、钦二帝之地是何模样。行了好一会儿,四周渐渐清静下来。我抬起头,发觉已经来到了一间屋子。

    柔福拉着我道:“再往里,就是哥哥的屋子,我们进去吧。”我应了一声,行至房门前却突然顿住。柔福疑惑道:“怎么了?”我咬唇不语,与赵桓的接触,还是许多年前。如今乍然走进去,叫他一声皇上,感觉十分奇怪。先不提他能不能认出我,而认了出来,恐怕更加尴尬吧。当初他是一国之君,是坐拥江山的天子。此刻却以囚徒的身份,面对一个昔日的奴婢——

    矛盾片刻,我抬眼道:“姐姐,就让我给皇上敬杯茶吧。”她看我一眼,点头应允。

    柔福在前,我端着红漆茶盘随后。进去时,赵桓正伏案写字。他微一抬眼,复又低头道:“听徐还说昨夜有朋友来看你?”

    我垂目立在一旁,不知柔福是何表情,“是,她听说??忠?汕祝?识?纯纯??帧!闭曰肝藕蟛辉偎祷啊?p>  我行至案边,放下茶盘,捧起墨绿色茶杯,颇有几分发颤。柔福轻声道:“哥哥,喝杯茶润润喉咙。”

    赵桓“唔”了一声,接过茶杯。我暗自舒气,又闻得他说:“这奴才的双手保养得这般好,还真是没见过,你是新来的?”

    我不知该不该回答,只好偷偷瞟了眼柔福。她忙笑道:“哥哥怎地对一个奴才这般留心,爹爹快要醒了,??址龈绺缛タ吹??伞!苯幼庞殖?业溃骸跋氯グ伞!蔽彝淞烁鲅??泵ν肆顺隼础?p>  宗贤在外屋等候,见我出来,问:“这么快就出来。”我叹气道:“我只是以小厮的身份给他端了茶,没有三拜九叩。”他颇为意外,但也未多言。

    我打量四下,偶尔会有丫鬟仆人经过。我道:“原来这里还有这么多下人伺候着。”他朝外望去,淡淡道:“这是应该的。”

    回去的路上,我见路边有卖梅花饼的小摊,便示意泰阿丹勒马停车。柔福面色不解,我笑道:“姐姐不是爱吃梅花饼吗?小七下去给姐姐买几个。”说完不等她回答,便掀开帘子跳下车。

    宗贤见状道:“我陪你去。”我边走边笑道:“买个饼也要跟着,我是有多不让你放心呐。”他一笑,坐在马背上未动。

    我买了五块梅花饼,给了摊主一锭银子,便转身就走。结果没走出两步,突然有两匹快马冲我而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竟忘了赶紧躲开。虽说那人勒马及时,我却仍是惊得摔倒在地,手里的梅花饼也从桑皮袋中掉了下来。

    怒火中烧!

    我揉了揉屁股,有双靴子踱了过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天而降:“小兄弟,你没事吧?”我抬头吼道:“骑那么快赶去投胎呀!”说完不禁愣住,这个男人,不就是昨儿茶楼前的高丽人吗?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双熟悉的手把我从地上扶起。宗贤急声问:“没摔伤吧?”我摇了摇头,指着地上的梅花饼撇了撇嘴。他含笑道:“我们再买几个便是。”

    花涟亦匆匆跑来,“小娘子没事吧?”我一时未答,朝后瞧了瞧,未见着柔福,幸好她没看见方才那惊险一幕。

    “小娘子?你是女人?”

    高丽人还未离开,站在一旁肆意打量着我。身后跟着一个奴仆模样的人,向我投来同样好奇的目光。

    他真真是精通汉语啊!

    不过,我无视掉他的问题,跟花涟说:“再过去买五块。”宗贤轻声道:“我们回去吧,柔福还等着呢。”我点头,由他拉着往回走。

    猛然间,有一股劲风自身后袭来。我下意识扭头,却感觉头上一空,藏在帽中的长发霎时散落下来。我惊得无法言语,不可思议的瞪视眼前追来的高丽人。他拿着我的帽子,笑意浓浓地盯着我。

    宗贤将我挡在身后,怒喝一声:“放肆!”

    远处的侍卫闻声赶来,将二人团团围住。街边百姓似乎预知有事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离开。

    长刀抽出,一齐对着面色无惧的主仆二人。只见那人气定神闲,一面把玩我的帽子,一面望着我开口道:“女真鲜有美貌女人,敢问娘子,可是汉人?是被这位女真贵族掳来的?他许了你何样的荣华富贵?你且说说,若是我许你更多,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这一番气人的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石烈鲁厉声斥道:“放肆!这是我们大金国皇帝亲封的上仙郡主,见了郡主不磕头,竟敢出言不逊。你是想用你们的卑贱之身,试试我们大金的刑罚吗?”

    我呕血,他未免也太爱表现。宗贤还没发话,他便急吼吼地站了出来,把我们的底细说得一清二楚。而且哪个郡主会穿成这样在街上抛头露面,真是丢脸。

    高丽人轻轻一哂,语气讥讽,“刑罚?刑罚是以法度为前提,你们这女真蛮夷有何法度可言?当街杀人,强暴民女,贩卖孩童,这一切不知可有法度约束?上仙郡主?你确实当得起这个封号!”

    此话一出,宗贤的脸也挂不住了。女真人最恨被称为蛮夷,这是他们的大忌。我舔了舔嘴唇,和花涟对视一眼,这下可是没辙。我本来不准备和你计较,可是你真的惹过了火。

    岂料,宗贤脸色渐渐放缓,最后竟笑了出来。我也明白,宗贤大抵不会动他。因为若杀了他,那就真真应了他的话,成了蛮夷所为。

    不等宗贤出声,高丽人面露严肃之意,又道:“在下并非调戏娘子之意,而是真心想与娘子结为知交,若娘子肯赏脸——”

    “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宗贤冷冷打断他,拉着我朝马车走去。石烈鲁跟在身后道:“那这两个狂徒——”他还未说完,身后响起马儿的嘶叫声。我被宗贤拉得跌跌撞撞,却还是忍不住回头。只见那高丽人和他的奴仆双双跨上马,飞快地冲出了包围。

    我暗道:果然好身手。原来并非不怕死,而是料定自己可以逃掉。不过,我心中疑惑又添了一层。还是那句话,他们是商人吗?商人能有这样的身手和胆识?

    ⊙?⊙b汗。有亲问我女真人是不是鲜有美貌女人,我说我哪里知道。晕。。。高丽人这样说,是因为本身对女真人仇视,有主观色彩啦。。就像有些人不喜欢某些城市,就会说那个城市都没美女啊神马的。。⊙?⊙b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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