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筠墨快步上楼,诊堂里面的人都没有看清,就看到一个身影,一闪身没了,自然没引起什么主意。
    窜到三楼,一推门进入办公室,见到周恒正在和刘秀儿说着什么。
    朱筠墨如此突然出现在门前,让周恒和刘秀儿全都愣住了,随后周恒笑着站起身。
    “呦呵,世子怎么回来了?”
    刘秀儿赶紧起身,朝朱筠墨点头,随后将桌子上的病历本收起来,朝着朱筠墨笑着说道:
    “欢迎世子回来,您和二哥估计有很多话说,秀儿先告退了。”
    周恒点点头,“你先去吧,明日的所有手术都让德胜盯着,我没有时间。”
    “好,我这会儿去看一眼冬梅姑娘,她也正好可以拆线了。”
    刘秀儿转身出去,将房门关上,朱筠墨冲到桌子面前,抓起茶壶也不管里面的茶是否凉,咕咚咚喝了一顿,这才擦了一把嘴。
    “我刚才回来,先到的北山,听白姑娘说了这些日子京城的事儿,吓得我赶紧轻装简行,只带着庞七从后院进来的。”
    周恒笑着示意朱筠墨坐下,他现在的心情,周恒明白,激动带着惊喜,还有些感觉不真实,唯恐自己影响了事情的结果。
    “世子快坐,其实没那么严重,即便带人回来也不会对事情有什么影响。”
    “你快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计划的,我没有带霄伯回来,很多事儿没法去打探。”
    周恒知道,如若不知道事情经过他是不会安心,这才笑着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
    听周恒如此详尽地讲述了一遍,朱筠墨眼睛都要瞪出来了,确实非常不可思议。
    “你是说,这不是你栽赃,而是朱孝昶真的宠信了那个冬梅,当然还有别的婢女,可他才十二岁啊?”
    周恒白他一眼,抄着袖一脸的嫌弃。
    “什么时候看出来我会栽赃别人的?”
    朱筠墨赶紧赔笑。
    “没那个意思,我是说他这么小怎么......”
    周恒摇摇头,“这个因人而异,常人十一二岁也算成熟,只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之前我给你看诊的时候,不就问过你,是否有过满则溢的情况。”
    朱筠墨回忆了一下,似乎还真有这个事儿,眨眨眼蹙眉说到。
    “别扯到我身上,虽然我们大梁国并未规定男子最小的成婚年龄,可即便是偏远山村,也要十四五岁才完婚,男子二十二女子二十如若不成婚,除非有特殊因素都要被问罪的,或每年缴纳五石麦抵罪。”
    周恒抬抬手,“不要计较这么多,其实各家院儿里,有什么肮脏的事儿和手段都可能,只是这次让我们救了冬梅姑娘算是很巧合,如若不是送到回春堂,恐怕她已经早就死了。”
    朱筠墨想了想,也不断点头。
    “既然她被丢在乱葬岗,定是都认为她已经死了,不过能将人救活,你真厉害。”
    周恒扬起下巴,“那是当然,不过当时情况确实很紧急,对了宫中已经知晓此事。”
    一听这个,朱筠墨瞬间紧张起来。
    “闻氏去宫中闹了,还是去哭诉了?”
    周恒摇摇头,“这事儿,无论怎样都是他们的不是,这会儿自然没脸去哭诉,不过据说闻尚书病了,闻氏一直照顾着,这案子是顺天府尹递上去的。”
    朱筠墨一听有些迷糊,“你不是说,这顺天府尹不作为,将案子押后审理,怎么会是他递上去的?”
    周恒眯起眼,“这就是他们的高明之处,此刻一定是找到了破解之法,所以我们还是要谨慎一些,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即便这案子不能将朱孝昶治罪,今年他想要参加科举是不可能了,一切答案我们明日就能揭晓。”
    见周恒胸有成足的样子,似乎还有什么隐瞒,朱筠墨想问,不过想了想这些他只是跟着干着急,真的帮不上什么,莫不如明日跟着看。
    “那行吧,我今日跟着你回府睡。”
    .......
    翌日清晨。
    顺天府门前已经聚集了大量的人,之前看到审案的人其实并不多,不过因为这个七日之约,这件事儿已经传遍京城。
    毕竟世家公子的隐私秘闻,都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朱筠墨和周恒没有乘车,而是坐在顺天府对面的茶楼上。
    将东窗打开,正好能看到府衙大堂内的情况,这里是他们一早包下来的,此刻旁边的大厅还有几个包房都被订完。
    二人人手一只单筒望远镜,不断朝顺天府内看。
    朱筠墨见并未升堂有些着急,转身将望远镜放下,抓起茶盏猛灌几口,看了一眼淡然的周恒,朱筠墨有些来火。
    “你咋不着急?”
    周恒笑了一下,看着如同热锅上蚂蚁的朱筠墨,这会儿还真不能太刺激他。
    “世子别急躁,你看韩大勇他们已经朝着顺天府来了。”
    朱筠墨一听,赶紧探头朝窗外看去,果然韩大勇扶着车屈子平还有几个回春堂的人都跟着。
    “就他们几个跟着行吗?”
    周恒摆摆手,“别担心,之后会请御医的。”
    朱筠墨一脸的不解。
    “为啥请御医?这诊治也都不是他们做的,即便请来御医也没啥意义啊。”
    周恒故作神秘,晃着脑袋说道:
    “不能说,说了一会儿看起来就没意思了,对了你找的那个会唇语的侍卫可是来了?”
    朱筠墨点点头,朝着楼下探头吹了一声口哨,一个粗布打扮的小子,快步上楼,进门后站在二人面前。
    朱筠墨在身上翻了一下,又摸出一个单筒望远镜,丢给那小子。
    “这个给你,给我盯仔细了,一句都不要漏掉。”
    那小子赶紧应声,举着望远镜站在窗口,朱筠墨举着茶盏,晃悠这二郎腿突然一拍桌子。
    “忘记了,如若在这个茶楼下方摆个摊位去卖望远镜,我想生意定然是好的不得了。”
    周恒一阵无语,也不知道这朱筠墨是过于兴奋,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怎么这会儿又想到这个。
    “这银子不能我们一家赚了,也要给别人活路不是,你瞧瞧大厅里面,基本都有单筒望远镜了,这些人早有准备。”
    朱筠墨一怔,赶紧趴着门缝望过去,果然窗口已经乌压压爬的都是人,可不是人手一只望远镜。
    朱筠墨瞬间一怔,要知道这玩意可是刚刚研制出来没多久,现在就这么普及了吗?
    “他们怎么会有?年前我们刚送给皇伯伯一些,难不成他们都是得了赏赐?这东西可是军需之物啊。”
    周恒摆摆手,“给了皇上,就相当于将这东西免费送出去,咱也没想拿它赚钱,再说望远镜只要不是制作倍数特别高的,并没有什么特殊工艺,只要能搞到琉璃片进行打磨就行了。”
    朱筠墨有些担忧,他知晓这东西其实和眼镜一个道理,现在想想有些后悔。
    “说得也是,不过花镜他们不会也都能做吧?”
    周恒笑了,“不会,花镜对度数的要求非常精准,即便是老师傅,也要长时间训练才能摸索出经验,那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物件,仿造不了。”
    朱筠墨这才松了一口气,此时一行人和车马已经走到顺天府前,围观的人自动给他们让开一处空间,韩大勇凑到近前就要敲鼓,一下子被衙役拦住。
    窗口那小子赶紧说道:
    “衙役说,你们不用击鼓,稍等一刻钟,等人到齐了,顺天府就开始审案。”
    朱筠墨眨眨眼,“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