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勉强的第二更,三千字凑合一下,**放在明天。】

    “等等……”沃尔夫冈-魏格纳喊住了王海蒂,他对司机——大洋舰队司令部作战处担任参谋的欧内斯特使了个眼色。年轻人会议,点点头钻出车厢,倚着军车抽起了香烟。

    车厢内只剩下德意志战略双杰。失去一只手臂的魏格纳费力地从他的公文包里抽出厚厚一叠文件,将它塞到王海蒂手上,而后望着老朋友有些难堪的脸色,斟酌字句。

    “西莱姆,看过你的计划书。它很粗糙,很不像你的风格,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回海军部比较好。”

    香烟的味道借着春风飘进车厢,牵动了王海蒂的烟瘾。老烟枪王海蒂掏出烟盒,将它捏着手上,温和的目光从魏格纳熬红了的眼睛落在扉页注明保密等级的计划书。半响后,王海蒂叹了一口气,略带迟疑地翻开文件。

    “朴茨茅斯海战后,帝国海上形势前所未有的乐观,但是这并不能成为帝国冒进的理由,尤其那个人是海军最优秀的战略大师!”魏格纳尽量选择委婉的语气来叙述他的观点:“穆德罗斯突袭战、日德兰海战、朴茨茅斯海战和爱尔兰海伏击战总计让英国损失十艘主力舰,杰克逊虽说是大舰队总司令,但是看起来更像是海军情报处安插进去的内应,可是约翰牛的恢复能力不可小觑。如果加上被堵在纽卡斯尔动弹不得的加拿大号战列舰,英国现阶段可用的主力舰数量已经恢复二十艘。这对我们占领斯卡帕湾是极大的威胁!”

    纸张在翻动,入眼皆是鲜红的批注。魏格纳的认真让王海蒂有些心虚,海军上将垂着头沉默不语,于是静谧的车厢内只剩下翻动书页所产生的沙沙声。

    “如果是主力舰决战,我们自然没有害怕英国人的理由,可你策划的是登陆战役。”

    魏格纳指着计划书中漏洞百出缺乏推敲的数据,有些气恼:

    “西莱姆。在你的计划书中看不到详实的数据和论证,我不知道我们需要投入多少主力舰和老式战列舰才能完全压制和摧毁英国人的海岸炮,也不知道此举会不会影响本土防务?三万人规模的登陆。我们需要提前预备多少物资,如何配置火力,如何配置运输舰和登陆艇。如何配置护航兵力和掩护兵力?如果大舰队不与大洋舰队纠缠,派一些航速极快的驱逐舰和性能适中的一等巡洋舰偷袭我们的登陆舰队怎么样?如果是英国潜艇,我们又是否有相应的对策?”

    在心底埋怨雷德尔一声,王海蒂收敛神色,苦笑道:“魏格纳,请继续。”

    “当登陆成功,登陆舰队如何才能尽快投入第二波登陆兵力以扩大滩头阵地和战略纵深,如何召唤海军的重炮火力支援?更重要的是,陆军会不会同意我们的登陆计划,即便同意。他们能够抽调多少兵力参战,如何协调海陆军之间的行动?哪怕你说服了参谋长,可是陆军并没有接受过登陆作战训练,而海军只有一支刚刚成军,规模还不到四千人的海军陆战队。”

    “还有。改装登陆艇和扫雷艇我能理解,可是拆卸齐格弗里德级和奥丁级铁甲舰240毫米主炮,建造六艘浅水重炮舰算怎么回事?且不提一艘战舰的设计和建造周期,即便它们赶得上10月份的登陆战役,你确定这些适航性能极差的异端能安全抵达北海彼岸?”

    魏格纳犀利的指责让王海蒂羞红了脸。非是王海蒂连续获胜后太过自满,而是他沃尔夫冈-魏格纳太过刚强。

    “魏格纳。其实……”王海蒂想到处实情,可是魏格纳却打断了他。

    “西莱姆,虽然我与你并列为德意志海军战略双杰,可是无论是战略眼光还是战术操作,我远不及你。”魏格纳指着快要被他改得面目全非的计划书,不满道:“我并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相信连魏格纳都能看出来的破绽,西莱姆不可能看不出来。西莱姆,或许你应该冷静一下。”

    “不,魏格纳,千万别妄自菲薄,起码有一点我不如你!”王海蒂合上文件,顾不上德雷尔色厉内荏的警告,从公文包里抽出另一份文件。“雷德尔担心你的身体,叮嘱我绝不可以对你道出实情,让你揪心。不过现在看来,你的坚韧和执着是雷德尔所理解不了的,也是我西莱姆所欠缺的。”

    对于王海蒂的崇敬,魏格纳只是腼腆的笑了笑。他随意翻开比斯卡帕湾登陆计划还要厚重的计划书。

    “霸王计划,这名字可真够难听的……”魏格纳一开始还有心情调侃,可当这位战略大师看到字里行间充满德意志风格刻板和严谨,正文背后附满了准备工作时间表和海军行动的备注时,魏格纳震惊了。

    “窒息计划,佯攻斯卡帕湾,诺曼底海滩,舰载机和战列舰主炮火力准备,二十艘运输舰、一百艘登陆艇和至少六十艘辅助军舰……”大洋舰队的独臂将军抬起头,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西莱姆,也就是说我手上的计划书只是萨克森超级战列舰式的诱饵?”

    “怎么样,现在我们可以去陆军总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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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国海军总部位于柏林西南部蒂尔加藤区bendler大街,而帝国陆军总部大楼位于柏林西北部的夏洛腾堡区柯尼希广场。从地图上看,海陆军总部隔着菩提树下大街对称分布,格局就好像欧战爆发后被寄予厚望的陆军止步不前,不受重视的海军强势崛起,因而带来的剪不断理还乱的暧昧关系:不至于像大英帝国那样一边倒。也不至于像日本那样事成水火,彼此保持信任和尊重,不过敷衍的背后未必没有其他的心思。

    普鲁士是没有海军的,从第一艘挂着海军旗的军舰出海远航,德意志海军一直摆脱不了陆军的影响:它前后几任总司令均出身于陆军,海军学院不少课程参照陆军学院,水兵中很大一部分是从陆军调过来。对于海军的崛起。陆军虽然心情复杂,但是未必没有欣慰之感。可是当战争爆发后,陆军出身的元老被边缘化。再加上海军连续胜利的刺激,海军争强好胜的年轻人还未觊觎陆军在帝国的老大地位,反倒是部分激进的陆军对海军有了埋怨。

    朴茨茅斯海战授勋授衔仪式后的盛大宴会。补锅匠贝特曼-霍尔维希隐晦提及这一点,尽管此刻柏林挂着火烧云的天空很纯很美,但是王海蒂仍旧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这叫什么事!”

    烟头被王海蒂丢进垃圾桶,两辆挂着海军牌照的军车缓缓驶出动物园火车站,拐入菩提树下大街。

    魏格纳还在翻看代号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霸王计划,王海蒂留恋的抽完手指间的香烟,视线穿透车窗,投射在被夕阳印染了的街道。

    五月正是菩提树下大街道旁酸橙树和少量栗子树葱郁的季节。厚重的勃兰登堡门横在大街尽头处,夕阳为它镀上了一层老照片的旧色。东园广场,取自希腊神话的大理石雕像矗立。胜利女神和她的三架马车尤其显眼,更远处,柏林大学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和葱翠的橡树鳞次栉比。

    军车在国会大夏前转向,将柏林大教堂、夏洛腾堡宫卫戍大厅和众多歌剧院丢在身后。迎着惨淡的夕阳行驶数分钟,轿车又拐入夏洛腾堡大街。再往前就是树立着一座巨大的胜利纪念圆柱和俾斯麦纪念碑的柯尼希广场。

    绕行柯尼希广场,陆军总部大楼那些砖红色的老式建筑已经历历在目。

    其实,所谓的陆军总部就是从前的大总参谋部,现在的野战陆军总参谋部,正如柏林人嘴里的海军总部准确的定义是帝国海军办公室或者海军办事处。

    “你们是?”

    如今的陆军总部权势滔天,连带着守卫陆军总部的士兵也多了几分谨慎。

    1914年11月3日。不能在西线战场取得突破的陆军总参谋长毛奇被皇帝撤换,法尔肯海恩上将被正式任命为野战陆军总参谋部总参谋长。由于法尔肯海恩在上任之前担任战争部长,于是自沙恩霍斯特提议建立战争部以来首次出现战争部和总参谋部合并——陆军总司令同时兼任总参谋长。自1883年5月20日威廉一世颁布的内阁令,授予陆军总参谋长直面皇帝的权利,时任总参谋长的老毛奇获得了自马森巴赫以来陆军军官团梦寐以求的权力,法尔肯海恩兼任陆军总参谋长和陆军总司令后,总参谋长权力开始登峰造极。

    士兵从岗亭里小跑出来,接过司机递过去的通行证,警惕的目光扫过车厢,小声问道。

    军车的车窗被摇了下来,王海蒂探出头,淡淡道:“海军部,海蒂-西莱姆,我们与法尔肯海恩将军有过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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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格兰最北端的斯卡帕湾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热闹。酒瓶坠地的破碎声,步枪如炒豆子一般的发射声,还有水兵酒醉后的胡乱呐喊声从奥克尼主岛延绵,连带着大舰队十九艘主力舰上的官兵也骚动起来。

    奥克尼岛北部海崖上孤单伫立的别墅,兰帕德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军人的行李是简单的,尤其是无情的海军人。几件洗换衣物和私人用品被一一放进皮箱,兰帕德手里捏着未完成的《斯卡格拉克的黄金》,站在略微有些空荡的房间里,心底突然没由来的生出一股子感伤情绪。

    “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对着镜子,兰帕德摸了摸硬胡茬,疑惑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