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没有什么欢迎不欢迎的,嬴盈妹妹,你随意。”屈容一见到她,莫名的头痛,摆了摆手,微有些不耐。

    “你坐我身边来。”被称作嬴盈的女子微微一笑,拉了郑兰兮冰凉的手,随意寻了一处落座。

    屈容端坐于主位之上,睨了嬴盈一眼,一抹阴鸷在原本是温婉的面容上若隐若现。

    重新回到绮兰殿,曹宫如释重负的擦了松了口气,“郑姬,刚刚,可真是凶险。”

    “何出此言?”兰兮摆弄着一盆白菊,漫不经心地询问。

    “你可知,一旦屈容要罚你,绝不会给你翻身的机会。”曹宫道。

    “她要罚我,我又如何逃得掉?”兰兮自嘲的笑了笑,浑然不在意,“我被她们害死,自然也就无法成为什么祸害楚国的祸水,正则也就可以安心了。你看,为了除掉我,他都把力量用到宫里头了,只要有屈容在,要除掉我,就如同杀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

    “郑姬”曹宫欲言又止。

    “有人说我和当年裴姜氏很像,何尝不像呢?”兰兮低头,白皙的手指触摸着同样洁白的菊花瓣。“我们,都是一样的可怜人罢了。失去在乎的和所在乎的,成为了孤独的人。”

    曹宫第一次觉得如此同情一个人,“奴婢也没想到,郑大人会拿夫人的性命来要挟郑姬自尽,更没想到,怜爱郑姬的夫人会自尽。”

    那一日,恐怕是她最绝望的一日吧,郑父杀死的,不只是自己的夫人,而且还是曾经天真单纯的郑兰兮。

    气如兰兮长不改,心如兰兮终不移。她的小字的由来。郑父常常以兰花喻人,他曾希望君子如兰。正则爱兰,更希望她可以长成一个像兰花般的女孩子。

    可是,终究还是那个以兰喻人的父亲,杀了这世上最疼爱自己的母亲,爱兰的正则,杀了曾经想要长成兰花一般的女孩子的郑兰兮。

    “曹宫,郑兰兮死了,她死了很久,死在了屈平的绝情之下。”她抬头仰望蓝天,泪水,最终还是没有落下。

    楚怀王十二年十一月十五日,兰兮承宠绮兰殿。

    未过多时,熊槐令宫中能工巧匠开始在南宫大力建造宫室。

    一时之间,兰兮宠冠后宫。

    同样,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喜忧参半。

    喜的是绮兰殿众宫人,忧的是屈容,喜忧参半的则是嬴盈。

    渐渐地,菊花也谢了,楚怀王十二年,迎来了第一场白雪。

    这个时候,潇水似乎已经银装素裹,郑府的那株冷梅,似乎也应该早早地绽放了。

    可是楚明宫却不同。

    处处都是来往的宫人,处处都有悄悄急促的脚步,没有一处可以让她安安静静地听着雪落的声音。

    薄薄的雪,已经因为数次的踩踏而融化,化成一滩滩污渍。望着好不容易积攒起小半的雪被宫人踩化,兰兮表示很忧伤。

    兰兮立在窗外,偌大的院落只有一棵孤零零的梧桐树,兰兮望着那棵孤独的树,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