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江东,牧景是有计划的,但是这个计划,可能需要好些年的布置。
    甚至,他有先取中原,再战江东的打算。
    历史上诸葛亮的战略是没有问题的,他选择北伐,而不是直接杀入江东,虽然最后他败了,但是那也只是战术上的问题,战略布置,是值得牧景学习的。
    根本性的原因,倒是有一个。
    江东善守,不善攻。
    他们守在江东,凭借长江天险,如鱼得水,想要进攻江东,面对他们的反抗,很有可能就会直接两败俱伤。
    但是江东强大也有短板,正所谓成也水师,败也水师,北马南舟,这是天地给的优势,给了他们长江天险,以制衡了他们走出江东的脚步。
    所以即使明侯府打中原。
    江东也未必能打进来。
    但是一旦明侯府取江东,强行挥兵进攻江东,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哪怕侥幸的胜了,最后也会的吃大亏,拿下江东也是惨烈的胜利。
    到时候北方诸侯趁虚而入,那就问题大了,他们是绝对有能力,杀入西南的。
    所以和北方的对决之后,再取江东,才是最好的战略部署,历史上晋平天下,也是先取了西南,然后在取江东。
    江东地域性的防御太强,必须留在最后。
    不过也不代表牧景什么也不做。
    牧景一直不懂甘宁这张王牌,就是想要一局定胜负,甘宁可是一个不亚于张辽的武将,而且他在水上的指挥能力还要强。
    如果在当初的荆州战役,牧景把甘宁的兵临从交州调遣回来了,参与这一战,不会有所谓的荆州之败,所谓的荆州之败,败给江东,更多是因为景平水师战斗力不足的问题,挡不住江东水师的偷袭。
    “让甘宁回来叙职!”
    牧景想了想,又给谭宗下了一道密令:“小心一点,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他的动向,景武司权力掩盖目前交州的信息!”
    “诺!”
    谭宗点头领命。
    “北方三大诸侯,还有什么动向吗?”牧景把江东的事情给理清楚了,目光转向了北方,北方才是最可怕的战场。
    北方目前三大诸侯,每一个可都不是擅长,曹操手握天子,挟天子以令诸侯,威势太强,袁本初虽然在关中战役收获甚微,但是也展露了他的兵力雄厚,坐拥河北,刘备,拿下刘皇叔的称号之后,更上一层楼,尽收北方士子的忠心。
    但是一山不藏二虎,况且一个北方三头猛虎,肯定是要打起来了,只是谁和谁打,才是一个问题了。
    “幽州方面,刘皇叔拿下辽东了!”
    “这么快?”
    牧景略显意外。
    “大概就是五六天前的事情!”谭宗回答说道:“这刘皇叔有魄力,孤身入辽东,说降了公孙度,公孙度率军归降,把辽东拱手给了刘皇叔,为刘皇叔给安定了大后方!”
    “大后方?”牧景微微眯眼:“不至于吧,即使没有辽东,不还鲜卑和乌桓吗?”
    幽州是北方,北方盘踞的几个游牧民族,其中鲜卑乌桓,长年占据幽州北部的地盘,对幽州的影响很大。
    “鲜卑的情况查探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乌桓而言,近年来威势尽落,或许是当年被公孙瓒打的太狠了,现在都没有回过一口气来了,对幽州即使有影响力,也未必很大!”
    “查!”
    牧景道:“我要清楚鲜卑和乌桓的具体情况,哪怕是一丝一毫,都不要放过!”
    “诺!”
    谭宗有些担心:“主公,当年我们和匈奴在战场上合作,已经引出了很多诟病,很多读书人都谴责我们,认为我们勾结外族,屠戮中原群雄,现在要是的拉拢鲜卑和乌桓,会不会得不偿失啊!”
    昔日诸侯讨牧的大战,牧景就以粮食为诱引,把匈奴的骑兵拉入了战场,这事情可没有这么轻易的过去。
    民族大义之下,很多人都是正义的一方,牧景自然就是被批判的一方,这也是明侯府一直不得士子是心的原因之一。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没有所谓的游牧民族,当有一天,我们统一了天下,都是我的子民!”牧景淡然的笑了笑。
    他没有经历过五胡乱华,他没有经历过日本侵华,所看到的,想到的,都是从书上看来的,感情没有这么深刻。
    当然,对于所谓的日本,现在的那个小岛,他就算讨厌,也不用的太过于执着,如果有机会,倒是不介意打一打。
    而的思想里面,反而是对后来的五十六个民族一家人这种的思想比较深刻。
    现在的匈奴,鲜卑,乌桓,羌人,蛮族,等等,在未来,都将只有一个称呼,那就是中国人,所以牧景一向以来的政策,都是拉拢。
    不过拉拢之前,他也会狠狠的打一场,游牧民族的劣根性太过于昭著,不能给他们张杨的任何机会,打了他们,然后收复他们,这就是牧景的战略。
    动不动就撇除出去,不愿意搭理,分割关系,还意图所谓的灭族,都是不理想的。
    “能用就用,不能用,自然会有办法让他们消失!”牧景眯着眼,看着天际,天际很深邃,漫天的星星在一轮皓月之下,显得淡然无光:“任何人,任何一个民族,都有利用的价值的!”
    “是!”
    谭宗深呼吸一口气,他对牧景向来臣服多过怀疑,哪怕牧景的命令很荒唐,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遵从。
    “袁绍呢?”牧景问。
    “袁本初最近倒是很安静!”
    “安静?”
    “就是从关中撤回河北之后,显得安静很多了!”谭宗说道:“不过我观察之,他麾下兵马,还是有些动向的,只是动作不大,目前也摸不清楚动向何方,意图何为!”
    “消息汇聚起来了,交给北武堂,你们只是打听消息的,这种猜测战略动向的事情,交给北武堂麾下的参谋司!”
    “是!”
    谭宗点头,然后不等牧景时候,就继续禀报起来了:“至于许都,最近的许都正在埋头发展,他们扩大了城池,曹操也在整顿徐州,兖州,豫州的地方政务,而且有动向表明,曹操好像有想要仿效我们新政的意思?”
    “确定?”
    “这是猜测!”
    “猜测不作数!”牧景摇摇头:“曹孟德不是一个好猜测的人,这人的疑心病太重了,而且即使他有这样的心,也不敢这样去做,他不是我,中原也不是西南,荆州打碎了,还能去变,可中原那地方,即使打碎的,也变不了根本,除非把一些世家门阀连根拔起!”
    “另外还有一些动向,就是我们发现曹操好像接见了刘皇叔的使者,密探内容不知道,不过应该和曹操目前手握俘虏有关系!”
    “关羽!”
    “嗯!”
    “不!”牧景来回踱步,摇摇头,道:“不会这么简单的,你在派人盯紧一点,曹操和刘备都要盯紧,他们要是联手,北方可能会有一场绝世大战!”
    “好!”
    谭宗听到牧景这话,瞪大眼睛起来了,他倒是没想到这方面,被牧景这提醒,心中猛然的就变得警觉起来了。
    “最近景武司还是要低调一点,风头火势,我都被压得喘不过气,要是他们拿着景武司来攻击我,新政会受到影响力!”
    两人聊完了正事之后,牧景又嘱咐了一句。
    “诺!”
    谭宗何尝不知道,景武司的形势规范与目前很多制度都格格不入,对于一些士林之人来说,是一个攻击口。
    ……………………
    已过了子时了。
    牧景睡不着。
    他从书斋的床榻上起来了,掌灯之后,看了看手中的报纸,都是写他牧景的风花雪月的,越看越来气,这时候门外有人守夜,看到灯亮起来,就立刻进来询问了。
    “灯笼给我!”
    牧景披着一件外袍,从神卫军将士手中把一盏灯笼给拿过来了,然后向着后院的长廊走过去了。
    后院隔着很多重院落,有护卫重重把守,这些护卫都是神卫军将士,精锐儿郎,一点点动静,都会引起他们的警惕。
    不过发现牧景之后,他们行了军礼,就变成一尊金刚纹然不懂起来了。
    牧景睡不着,是因为心气不平。
    不是因为公事。
    新政虽困难,但是局面已经打开了,未来可期,西北的战役,有张辽在前线,有戏志才在北武堂坐镇,问题大也大不到哪里去了。
    现在最苦恼的问题,还是自己后院那点事情。
    进了后院,太平轩就不去了。
    直接去了景平院。
    ”什么人?“
    一柄剑从黑暗之中的刺出来。
    “我!”
    牧景纹然不懂。
    “奴婢拜见主公!”夏剑连忙收剑,俯跪而下,躬身行礼。
    “她睡了吗?”
    “夫人已睡下了!”
    “你也去休息吧!”牧景拿着灯笼,往着里面走。
    夏剑看着牧景的背影,轻轻的摇摇头,又回归了黑暗之中,春夏秋冬是当年张宁培养出来的侍女,她们的武艺都是女子之中数一数二,后来成为了蔡琰贴身保镖。
    她们这些侍女,自小孤儿,被张宁培养,是带着使命进入了景平后院,终身不嫁的,同时他们也见证了牧景,张宁,蔡琰那纠缠不清的关系,见证了这一座简单后院里面的风起云涌。
    牧景这时候倒是没有理会夏剑心中的心思,他推开了门,光着脚,踏在光亮的木板上,为了不吵醒软塌上的美人,他把灯笼放在了外面。
    很轻很轻的脚步走进来了,走到软塌之前。
    揭开了红帐。
    月色从窗口映照进来了,把那张俏丽的脸,映照的栩栩如生。
    牧景半跪在塌前,轻轻抚摸那俏脸,把那拧紧的眉头,给抚平了:“睡觉都不得安宁,还皱眉,你是有多少心事啊!”
    蔡琰不是张宁,张宁出身太平道,规矩不多,从小的思想也放开很多,即使想要一个孩子,关心牧氏血脉的问题,也不至于忤逆牧景的心思。
    可蔡琰,自小才女,受到礼教影响,读的还是女戒,哪怕遇上了牧景这样无法无天的人影响,也很难从骨子里面的改变。
    女子无出,便是原罪。
    她肩负这一份原罪,活的自然就累了。
    “其实我真不在意,有没有孩子!”牧景叹了一口气,有些自言自语,声音压得很低,怕吵醒了蔡琰:“是你太在意了,或许你不是在意外面人的目光,是在意父亲吧,父亲生前,对牧氏血脉的渴求,也变成了你的负担了!”
    “可我真不想啊!”
    牧景心中疲倦,不知道对谁而言,今夜实在睡不着了,才悄悄跑来看娇妻的,虽然冷战了,但是他还是放不下:“在外面能拼,可回到家,我不想勾心斗角,有你,有幽姬,吾此一辈子,已经心安也!”
    男人都想要妻子多多益善,可生活不允许的,一旦把生活过程的宫斗剧,牧景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整下半夜的时间,牧景就这样,轻轻的和蔡琰说话,张宁有时候都无法能纾解他的苦郁之心,蔡琰是可以的。
    黎明之前,牧景眯了一会,差不多天亮的时候,他又先醒过来了,蹑手蹑脚的收拾了一下,然后扬长而去。
    到了天亮,蔡琰醒过来,看了看身上的环着的被子,心中微微一动。
    每一个人都有睡觉的习惯。
    她知道自己的习惯。
    也知道谁能让自己改变习惯。
    最后,蔡琰没有能从屋子里面,看到某人留下了一丝丝的痕迹,她轻轻的拍拍脑袋:“是我多想了,他现在都厌恶我了,怎么会回来!”
    ………………
    早上。
    牧景打着哈欠,来到了昭明阁。
    胡昭虽还在和牧景斗气,但是这时候大局为重,已经恢复上班了,这时候要是撂担子,他就不是斗气了,他就是逼宫了,所谓的界限,他把握的很精准的,本就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绝不给自己逾越的机会。
    “主公,这是这几日的报纸,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主公总该要给明侯府的子民一个交代吧!”胡昭一上来就是逼宫,他手中的报纸,有渝都小报,江州周刊,西南话题刊,都不是明侯府官方的报纸,但是有影响性,毕竟现在百姓娱乐生活太少了,报纸算是满足了不少人的娱乐精神。
    “你想要我给什么交代?”
    牧景大马金刀坐下来,冷眼的看着胡昭:“你还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推波助澜的,打着转移百姓对新政关注的旗帜,你无非就是想要让我纳妾而已!”
    这事情,蔡琰能做得来,但是没有胡昭的帮助,她没有这么大影响力,蔡琰也是一个清楚底线的人,后宫不干政,她的影响力,没有这么大。
    “我不知道主公说什么,我只是认为,主公应该爱惜名声,煌煌天下,西南大地,为主公而王,多少子民,都在看着主公,主公若不能以身作则,如何对得起子民的信任!”
    胡昭眼观鼻鼻观心,心平稳,一字一言,风轻云淡,看起来让牧景很想直接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