蕫三谟亲自抄起铁锅,顾不上脏臭将锅里的金汁全部泼了下去,一声声的惨叫声传来,好几个贼寇滚了下去。

    蕫三谟回头狂喊道,“你们还愣着干嘛?想等着贼寇们冲进来杀了你们的父母妻儿吗?都给劳资泼金汁,掀梯子啊!”

    似乎是蕫三谟的话起了作用?也似乎是青壮们害怕了?这帮临时凑起来的青壮们终于恢复了一点点男人的血性。

    纷纷几个人一组,有的手忙脚乱的抬着金汁往下灌,有的合力使劲的掀着梯子。

    辛亏这些梯子不是真正的攻城梯,抓的并不牢固,众青壮合力也是能够掀翻的。

    一时间流寇的进攻居然被阻止了,城下观战的张献忠阴侧侧笑道,“这个县城还有点意思嘛,来人,弓箭队准备,干死这帮狗娘养的官兵。”

    张献忠一声令下……

    几百个手执弓箭的贼寇纷纷上前,迅速的靠近城墙,然后拉弓射箭,无数箭雨射向城墙。

    张献忠的弓箭队也很一般,并没有强弩,而这些弓箭也是比较差的普通弓箭而已,射程虽然能够达到城上,但是伤害力有限。

    如果城上的众青壮能够不怕死的冲到垛口,居高临下朝下射箭,未必不能压下这波攻击。

    可惜啊!

    草台班子就是草台班子,这些青壮又不是真正的兵卒出身,他们如何能有这种勇气?

    这次任凭蕫三谟喊破了喉咙,他们也是不愿意拼命了,个别人甚至开始后退逃跑。

    东门有贼寇,不是还有西门,南门,北门吗?

    这些人准备从别的城门逃跑,其实何止他们啊,城里的人都醒了,无数人惊慌失措的奔向西门,南门,北门。

    此时也就蕫三谟一人守城了,这是一场孤独的守城战,也是一场注定不会胜利的守城战。

    蕫三谟身上满是金汁,浑身插满了利箭,就如同刺猬一般。

    这些利箭都不深,蕫三谟一时不会死,但是他疼啊!

    哪怕是不怕死的人,其实也会怕痛的,尤其是这种被刺成了个刺猬的疼法,简直是痛彻心扉!

    蕫三谟疼的想哭,可是他依旧没有放弃,直到贼寇冲上前,将他绑了个严严实实。

    张献忠此时才终于策马奔腾,并一马当先的冲进了山阳县城里,他哈哈大笑,“兄弟们,都给劳资去抢,去杀,去干翻那些女人们。”

    冲呀!

    冲呀!

    冲呀!

    张献忠的部将们此时就像疯了一样,他们冲向了山阳县城的各个角落。

    就连李自成手下也想跟着冲出去,李自成急忙大喊,“兄弟们,都别散开了,小心被自家兄弟误伤了。”

    也对……

    李自成手下这波流寇要是冲出去了,百分百会被张献忠部将当普通老百姓给灭了。

    幸好李自成这些手下都是比较听话的,他们听了首领的话,大多紧紧聚拢在了李自成身边,一步也不敢离开。

    张献忠冷冷瞧了一眼。

    接着他便走向蕫三谟身边,此时蕫三谟浑身是血,凄惨无不。

    张献忠笑道,“你倒是条汉子,别人都逃了,就你还守?”

    蕫三谟梗着脖子一言不发,只恨恨看着张献忠,恨不得生吃他肉的感觉。

    张献忠又道,“不过你也算幸运,本将军最敬佩真汉子,投降吧,饶你不死!”

    “呸!”

    蕫三谟猛的吐了口血水,喷的张献忠满脸都是,就连李自成都暗暗叫好。

    蕫三谟吃力的说道,“本官乃山阳县尊,身份尊贵,岂能投降你个反贼?”

    张献忠也不擦脸上的血沫,他杀心已起。

    倒是田见秀这人厚道,而且田见秀是真正爱惜英雄好汉。

    不像张献忠这人,假惺惺的爱惜英雄好汉,其实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的英雄好汉了。

    田见秀上前道,“这位县尊,您流了这么多血,如果再不救治就会死的,让我帮您止血吧?”

    “呸!”

    蕫三谟又是一喷,“反贼别假惺惺的,本官宁死不投降!”

    田见秀还想说什么,却被张献忠一把拉开,张献忠突然笑了,“狗官,宁死不投降是吧?本将军知道你们这些忠臣都不怕死,你们爱惜名节。”

    “本将军今日就先取你狗命,然后对山阳县城的百姓说,就是你开城门放我们进来的,赏你千金!”

    “反正到最后你的属下都逃了,是真是假谁能说的清?你心心念念为朝廷死节,到最后却被朝廷误解为贪生怕死不节之臣,哈哈哈!”

    蕫三谟干脆闭了眼睛。

    这家伙还真是个硬骨头,就连名节也不在乎了,只一心求死。

    张献忠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忠臣嘴脸了,他宁愿更喜欢投降的贪官污吏。

    张献忠存心想侮辱蕫三谟,他突然冷冷道,“来人,全城搜查,将这狗官的女眷一个不漏的弄来,然后任凭众兄弟侮辱。”

    蕫三谟闻听此言,这才略微动容,他双目通红的看着张献忠。

    正在此时,县衙的方向突然冒起一道冲天大火,县衙烧了,蕫三谟想起了他妻子对他说的话。

    李氏曾泪流满面说道,“倘若城破,妾知道夫君必定会死节,夫君放心,妾在城破之日,定会携家人同夫君一起死节!”

    蕫三谟突然狂笑。

    然后他猛然闭嘴,可是依旧有一缕鲜血流了出来,接着这家伙便头一歪,双目圆瞪,面目恐怖,四肢乱蹬,他居然咬舌了。

    张献忠大怒,“来人,把这狗官的嘴巴掰开,让他呼吸!

    众流寇手忙脚乱掰开蕫三谟的嘴巴,甚至想把他嘴里的血污清理干净,可惜并没有用。

    鲜血早就堵住了蕫三谟的气管,并且在慢慢凝固,他很快就因为窒息而死亡了。

    张献忠气极,他最恨这些貌似忠良的狗官了,搞的他张献忠就好像小人一样。

    这股子气要发泄啊!

    张献忠冷冽下令,“诸将听令,将这城中的小脚女人都给爷爷抓来,看爷爷不整死她们。”

    刘芳亮奇怪的问李过,“一只虎,他为什么非要小脚女人?女人嘛,漂亮就行了,管特娘的脚大脚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