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要费心了!”
    韩版姝脸色苍白道,“这毒,是从鸡冠蛇的齿中挤出来的,乃世间奇毒,只需一点点就能致命,且无药可解。”
    “脑残女,朕问你,谁让你自尽的?朕明明都说了要赦免你,你为何还要自寻死路?”
    崇祯气急……
    他拼命的挤着毒血,可是韩云姝却依旧越来越虚弱,崇祯倒还没有脑残的用嘴巴去吸。
    韩云姝不是说了吗,这玩意可是传说中的鸡冠蛇,毒性惊人。
    鸡冠蛇,一种存在于民间传说中的神秘蛇类,传说中这蛇头上长了副鲜艳的鸡冠子。
    它最喜欢干的事儿,便是模仿人类说话,夜深人静,倘若有谁应答了它的话语,则必死无疑。
    崇祯不知道韩云姝中的蛇毒是不是真的鸡冠蛇毒,但是,……毒性惊人倒是真的。
    崇祯明明已经用她的袖子将胳膊上的血管扎紧了,而且还在不停的挤着污血。
    可是韩云姝的四肢却冷的吓人,鼻腔中也有污血流出,显然崇祯的法子并没有止住蛇毒。
    正在这时,外头听到动静的田尔耕与方正化闯了进来。
    两人甫一进门,便见他们的君王怀抱着韩云姝,满身满地的鲜血,惨烈而又暧昧。
    这两人瞪大着眼睛,嘴角一阵抽搐,自行脑补了一出狗血爱恨情仇大戏。
    “愣着干嘛啊?”
    崇祯怒道,“你们两个赶紧的过来帮忙啊,哦不~赶紧的去找大夫,将沧州城所有的大夫统统抓来。”
    崇祯急的都已经语无伦次了,这让田尔耕和方正更加怀疑了,陛下与韩云姝的关系绝对不正常。
    哎~
    一边是心爱的女子。
    一边是想杀自个的未来岳父。
    陛下难啊!
    最终,田尔耕留下来帮忙,方正化则出去火速寻找大夫去了。
    韩云姝看着崇祯,凄美笑了,“陛下,我曾救你一命,今日又还你一命,不知这两条命,能否换我爹爹不死?”
    崇祯就当没有听到,他依旧闷头挤着污血,倒是田尔耕颇有几份不忍心,几次张口想要说话。
    韩云姝的眼神开始涣散,她见崇祯并没有答应她,依旧试图进行最后的努力。
    她拼尽了所有的力气。
    “我幼时与母亲生活在一起,村里的孩童都不愿意和我玩,他们骂我是没有爹的孩子,是野种!
    呵呵,所以我从小就很自卑,走路都不敢抬头,后来爹爹终于将我接走了,我才知道我不仅有爹爹,我的爹爹还非常厉害。
    不管走到哪里,所有的人都对我卑躬屈膝,所以我觉得我的爹爹定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
    我真的不想要爹爹死啊!
    这把匕首就是爹爹交给我的,他让我来刺杀您,完成他毕生的理想,可是陛下啊,我也不忍心伤害您啊!
    我很贪心……
    既不想要爹爹死,也不想让您受伤害,因为我一直都喜欢陛下啊,既然如此,那就~那就只有我死了。”
    韩云姝说完这番煽情的话后,就眼巴巴的望着崇祯,她多么希望崇祯能够说一句,……朕答应你。
    “韩爌必死!”
    “傻丫头,朕不能答应你赦免韩爌,可是朕会赦免你,就算你会狠朕一辈子,朕也只赦免你!”
    崇祯是话语决绝而冷漠,而韩云姝也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离开了这人世。
    人之将死,其言也哀!
    崇祯觉得韩云姝特别悲哀,她最终也没有得到崇祯的承诺。
    因为就算韩云姝再可怜,崇祯也没准备放过韩爌,……政治从来就没有怜悯一说。
    再说,韩爌确实不是个东西。
    韩云姝心心念念着她的英雄爹爹,可是韩爌呢?韩爌心中可曾有过这个女儿半分位置?
    他若是真的爱这个女儿,又岂会让她幼年流落在外,任人欺凌?
    又岂会甫一逃跑,不先想着安置女儿的后路,反而让自己的女儿来弑君,以成全他的政治理想!
    崇祯颓然站起身来,目光寂寞而又悲伤,他想起了第一次与韩云姝见面的场景。
    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时的韩云姝明丽活泼,就连崇祯看了都有几分心动之感。
    只是造化弄人,他与韩爌终究是宿敌。
    “传朕命令,尽起厂卫,全力抓捕韩爌,朕必要置韩爌于死地,钦此!”
    ……
    崇祯将韩云姝自尽的消息告诉了孙彬,这个纨绔子弟当场便嚎啕大哭,悲伤极了。
    韩云姝的尸体则被交给了孙彬,孙彬将其葬在了一处山水优美的地方。
    若说这世间最爱韩云姝的人是谁,可能就只有孙彬了吧?
    可惜的是,韩云姝从来就没有看过孙彬一眼,她心心念念的唯有苟熙这混蛋。
    就连她临终时刻,说一直都喜欢崇祯的话,只怕也是用来博取同情的,好让他爹得到赦免。
    自那日后……
    沧州城内外便布满了厂卫,而张之极也带着京营大军开进了城,时时刻刻保卫崇祯的安全。
    老百姓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隐隐约约知道,……似乎要变天了?
    先是盐运使苟富贵全家被下狱,一副大大的封条贴在苟府大门上,闲人免进!
    接着沧州首商曹四喜家被抄了,其家族大大小小百余人,包括管事和伙计,也统统被关押了起来。
    这两位算是沧州府最有头脸之人,其余大小官员和商人,也被关押了大半,监狱都快装不下了。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知情的人都三缄其口;而不知情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敢乱打听,沧州府人心惶惶!
    三天后,韩爌终于被抓获。
    韩爌当日从荒宅逃脱后,原本想混出城,没想到厂卫早就将城门控制了,他没有逃成。
    这家伙也是个狠人。
    他坚信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干脆又偷偷摸摸潜回了曹家,躲进了曹家水牢里。
    没想到,厂卫的人也都是狠角色,在将曹家翻了个底朝天后,还是将韩爌揪了出来。
    这家伙也是个有骨气的,厂卫番子绑他的时候是一声不吭,淡然自若就和世外高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