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许是瞧不起奴婢的身份,觉得奴婢这辈子不可能离开他的控制,加上那日他受了伤回来,似乎是郁闷至极,还吃多了酒,与人说话时就没有避开人。”
    紫苑回忆着当日的情景,低声道:“二殿下当日咒骂恭亲王世子是……是杂种,还说了许多咒骂的话,将恭亲王妃也咒骂了一番,”那些话太难听,紫苑说不出口,只总结道,“总之,二皇子对恭亲王世子成见颇深,依奴婢看,妒忌是占了多数。”
    楚君澜知道,景鸿帝对萧煦的喜爱和重用,早已引起各皇子的不满,可听紫苑话中的意思,二皇子咒骂的那些内容似乎别有用意,再结合从前萧煦说过当年的事情,她的猜测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但是这种事,道听途说胡乱臆测做不得准。
    楚君澜也只在心里留意,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既然提前知道了此事,我会想办法的。紫苑,我想办法为你赎身,你回我身边来吧。”
    见楚君澜执着此事,并没有丝毫嫌弃她的意思,紫苑心里动容,俏丽的脸上露出个开怀的笑容。
    “不了,三小姐,奴婢现在过的也很好。”
    “怎么?你不想跟着我?”
    紫苑笑了笑:“三小姐将来是要做世子妃的人,恭亲王世子承袭爵位,您就是王妃,而奴婢如今已是不洁之人,又过那样迎来送往的过去,着实不合适呆在您是身边。”
    “什么话,”楚君澜不悦的皱眉,“在我心里,没有比你更干净的,过去的事又不是你的错。你跟我回去吧,往后咱们三个在一起,还像从前一样,我如今不似从前那般了,咱们的日子只会过的更好。”
    紫苑笑着,可眼泪却涌了出来,她忙低头衣袖拭泪:“真好,奴婢听见您这么说,已经满足了。实话与您说,京城里见过奴婢的人也不少,将来若是奴婢跟在您身边,叫人认了出来,背后会有人嚼舌您和世子的。”
    楚君澜道:“咱们行的正坐得端,难道还怕人说?”
    “三小姐,人言可畏啊。”紫苑摇头,已经将拒绝表现的十分坚决。
    楚君澜沉吟片刻道:“若你这么想,我有办法能改变一点你的容貌,眼角的小痣可以点掉,在通过化妆,到时你就是另外一个人了。不过是长得像,谁敢在我身边嚼舌?”
    紫苑有些心动。
    楚君澜笑道:“你还犹豫什么呢?”
    紫苑垂眸沉思许久,终于似想通了似的,道:“三小姐,等这件事彻底解决了,奴婢在回答您吧。”
    楚君澜明白,紫苑是想留在二皇子身边,能探听一些消息,她忙摇头,严厉的道:“不行,你跟在二皇子身边太危险了。”
    “不危险的。二皇子看样子根本就没将我看在眼中,他不在意我,那便是最好的了。我会非常谨慎小心,不会叫人看出破绽的。”
    楚君澜拉着紫苑的手,又软磨硬泡的劝了好一阵,紫苑就是不肯松口。
    她也只好道:“你的想法我知道,我会想办法一劳永逸解决此事,在此之前,你只要照旧过日子便是了。不要做无畏的事。”
    紫苑笑着点头,望着楚君澜感慨道:“三小姐,奴婢知道了。几年没见,三小姐真的变化很大,比从前成熟稳重了,也更能担待的起事了。”
    楚君澜笑了笑,虽然在她重活之前,一切的事都是原身做的,但记忆融合后,她觉得这就是她自己的身体,记忆都是属于她的,是以此时候她想起过去的软弱,也有些唏嘘。
    二人略聊了片刻,楚君澜便悄然离开了。
    紫苑站在后窗,看着楚君澜身手利落的走远也没被人发现,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次日,楚君澜就让景玉送信,请萧煦出宫面谈。
    “卿卿,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萧煦知道,如今他在宫里守着皇上,若不是有急事,楚君澜轻易不会寻他出来。
    楚君澜点头,拉着萧煦凑在一起,低声将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引的萧煦直皱眉。
    楚君澜啐了一口:“就说他昨日在人前故意表现的那么亲近,好像你我与他是站在一边,想不到他竟然存了这么阴险的心思!从前看他也算是个光明磊落之人,至少想要什么,不要什么,他都表现在明面上,想不到如今他那些磊落都不见了。”
    听楚君澜这样评价二皇子,萧煦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他可没忘了,从前二皇子是怎么一门心思去讨好楚君澜的。
    “别气了,咱们眼下已经知道他的阴谋,至少不会干瞪眼等着中计了不是?”萧煦安慰着楚君澜。
    楚君澜点点头:“自然不能等着他欺上门来,只是这件事着实不好办,他们去刺杀六殿下的时间根本不能确定,难道咱们还能时刻保护六殿下不成?况且六殿下与咱们早有仇怨,就算告诉了他这消息,他也不会相信。”
    萧煦看楚君澜皱着眉头的模样,心里像是被猫儿柔软的爪垫踏过,柔软的一塌糊涂,不自禁的搂着她的腰将人带入怀中。
    “别急,咱们可以先下手为强,釜底抽薪便是了。”
    楚君澜双手抵着消息的胸口,因他的话而被分散了主意,也没在意眼下的姿势有多暧昧。
    “釜底抽薪?”
    萧煦笑了笑:“将那些人除掉便是。”
    轻轻松松一句,已决定了许多人的命运。
    楚君澜点点头道:“那些人的确不该留。”
    她自觉不是什么好人,至少做不来可怜对手的事,眼下正是你死我活的时候,哪里顾得上其他?若不想办法,最后死的就是她和萧煦。
    楚君澜便双手攀折萧煦的肩膀,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此事不能报告官府,官府未必敢去搜查二皇子的产业,况且现在也不是你与二皇子撕破脸皮的时候,不如暗中行事,永绝后患。”
    如兰气息就在耳畔,萧煦觉得从耳朵到四肢百骸都是一阵酥麻,不由得弯腰将唇贴在她的脸颊和嘴角:“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