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坏消息

  第196章:大坏消息
  叶有华听了成忠这话是有些愕然的, 怎么着, 他也是想不到, 成忠打电话回来会突然间说起这个事情, “你, 现在还在学校里读书, 结不了婚吧?”
  “爹, 我去年就大学毕业了,现在是跟着导师在读研呢。不影响结婚的。”成忠简略地说了一下自己现在情况。
  他的这个情况,他不说, 家里还真的是不知道呢。
  这一回的电话,报信的人是说了是成忠打回来的电话。所以,一家人都是过来接听电话了。
  听到叶有华接听电话就说了这样的话, 大家都有些吃惊。
  “成忠, 你怎么就想着结婚了?”因着办公室有其他的人,电话也不好开着免提, 朱娇娇就自丈夫手里接过电话听筒问了成忠一句。
  另一头, 成忠听到是姆妈发问, 就笑着说了一句, “之前就有这想法了, 前段时间荣军哥的小女儿满月的时候我也去了。看着, 我突然间就有些想结婚了。”
  “这不是今天刚好已经满了这个法定年龄了么,我就想着,我也是可以结婚了。”成忠说起结婚的事情的时候也不是特别地激动, 也不知道是在心里想了多久了。
  但要说起来成忠结婚的事情, 朱娇娇刚梦醒的时候,才是家里最盼着成忠早婚的那个。甚至她早就去相看了梦中成忠的妻子。
  不过,后来随着生活与梦境中的不一样,这个想法也就没有了。
  可她还真的是想不到,自己都没想着让成忠早婚了,偏偏成忠却是自己就想着要早婚了。她说不出来这个时候自己的感觉,张口就问了一句,“你想结婚,你有对象了吗?”想结婚可不是说一句就能结婚的,好歹也得有个对象呀。
  “姆妈,”成忠听到问这个,在电话那一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嗯,我有对象了。是聂叔叔家的女儿。嗯,爹爹应该是认识聂叔叔的。”
  叶有华跟妻子共着听筒呢,也是能听到成忠的说话的,他听成忠说了是聂叔叔家的女儿。他也就想起来了,是之前他去京都跑买卖的时候,在京都认识的,沈措的朋友聂靳。
  再加上,上回成忠他们事发也是因为聂靳发现了异常,所以,他对聂靳还是有些印象的,“是聂靳的女儿?”
  “嗯。她的名字是聂婠婠,婠是女官婠,婠婠今年十八岁,比我小一岁零九个月。她是以初中学历进的大学,跟我同一年入学的,现在也是在读研。”成忠介绍了一下对象的情况。
  他也不意外父亲记得聂家叔叔,“婠婠家也是跟沈叔叔在一个大院里的,当初的合作,也是有婠婠参与的。”
  夫妻两个听着就大概明白了这未来儿媳妇的身份。跟沈措一个大院的,这个身份可不低了,因为沈措那个大院是军|大院,里头的孩子都是军|干子弟来着。
  这可是很不普通的身份,夫妻两个有心想问一句,怎么这未来儿媳妇家里不让孩子跟门当户对的对象结亲,却是相中了成忠。
  又怕这话会伤及到成忠的面子,夫妻两个对视一眼,“成忠,你若是自己相中了,觉得这姑娘还可以,那你就自己做决定要不要结婚吧。”
  “你要是决定结婚,那我跟你爹就进京来见一见亲家吧?”朱娇娇觉得哪怕是离得远也是可以上京去谈亲事的。这也是表现一下男方家长对女方的看重。
  旁听的朱立勤跟于敏乔一听说都讲到这个地步了,这就是说成忠的婚事稳妥了?
  要说到去京都,其实,朱立勤是有些想去的,顺便,他还想去见一见沈先生。
  但是成忠却不愿意家人来京都,实在是京都这段时间也不是特别地安稳,“最近就连我们学校都有些不安稳了。不如我过年的时候带着婠婠回来一趟吧。”
  “这是咱们礼数没到呢。”既然是成忠自己相中的妻子,朱娇娇还是希望跟自家可以跟这个未来儿媳妇家里有个好的开头的。
  成忠知道父母的心意的,“姆妈,不要紧的,这边的情势大家也是知道的。再有,上回家里给我带来的钱,有一部分我换了黄金,亲手给婠婠做了首饰的。”
  “你亲手做的?你哪里会做这个的?”朱娇娇听了就不相信,这怕不是哄人吧?成忠可从来没有学过这个手艺啊。
  成忠说的还真的是真话,“我利用休息时间跟这边一个老师傅学了一些手艺,复杂的不成,普通的还是能做出来的。”
  这话,朱娇娇跟丈夫对视了一眼,成忠这可就真的是挺有诚意了。想来他怕是特别地相中那姑娘了,不然,何至于要去学这个手艺呢?
  “既然你心中已经有数了,那就听你的安排吧。”朱娇娇再一次说出这句话,看成忠这意思,这是已经是什么都已经先想好了的。
  叶有华也说了一句,“那你就过年带回来给大家好好瞧一瞧。”说完这些他就把电话让给了岳父岳母。
  其实朱娇娇还想问一问那姑娘的一些事情的,比如性格如何啦,比如处世为人的风范如何啦,再比如家里有些什么个长辈啦,家里也好知道些个事情。
  不过,朱娇娇让了让,好给父母好好听电话,电话转过去就转过去吧。她问没问这些个事情,成忠还是照样得结婚的。
  不如,到时候成忠带着这个婠婠姑娘回来了,当面谈还更好一些。
  于敏乔听着女儿女婿讲电话早就是想问了,“成忠,你真的是有结婚对象了?那姑娘的性格怎么样?为人处世可以吗?品性如何?家里长辈又如何?”
  把朱娇娇想问的话都给问了。
  这会是晚上,家里的人都来接听电话了,叶清还好一些,素瑶成义等几个可就有些兴奋了,“大哥哥真的要结婚了么?”
  “嫂子长得好看吗?”不用怀疑,这个是成智问的。他才是最在意长相的。
  素玥跟小成信也觉得,“还是要长得漂亮啦。不然,咱们家里大家都好看,来一个不好看,会很受不了吧?”
  “你们啊,这个事情就别担心了。”成义摸了摸几个弟弟妹妹的小脑袋,“是你们大哥哥相中的人,我相信大哥哥的眼光的。”
  成智拉了拉叶清,跟叔爷爷说悄悄话,“咱们家里大姐姐二姐姐结婚了,现在是大哥哥了。”
  “碰上好的,当然就要早些结婚了。”叶清觉得这个事情是好事情,没有必要非得很晚结婚。
  这边孩子们悄声讨论着未来大嫂,那一边,于敏乔也听得很满意,“你这对象不错,过年的时候,就带回来给大家好好看看。”
  “要结婚了,你就得更稳重了,可别再浮躁了。”朱立勤也叮嘱了一句。
  这才轮到其他人讲电话,叶清也只稍稍问了两句话,就把电话转给了孩子们了。
  朱娇娇也没有就在这里发问,还是等着电话讲完了,大家一起回家了,她才问了母亲,“成忠说那姑娘如何?”
  “成忠说姑娘性格挺好的,开朗机敏,心地也挺善良的,不过也不那么呆板的,家里有父母是祖父母最小的孩子,上头有伯父两个姑姑两个,六个兄长两个姐姐。不过只有两个是同父同母的亲兄长。”
  于敏乔还是问得挺仔细的。
  朱立勤补充了一句,“成忠也说了,聂家人还挺好相处的,婠婠的家里也对成忠挺满意的,这婚事,我看是真的能成。”
  “其实,也不怪人家满意成忠呀,咱们家成忠,真的挺不赖的。”于敏乔这还真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而是成忠也确实是挺优秀的,嗯,也只比素珊差一点儿吧。
  说到这里于敏乔又想起来一句,“哦,对了,成忠说了,这姑娘在他们的合影中也有呢。就是那张大合影中,说是第一排往左数第四个。靠近中间。”
  叶有华就去把照片给找了出来,这还是成忠从京都带过来的合影,就是那些个一起合伙倒卖的人。
  家里在合影中找了找,就找到那小姑娘了,二十来个人的合影,照片还不大,用眼睛看得不是特别地清楚,还是成义给翻找出来了一个放大镜来给大家看。
  一看这小姑娘,大家还是挺满意的,小姑娘当初拍合影的时候年纪估计也就是十六七岁,看起来有些小。
  不过长相还是挺好的,照片上笑得眼睛弯弯的,脸颊上还有两个小酒窝。
  身高从旁边的姑娘来看,并不是特别矮,不到一米七,但是一米六几是有的。
  总的来说,大家对这个姑娘很是满意,成忠的对象既然是这个姑娘,那大家也是能放心了。
  虽然如此,但是成忠这件事情,家里人还是受了挺大的刺激的。
  特别是朱娇娇,她还有些恍如做梦的感觉,“成忠真的就要结婚了?”
  “你之前不也想着成忠早些结婚么?这不挺好的?”叶有华看妻子这不敢置信的模样,也宽慰她,“你也别担心那姑娘会不怎么好,咱们家成忠,眼光不会太差的。”
  朱娇娇倒不是担心那姑娘,“我没担心。就是这心里,有些复杂,大概是有些失落吧。”
  成忠的结婚对象不一样了,那成忠的孩子们大概也是不一样了吧?
  想起那个在“她”病中,给过“她”跟自己许多欢乐的孙女儿,大抵是不会再来了。
  朱娇娇的心情就有些复杂了。
  “家里都不一样了,哪里还会是一样的将来呢、”叶有华是挺能理解妻子的心情的,“成忠也出去了,他的日子肯定就是自己好好过了。咱们,也只看着就好了。”
  他去地窖里把图纸拿了出来,“咱们还不如好好地研究一下,咱们老门山到底还是要怎么才能发展得更好呢。”
  “唔。”朱娇娇摊开图纸看了一眼,“没事,我这心里也是有准备的了。”那一回,她去见过雪棠之后,就已经在心里有所准备了。
  她在图纸上的一处点了点,“咱们在这里设一个戏院吧。我记得,州程娘之前在龙门的时候就是学过唱戏的,她那功底还挺好。”
  “这个地方,嗯,也可以。”叶有华看妻子这么快就有心情了,想来也确实是早就想过成忠可能会在外头结婚的。“戏院的话,不能光靠一个人。”
  朱娇娇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自己的想法,一边跟丈夫说话,“除了州程娘,队里也有几个龙门嫁过来的,或多或少都会一点。”
  “到时候开个戏剧班,教一教大家,虽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没那么快能出成果。但是,咱们可以先让这个些个本来就会唱戏的先上头。”
  叶有华看着妻子已经是能够把心情都放在这件事情上了,也就放心了。
  朱娇娇哪里就真的这么容易就开怀呢。她只是想着,这件事情,还是自己心里想一想吧,别给其他人添些愁绪纠结了。
  然后,成忠办这事的速度还挺快的。这才跟家里说了这事。转过三天,他就又打电话回来,通知了大家,他已经正式结婚了。
  大概是因着成忠在京都读书的缘故,反正介绍信是不用队里这边给开过去了。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吧。反正,成忠说结婚证已经办好了。
  成忠又还说,家里要是想要摆喜酒,那他过年带着媳妇回家摆喜酒就成了。
  大家心里有所准备的,就把挑选好的日子报给了成忠,让成忠挑选,成忠怕到时候赶不上时间,就选了腊月二十八的日子摆喜酒。
  这件事情,沈措还特意打了个电话给叶有华,恭喜他家成忠得了个好媳妇,还对聂婠婠是夸了又夸。
  家长们有喜有忧,孩子们却是高兴得不行,因着家里也没有叮嘱孩子们这事不能外传。
  于是,大哥既然已经是连结婚证都给办了,那成智几个在外头跟人一说话就是家里已经有大嫂了。
  至于大嫂如何,嗯,大家也只知道大嫂在京都,长得好看。别的,一概不知。
  亏得家里的孩子们信誉一向挺好的,不然,估计没哪个会相信的。
  荣亮几个也上门来问叶有华,“有华叔,成忠真的是跟荣军一样,娶了个京都的媳妇么?”
  “嗯,是真的。”叶有华已经是接听过成忠报喜结婚的电话,自然是知道成忠确实是已经结婚了。
  只不过,成忠这事办得也太焦急了,都没有一张照片给寄回来,大家只能在合影中找到儿媳妇是个什么模样。
  荣亮听了可高兴了,“成忠可真厉害啊!”
  这这话,叶有华也是赞同的,成忠确实是挺厉害的。
  这件事情,虽然成忠在京都,叶有华也还是把消息报给几个一直挺关心成忠的人。
  先是给唐有怀那边打电话,等着唐有怀过来接听的空档,叶有华就给罗科长打了个电话,说了成忠的事情。
  罗科长听了也挺高兴的,“恭喜恭喜。唷,成忠这可挺厉害的啊,他这可是真的是凡事都比人家要早一步啊。”
  “你外孙子外孙女也都有了,我看成忠这一结婚啊,你就等着抱孙子孙女了。”
  叶有华听得很高兴,“借你吉言,借你吉言。”成忠既然是已经结婚了,那他就是真的期盼起孙辈们来了。又跟罗科长约好了,腊月二十八在老门山摆喜酒,欢迎大家都来喝喜酒。
  挂了罗科长的电话,叶有华又打给靳组长,“我们家成忠,在京都找了个媳妇结婚了。”
  “恭喜恭喜!这可真的是喜事,你们家成忠,当年高中毕业早,上班早,上大学早,这结婚也比别人早啊。”靳组长也跟罗科长是一个想法。
  叶有华也很高兴,“这小子,这人生路上,还真的是不用咱们家操心太多。”这会是自动忽略了成忠在京都做的跟人合伙倒卖的这事了。
  把摆喜酒的事情也说了,跟靳组长讲完电话,叶有华这才去打给唐有怀那边。“成忠,昨天在京都找了个媳妇结婚了。”
  “哎呀,这可真的是大喜事,恭喜恭喜!我还想着,成忠在外头读书怕是没好早些结婚呢。”唐有怀是真的替自家二哥高兴。
  自家二哥说起来比自己还大了五六岁,可是这孙蜚们,比自己晚了十多年了。自家的俊逸俊朗现在可都上初中了。
  能打电话的叶有华都把喜讯给散了出去,不能打电话的,诸如岳父的那些个至交好友,叶有华就准备到时候亲自跑一趟报喜讯了。
  既然是定下了日子摆喜酒了,家里也得开始准备了。
  “成忠自打生下来到现在,就从来没给他摆过什么酒席,这一回,咱们得好好上上心了。”朱立勤想起来成忠出生的时候正是女儿做了梦的时候。
  自打那时候起,什么三朝满月周岁十周岁,全都没有摆过酒。
  素珊跟素璎出生的时候那三朝满月周岁都是有摆酒的呢。
  所以这一回,朱立勤想要给办个好一点的,十全宴,全荤大荤半荦,十道菜就没有不见肉的。
  叶有华跟妻子对视了一眼,哪怕是心里并不甘愿,但是终于还是摇头了,“爹,不成。咱们只能按着普通的来。”
  “明年是最后一年了。”朱娇娇压低了声跟父母说话,“我怕,这最后一年最不平静。”
  朱立勤听了这话有些发愣,“那咱们家成忠,这喜酒也只能马虎着来了?他可从来都没有热热闹闹地过了一个好日子啊!”
  “咱们就摆这一回啊,这就能怎么了?”于敏乔也是满心的不甘愿,“成忠这个结婚喜宴说不定就是咱们最后一个补偿机会了。”
  以后成忠结婚了,那就是过小家日子了,老门山都是时兴成家就分家的。成忠将来还是会在外头的,以后又哪里还有机会补偿呢?
  叶有华跟朱娇娇都没有说话,他们也想给成忠好好摆个喜宴,家里也是有这个条件的。虽然队里没有什么收益了。但是家里私底下的买卖,还有某些分红一直都是有的。
  可是,碍于现在的情势,这十全宴真的不成。
  朱娇娇提起笔,把父亲写的十道菜划掉了九道,只留下了一道。
  然后又添上了三道菜一个汤。
  “凑六个吧,取个好意头。”叶有华又提笔给添上了一个菜。
  朱立勤看着这张纸,满心的热情都被打击得一点不剩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听你们的吧。”
  “我给孙媳妇做件漂亮的衣裳,这个没可能不成吧?”于敏乔看着丈夫也让步了,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这个朱娇娇就没拦着了,“娘,你做吧。”她知道,母亲想做的是带着精致绣活的衣裳。这件衣裳,哪怕是不能给成忠媳妇在席上穿,也可以留着压箱底。
  原本给成忠摆结婚喜酒这是一件喜事,可是被这么一来,大家的心里都是有些不怎么高兴的。
  接下来大家都是有些没劲的感觉,五菜一汤,这个菜很好备的。
  朱立勤原本还跟队里订购了一头猪,用来摆喜酒的,现在,这头狸怕是用不到十分之一的量。
  “不用退。”叶有华对这头猪的用途已经是想好了,这才没有阻止岳父下订的,“咱们今年都给别处都寄些腊肉,这头猪等快要摆喜酒的时候杀,到时候再熏制腊肉也成。”
  把菜单拟好,朱娇娇则是在屋后的排水渠里开捞了。屋后的排水渠比一般人家的要宽一些,也深一些,在这这里头,不光是养了鱼,她还养了许多的珍珠蚌。
  金银首饰之类的没办法现在就拿出来,但是,珍珠这东西,是自己养的,自然也就可以随拿随用了。
  每一个投放进排水渠的水蚌朱娇娇都是有刻上印记的,捞出来一看上头的印记就能知道是哪一年投放的了。
  捞珍珠蚌,家里的孩子们也一起过来帮忙,在这排水渠中养的珍珠蚌还真的不少,一捞就是一大把,素玥捡出来一个看了看,“姆妈,这个上头的印记是五八,哇,这已经是十七年了啊。”
  “姆妈,是不是最早的就是五八年投入下去的?”小成信一边翻找一边问。
  朱娇娇想了想,已经有些记得不是太清楚了,“大概是的吧。”
  不过别管是不是最早一批投放进来的,这个也已经是有十七年了,朱娇娇拿了把小刀撬开看了看。
  大家围在一起有些哗然,“哇,这个里头的珍珠好多啊。”虽然不至于是就是密密麻麻了,但是这看起来也挺多的啊。
  随便数一数,嗯,好像有二十多颗呢
  不过,数量虽然多,品质却不尽然都是挺好的,有一些的形状很是不规则,朱娇娇将形状相比较起来圆润一些地给挑出来。
  其他形状特别不好看的,也没有就丢掉,这些形状不好的,大颗的麿一磨大概还有调节的空间,小颗那是完全不能用来做首饰的,但是磨成珍珠粉还是能用的。
  至于这蚌肉,自然就是晚上用来加餐啦。
  “这里面还有很多没有印记的呢。”小成信翻来翻去就发现了这一点。
  成义就说了一句,“因为这些水蚌自己也会产卵的,这些应该就是水蚌产卵之后长大的了。”
  “嗯,你们二哥说得对。”朱娇娇指了指另一端,没有被密实的竹编栅栏拦住的地方,“这些个很小的,经常会流去外头,你们如果在其他的排水渠里找一找,说不定也能找得到这样的水蚌。”
  小成信想了想就问了一句,“里头也会有珍珠吗?”
  “这个肯定也是有的。”朱娇娇也不是特别地急着用珍珠,所以这些个养的水蚌里头并不是每一个都是自己植核的。
  但是,基本上这排水渠出来的大个水蚌里头都是有珍珠的。
  可见,自己植不植核都是会有珍珠长出来的。
  “应该会有很多吧?我估计,河道里也会有。”成义知道,家里这个排水渠最终还是流入了河道里的。
  朱娇娇只挑了年份比较久的大水蚌,撬开来找珍珠,基本上,每个水蚌里头都会有不少品质不错的大珍珠。
  只是这颜色就比较简单了,只有白色、粉色、紫色这几种,别的什么黑色的金色的或者是绿色的,朱娇娇这些年来还真的是没有怎么见过呢。
  “人工养殖的,大概就只能出这三个颜色了。”朱娇娇把大水蚌拆了,小号一些的水蚌还是给放回去了继续养着。
  就这么继续养着,将来要用再捞出来继续用。
  珍珠拆完了,水蚌在晚上做了个爆炒蚌肉,难得家里做了这么个重油重盐重味的菜,大家都吃得都挺高兴的。
  朱娇娇把这挑选出来的两百来颗珍珠摆出来给大家看,晚上灯光地映照下显得珍珠有些流光溢彩的感觉,怎么看怎么好看。
  男孩子还好,女孩子就喜欢得不得了,素瑶不害羞跟自家姆妈说,“姆妈,我结婚的时候,姆妈也要给我这么多的珍珠。”
  “可以啊。”这只是人工养殖出来的珍珠,有什么不成的,朱娇娇一口就应下了。
  于敏乔挑了几颗比较大的走了,“等着我把它们给用在嫁衣上去。”
  “这颗最大的,做发钗,这几颗……”朱娇娇一一给珍珠的使用给做了安排。
  家里可谓是万事俱备,只等成忠领着媳妇回来了。
  素璎听这个消息还回来了一趟,听说是真的之后,也是极为钦佩自家大弟,“成忠可真是好本事啊!”
  老门山一直还挺平静,但其实,外头是不怎么平静的,反击什么平反,反击什么教育革|命。总之,某邦正在竭尽全力狙击各类人士。
  而且,到十二月下旬的时候,叶有华还听到了一个消息,继战|犯解押、探子解押之后,对岸的高级|军|特人员也是解押了。
  发放转业证明,给予公|民权,有愿意回去对岸的,照样是给予方便。
  “哥哥不知道在那边好不好?”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叶有华又想起了在对岸做探子的兄长,“怎么那边不给这些个方便呢?”
  朱娇娇听了丈夫这话,顿了顿才说到,“我看,兄长不如先还在那边比较好。那边跟这边不一样,谁知道那边会怎么对待咱们这边的探子呢?”
  “最好还是等到改革开放以后才回来吧。”朱娇娇觉得不到改革开放,回来了也未必很好。
  叶有华想一想,连成忠的学校现在也是不得安稳了。他也有些不敢相信,这些事情,真的是能在明年就全部一股脑地解决好吗?
  即便是被责令结束了,各种平反或者是其他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快吧。
  而且,叶有华也不相信对岸的人,这么一想,他也就没想着兄长立马就回来了,“最好还是先隐蔽好,可别暴露了。”
  这件事情,大家都是没有办法的。
  这些个消息,也就是叶有华有消息来源才能知道了,其他人,都是不知道这些个消息的。
  大家还在谈论三件事情,一是供销社,二就是成忠娶了个京都的媳妇了,三就是今年过年要跟县城的电影放映单位租借什么电影来看了。
  当然,老门山娶京都的媳妇也不只是成忠一个人,还有荣军呢,他娶的也是京都的媳妇。
  这不是成忠年纪小么,而且成忠跟荣军又不一样,荣军那是部|队里的领导给介绍的对象。
  成忠这个才二十岁的大学生,恐怕没有哪个领导就想着要介绍对象了吧?听说,大城市都提供晚婚呢。
  可想而知,这是成忠凭自己的本事娶的媳妇呢。
  大家不得夸赞夸赞成忠,顺便再谈论谈论这件事情么?
  荣亮几个还特意说了,到时候成忠在有里办喜酒,大家一定得想方设法地把成忠给灌醉了。
  大家又说起今年要早些把田间的排水渠给掏好,免得到过了小年结算之后还要去上工掏水渠,连队里放映电影都没有时间去看电影了。
  虽然今年的雪下得比较早,还没进腊月里,就已经下起了第一场雪了。
  大家也觉得这样也是挺好的,早些下雪,事情也能早些给忙完了。
  快进腊月里,队里就开始准备要上交的任务,鸡鸭鹅鱼,至重点就是猪了,要把任务猪给交了。
  其实,老门山养猪是不怎么费劲的,每回交任务猪都是下半年才开始养的,这样刚好长到合适的重量,也就合适交一下任务了。
  自家养的猪,那可不是这么养的。
  一边讨论着去年的电影哪个哪个好看,一边准备着要把任务给交了。
  老门山的所有任务都是一进腊月就给交了。交完任务,今年的事情也就忙碌得差不多了。
  大家把年关的收尾工作做一做,也就是要到腊月节了。腊月节队里照样是放假了一天。
  难得过节,队里的电台广播是会播放比较久的,虽然都是些歌功颂德的广播,但是也能听一听电台广播里的歌曲嘛。
  过节呢,大家听个痛快吧。一切事情都是挺好的发展的。
  腊八节家里也没有怎么歇着,朱娇娇很早就起来熬腊八粥,要赶在吃早饭的时候给各家给送腊八粥。
  送完腊八粥,大家也就吃早饭了。吃完早饭,大人们都能在家里歇着不上工。
  成义照样得出诊,素瑶就缝纫衣服,成智跟素玥小成信三个都去学样上课去了,学校是不放腊八假的。
  坏消息来的时候,朱娇娇几个正在家里大扫除,快过年了,是得把这些个事情给做了。
  听到广播里的坏消息时,朱娇娇有些发愣。
  叶有华手里正拿着一把长扫帚扫着天花板上的尘土,这个消息太大了,以至于,他手中的扫帚都给掉落在地上了。
  朱立勤跟于敏乔还好一些,心中自然是有些难受的,但是,不至于反应这么大。
  叶清的反应才是最大的,听了这个消息,他当即就大哭了起来。
  朱娇娇反应得比较快,听到叔父的哭声,她就惊醒过来了,她碰了碰有些发愣的丈夫,“集合大家,一起哀悼吧。”
  “哦,哦。”叶有华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奔往大队部去发广播。
  他出了屋子,就听到了,队里也是一片哭声。过节难得开了广播放了很久,大家就听到了广播里传出来的这个消息了。
  叶有华到了大队部的会议室,里面值班的几个年纪大些的干部们哭得响声震天。
  听到叶有华过来的动静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的。
  叶有华打开广播把通知给发了出来,通知大家在大礼堂集合,一起哀悼周总理。
  广播发完,叶有华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了。也不知道刚刚他说话的声音是不是也哽咽了。
  老门山的社员们以前所示有的快速集合到了大礼堂。
  曾经这个经常欢声笑语的大礼堂,除了哭声也就是哭声了。
  这么一个消息,叫大家难受得除了哭已经找不到别的发泄方式了。
  听着广播里播放的哀乐,大家在大礼堂久久都不能止住悲伤。
  成义跟听到广播从学校出来的成智,一起扶着叔爷爷叶清,刚刚叔爷爷已经是晕过去一回了。
  一搭脉,就是悲伤过度。
  老门山的广播在腊八节的时候播放的声音并不是特别地小声,离得近的龙门跟石棉,不说是听得一清二楚,但是也能听到广播的。
  再有老门山这边的哭声,隔着几道山,都能听得清楚。所以,这个消息虽然是正好在听广播的老门山的社员们最先听到,周边的人知道得不算太慢。
  这一天,大家都悲伤不已,朱娇娇甚至是无心做饭。
  对于这个消息,朱娇娇是跟大家一样地惊痛的。她记得最清楚的领导人的忌日并不多,这个算一个。
  可是,老门山过的是农历年,对于公历日期,根本就不常用,不需要的时候又哪里还会去计算,哪天对应哪天呢。
  所以,她压根儿就没有想到,那一天就是今天,就是七十五年农历年的腊八节当天。
  她有些恹恹的,家里大家也都是有些恹恹的,叶清由于悲伤过度,已经被成义几个送回房间里歇着了。
  大家都没有什么胃口吃饭。
  还不是特别懂事地小成信实在是饿得很了,就去灶台上把温着的腊八粥盛了一碗给吃了。
  素瑶跟成义这才想起来了吃饭的事情,他们给小一些的三个弟弟妹妹各盛了腊八粥给吃了,这才去简单地做了饭菜。
  不过,大家都是没有什么胃口,只随便吃了几口饭,这么多年来,唯一地一次,剩了饭在碗里。
  这样的情形不光是朱娇娇家里是这般的,其他的社员家里也是这同样的情形。
  叶有华这回是不记得打电话给哪个了,以往一贯都会给叶有华送些消息过来的沈措,这一回也安静得跟以往完全不一般。
  大抵太过于悲痛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要做了。有些可能还会大病一场。
  比如叶清,这一回又病了,成义搭脉确实还是悲伤过度,但是他有些不敢下方子,最后还是请了张大夫过来给开了方子调理。
  第二天老门山是不放假的,大家都得上工了。大家上工的时候,全都是一副很是没力气的模样,还有好些个人,连眼睛都给哭肿了。
  大家的悲痛可想而知了。
  一连好几天,大家都是这个模样。
  平日里大家闲着没事做的时候总是会去供销社里溜达溜达。自打腊八节之后,别说是溜达了,就是去买东西的几乎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叶有华才接到了沈措打过来的电话,沈措从来都是兴致勃勃的,这一回,讲电话也有些有气无力的,“消息,你也有听到了吧。这可,真的,真的是个坏消息啊。”
  “老人家其实已经病了好久好久了。一直受着病痛折磨。有时候,我想,当初,我是不是应该请了张大夫过来。”沈措说到这里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叶有华听到这里也有些眼酸。可是,张大夫并不是神,他只是个普通的大夫而已。
  当初,叔父刚过来的时候,那副病痛模样,张大夫可是花了几年的时间才给治好了。
  这些年又是一直都好好地调养着,才把叔父的身体给调养好了。但是逢上事情,一场悲伤就又病了。
  又有刘支书,再怎么调养,不还是经常病痛。
  这些话,叶有华不说,沈措心里也是明白的,他只是,只要想到了那位老人家,心里就悲痛难抑。
  沈措打这个电话,也没有其他的意思,有些话,他没法跟别人说,但是跟叶有华还是能说一说的。
  叶有华听完这个电话,叹了好几回气,他也宽慰不了沈措。这件事情,他也很悲痛,想不出来话来宽慰别人。
  因着这么一件事情,老门山安静得简直就像是队里没有住着人一般的。
  不只是老门山这般气氛,就是素璎回来说起这件事情,也是这么说的,“石棉好些天了,队里都没鼐热闹劲了。别说大人,就是小孩子都不闹腾了。”
  大人们都悲痛得饮食难安了,小孩子们那都是敏感得很的,又怎么会闹腾得起来呢?
  朱娇娇抱着小依依逗了逗,小依依这会也半岁多了,不过,她不像哥哥小哲圣,才半岁就能开口喊人。她开口晚,但是小力气还是不小的。
  小哲圣在一旁认真的盯着小妹妹,生怕哪个一不小心就让妹妹受伤了。
  素璎这一回也只是过来探望一下家里,刘光宇在另一边陪着岳父跟太岳父说话,她跟姆妈说话了。
  朱娇娇就问了一句,“你们学校也快放假了吧?”
  “嗯,腊月二十放假。也没剩多少天了。”素璎说到这里又问起了成忠的喜酒的事情,“大弟这回回来,这喜酒就在家里摆吗?”
  朱娇娇摇头,“不摆了。今年,没心情摆了。”
  “爹爹不是已经跟外头说好了?”素璎一愣,这事之前爹爹可是早早地就跟外头说了的啊。
  朱娇娇自然也知道的,“你爹爹已经想好了,这几天就去跟各处上门亲自道个歉。”
  说着又补充一一句,“你大弟那边,我们也是说好了的。今年,这喜酒不摆的事情,你大弟跟你大弟媳妇还是先提出来看这事的,家里也是同意的。”
  “这样啊。”素璎有些遗憾,但是想一想,这寂静得不像话的周边,心里也觉得,这喜酒不摆好像也挺正常的,就没有多说这事了。
  素璎一家吃了饭也没有多留,直接又领着一家子准备回去了。
  在路上,还碰到了那位二堂叔家的,素璎打了个招呼,“二婶好。”
  “是素璎啊。”昌庆媳妇怀里也抱着个小娃娃,她看了看素璎怀里的小娃娃,“素璎,你家的小娃娃倒是长得挺好的啊。不像你这小弟,瘦筋拉骨的。你这是给吃的什么好东西呀?”
  素璎礼貌地笑了笑,“普通的。”
  “咱们也是亲戚。”昌庆媳妇不满地说到,“这种事情还有什么好瞒的?听说你们家成忠都娶了京都的媳妇,那还不是大把的钱……”
  素璎打断她,“二婶!有钱的那都是资本家!这话可不好随便乱说的!”她面色不大好地冲昌庆媳妇点了点头,“二婶,我这边就先回去了。”
  “那,那就回吧。”昌庆媳妇被素璎冷着个脸的模样给吓了一跳,这脸色可挺吓人的。
  刘光宇一手抱着小依依一手抱着小哲圣,看都没看昌庆媳妇一眼,更别说打招呼了,直接就跟着素璎走了。
  素璎走了一段路,有些没好气,“这什么人啊,真以为嫁给我堂叔就跟咱们是一家了?”
  别说家里本来就跟叔叔家里不怎么亲近,就是亲近,那也得看人吧?
  “不要紧。下回她就不敢了。”刘光宇也能理解妻子的心情,这么一个人,他也看得不顺眼。
  素璎接过小依依抱了起来,“听说原本还刚来的时候还挺柔弱的,这也不知道怎么地不硬气起来了。”
  “依依还是给我来抱吧。”刘光宇看了看路上,今年这雪一直下了停,停了又下,路上的积雪还挺厚的,走路可就特别地不方便。
  素璎摆了摆手,“不要紧,我先抱一会。你抱着两个走回去也辛苦。”
  朱娇娇在家里不知道素璎还在外头碰上了昌庆媳妇,他们正商量着,还是早些把喜酒取消的事情给大家报出去。
  不然,耽搁太久了还叫大家以为朱家的喜酒得继续呢。
  家里能报的也就是县城那边比较多了,有几户还得亲自上门去报信,队里也就是说一声就好了。
  这喜酒说好了又取消的事情,大家都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毕竟,大家都知道,腊八那天才有了个不好的消息,谁也没法说还在今年摆喜酒的。
  还有好些户人家都把结婚日期给改了。
  叶有华这边也就是因为成忠已经是在京都办了结婚证了,不然,说不得连结婚证都不会去办了。
  既然要进城,叶有华也就没给罗科长和靳组长打电话通知取消这个事情了,而是准备亲自上门去通知对酒当歌喜酒的事情。
  先把岳父几家至交好友家跑了一趟给报了一遍消息之后,叶有华就去了罗科长那边。
  罗科长听了消息也很能理解,“我这段时间,连个红色的东西都见不得,一见着心里就烦躁。你们家不摆喜酒也好,反正,成忠也确实是已经结婚。这喜酒,现在喝不喝也无所谓了。”
  “将来,你家小孙孙出来了,再给办也一样嘛。”罗科长如是说到。
  叶有华也是这么个意思,对成忠,家里已经是没有什么补偿机会。不像成义,以后结婚的时候肯定就是能大办的时候了。
  而成忠。婚事不光是再不大办,家里现在是连喜酒也要取消了。也只能等成忠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再办了。
  跟罗科长告辞之后,叶有华就先去了亲弟弟唐有怀那边,把消息告诉了唐有怀。
  唐有怀也很能理解,“确实是不好摆喜酒了。”又留叶有华吃饭。
  这会也是中午了,叶有华干脆就留下吃了饭。等唐有怀这边跑完了,叶有华这才去了县府找靳组长。
  靳组长这边,上回肖卫红之死,他还一直没给说实话的,这一回,既然亲自来了,那还是把实话给靳组长说了吧。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