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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3章内容提要:阿公是早就准备好了
  第243章内容标题:书中图片
  成义一边照顾着炉子煮姜汤, 一边还翻了一些吃食出来分给大家, “都是家里做的吃食, 大家先垫垫肚子。”一边耳朵里还听着罗科长他们的谈话。
  “瑚哥儿, 这些事情, 咱们见到师傅他老人家说再说吧。”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大的老人家说到, 他反倒是问起来了师傅在老门山的情况, “师傅他老人家这些年,过得还好吧?”
  罗科长又指了成义,“这个是张大夫在老门山的小徒弟, 你们可以问问他。”罗科长冲成义也喊了一声,“成义,你过来, 跟你几位师兄师姐说一说你师傅的近况。”
  “哎, 就来。”成义揭开锅盖看了一眼,就坐过来了, “姜汤还有两分钟就能好了。”他看着老人家, “您是三师兄吧?”
  老人家边打量他边点头, “我是排行第三的张京墨, 论排行, 你是排十三了, 你上头有三个师姐,九个师兄。我排行第三,”
  张京墨把在座的师兄妹们都介绍了一番。“这是排行第六的菘蓝师兄, 你天冬师兄排行第九, 你商陆师兄排行第十,青黛师姐排行十一,常山排行第十二。”
  “这一回大家回来,没活着回来的,有大师兄南星,二师兄苏木,四师弟川柏,五师妹朱砂,七师弟半夏,八师妹紫苑,除了南星师兄和苏木师兄,其他都是师傅的亲生儿女。”
  “我没有照顾他们。”张京墨说着声音有些哽咽,“成义,你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成义先冲他打了个招呼,“三师兄。”又跟其他人一一问好,倒是没有喊错人了,他拍了拍年纪挺大的三师兄,“师傅是六十二年搬来老门山的,我记得,当初就是罗叔叔帮忙牵的线。”
  罗科长点头,“是我。”他有些伤感,张京墨说是没有照顾好人,但其实,他们几个并不是在一处的。当初,这些人都是各领了一个城市出去的,并不相邻。
  “我爹爹当初跟罗叔叔交情好,师傅的屋子就砌在我家附近。”张大夫来的时候,成忠那会也才三岁大小的年纪,“没两年时光,我家姆妈受了重伤,也是靠的师傅给救了回来的。”那会起,他就有心想跟着师傅学医了。
  成义闻着背后姜汤味道,连忙取了竹筒盛姜汤,一边盛一边说,“师傅医术好,我们队里的社员都挺尊敬师傅的,听说刚开始的时候,师傅分的工就是放牛,不过,那个时候我还小,也没有记得很清楚,后来,师傅就管着队里的草药种植了。”
  “大家喝点姜汤,却却寒。”成义替大家盛了分出去,又继续说着师傅的事情,“师傅是按队里的技术工来算工分的,技术工年底结算标准不低的,日子过得还成。”
  张京墨点头表示理解,他们陷在外头,挣扎着想活命,师傅都是有想办法给他们寄钱的,虽然不算很多,但是他们那会剩下来十个,但还是十二个家庭,那就需要十二份,过手人还要抽成,这个数目不低了。
  “后来,到处搞的什么割资本尾巴的事情,家里不许种植了,草药只能种到山里去了。”成义说起那个时候的事情,“不过,那会队里有分派社员轮流帮忙的,没敢叫师傅太辛苦的。”
  “等到后来,果园里套种药材的时候,能照顾人就更多了,师傅就只做个总揽。咱们队里都照顾师傅着年纪,求医的时候,从来都是上门来求医的。”成义稍微说了一下张大夫的生活。
  罗科长又插话了一句,“前几年,成义就接手了出诊的事情,这三四年,张大夫的日子还是过得轻松的,平日里就是把社员们收割好的药材炮制好。”
  “早几年,队里跟县城取药的事情,都是成义的爹来取的,后来就换了成义,老门山,确实是没叫张大夫操劳的。”唐院长也补充了一句。
  张京墨点点头,没有急着说谢,“师傅日子过得好就好。”他有些苦笑,“我们出去,还说能混个名头出来,不料,最后还得师傅师娘来接济了。”
  “张大夫两个能照顾到你们,只会是高兴的。”罗科长宽慰了一句,说起来这事也有些难受,“咱们那会也是帮不上忙,那个时候,谁也想不到,那些人能够那么快就疯狂了。”
  张青黛冷笑了一声,“何止是疯狂!都些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畜牧!”
  “青黛!”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天冬喝了一句,他看了看妹妹,又跟罗科长扯了扯嘴角,“我爹,劳烦瑚哥费心了。”
  张青黛听了这话也冲罗科长点了点头,“感谢你帮忙把我爹迁走了,留着怕是早就没命了吧?”
  “这事,唐院长也帮了忙。”罗科长指了指唐院长。
  唐院长苦笑,“我也没有帮上太多的忙。其实,后来楚南还挺好的,没有外地那边疯。”
  这个是实话,领头两个刚开始整了两年,还没有真正发起疯来,就被搞下去了。而后来接手的秦主任则是压着大家,并不怎么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倒是把楚南各个工厂的经济给抓了起来。
  现在接任的靳主任又更加不一样了,听说现任的靳主任,那就真的是响应了京都那边发展国民经济的话,整个楚南都开展了注重经济发展的趋势。
  成义把姜汤发完,又开始蒸热食,他看着这一群老老少少有些心痛,每一个人浑身上下,看起来,一丝的热乎劲儿都没有,并且,一点动静就能让他们感觉惊惧。
  可见,在外头的日子,过得并不好。成义也能理解,如果从张大夫过来老门山那一年算起,那么,他的这些师兄师姐们,以及师侄们,在外头受了十五六年的苦楚。
  只要想一想,出去了十二个师兄师姐,最后只回来了六个,这个事情就叫人悲痛了。
  张京墨几个心情并不怎么见好,别的事情并不多说,只跟成义打听着张大夫的日常,比如,平时作息如何,饮食如何,出门次数多不多。
  这些个事情,成义一一详细地解答了,连张大夫平时的习惯如何,都跟大家说了。
  其他人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听得也挺上心的,怎么听张大夫的日子不算太差的,如果不是还要照顾他们在这些流落在外的人,恐怕日子会过得更好。
  张京墨越听就越对这个小师弟挺满意的,能对师傅师娘的生活习惯了解得这般地清楚,恐怕平日里没少了照顾师傅师娘呢,“小师弟,谢谢你,照顾师傅师娘你费心了。”
  “照顾师傅师娘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哪里用得谢呀?”成义摇头,“有师傅救了我姆妈在前,又有教我医术在后,我孝顺师傅师娘是应该的。”
  张京墨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就跟小师妹刚刚说的那句话一样的,这年头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人,还少吗?
  他们这些年在外地,行医救人,不说每人都治了上万个吧,千把个那是肯定有的,可是最后逢上事的时候,照顾他们的又有多少?多的是趁火打劫的人。
  罗科长跟唐院长跟张京墨怕真的是打小就认识的,还是能说起话来的,大家说着话也就到了老门山。
  回老门山都是颠簸的上坡路,又下着雪,路还挺滑的,卡车从县城回老门山的速度,比以往稍微慢了一些,这一辆卡车后面跟着一辆吉普车,还挺有些显眼的,路过有人家时候,都会被看上几眼,也会说一说老门山怕是又来了贵客了。
  卡车在晒谷坪停了下来,成义赶紧去把半掩着的车厢门打开跳下了车,“到了咱们老门山了。”
  这个时候,差不多也五点半钟了,大家将要下工的时候了,虽然有雪花映照,但各处还是挺昏暗的,听到卡车动静的人都看了过来。
  有人看到成义就打招呼,“成义,你回来了?接到了张大夫的亲人了吗?”
  “接到啦!”成义扬声回了一句,一边架了梯子给大家下车,“注意一点脚下,小心下车。”
  大家陆陆续续下了车,张京墨看着大家安稳下了车,行李也都下来了,这才有了心思打量老门山。
  他一眼望的就是对面村屋,掩映在青山绿树间的青砖黛瓦小院,好似一幅水墨山水画一般,他被唬了一跳,就问一旁的罗科长,“这个是老门山?”
  “这个就是老门山,你看到对面两幢院子吧?那是成义家里,中间那条能上坡的小巷子,是不是能看到并排的院子?右边那个就是张大夫家里。”罗科长指的就是朱家的院子。
  山脚下那一排屋子,都是朱娇娇叶有华家里的,家里跟新砌给成忠成义的院中间,那个与其说是小巷子,其实只是留出来给张大夫和孙工他们过路的。
  这边一排的屋子其实是不需要空个巷子出来的,因为两边院子的屋后都是坡地,坡地之后才是张大夫跟孙工他们的院子,除了张大夫跟孙工他们那边,也没有哪个需要就近走路的。
  张京墨看着倒是放心了,老门山整个都是这个古香古色的样子,那就说明,在老门山确实是不怕,中医这种老古的东西会受到什么冲击。
  成义招呼着大家从大路回家里,“这边走,走田埂容易滑倒摔跤……”正说着,大队部下工的铃声响了,这个铃是特意买来的,声音挺大的,震得整面墙都震动了,把几个靠着墙壁的人吓了一大跳。
  “不用担心,这个是咱们老门山的下工铃声,大家可以下工了。”成义赶紧说了一句,果真,老门山的广播响了起来了,通知可以下工了。
  张京墨把几个吓到人孩子拢了过来,“老门山还挺先进的啊?”广播都有了。
  “还成。”成义又招呼着大家走,突然间又是一阵狗叫声响起来,声势还挺足的,唬得大家又是吓了一跳。
  成义抚额,这是没得清静了,“这个是咱们队里的狗狗巡逻队,有我在呢,不用怕,不用怕。”
  “走吧。”张京墨示意成义在前头带路,“我们去跟师傅请罪。”
  大家都跟了上来,倒是不怕一直狂叫个不停的狗了。
  成义曲指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那群狂叫着的狗狗倒是慢慢地歇了下来了。
  大家一路从晒谷坪走出去上了大路,这个时候,大家就发现在不远处的一座水泥桥上,有一群高大的狗狗正站着呢,稍微数一数,好有二三十只呢,难怪这么大的吼声。
  成义带着大家从自家两个院子之间的小巷子上了坡地,“这两边的院子是我们家里的。”
  正说着,在巷子上头那边有人走了过来,张京墨几个已经看到了站在巷子的人。
  成义也看到了,他稍稍让了让,好让几个师兄师姐能走到前头去,罗科长跟唐院长也站住了。
  张京墨几个涌到前头,看着站在巷子口,被几个妇人围在了中间的两个老人家,两个老人家正呆呆地看着这一群人。
  泪流满面的张京墨跪了下来,他砰砰砰磕了几个头,“不肖徒弟张京墨叩见师傅师娘,师傅师娘,对不起,我没把出去的人带回来,我把他们给弄丢在外头了。”
  其他几个人也一起跪了下来,死劲地磕着头。
  张大夫有些茫然地数着子女跟徒弟,他数来数去,还缺了几个,他有些茫然地看着老伴,“好像没看到半夏紫苑,也不见南星和苏木,不是说,他们都活着的吗?”
  陈许比他还要茫然,她瞪着老伴,“不是你说的,大家都好的吗?”
  “师傅对不起。”张京墨嚎啕大哭,“我没把人带回来。”
  张大夫看着他,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他问张京墨,“之前不是送信说,只有川柏跟朱砂被那些人打死了吗?怎么还有四个没回来?你们没约上队吗?”
  “爹,”张青黛膝行到父母跟着,“二哥二姐出来之后,病重不治,大师兄和二师兄,早几年就过了。”
  张大夫晃了晃,就晕了过去,亏得有人扶着,才没有摔了下去。
  张京墨连忙冲上去给张大夫搭脉,成义直盯着师傅呢,比他更快一步上了台阶,“师傅这是伤心过度闭了气。”成义按了按几个穴位,张大夫徐徐醒来,成义赶紧吩咐扶着人的几个,“先扶进屋子吧。”
  陈纾婉几个连忙就扶着张大夫跟陈许进屋,成义又看了看一地跪着人,“师兄师姐,你们也别跪着了,都先进屋吧。”
  “这么多年没见了,赶紧去看看你们师傅呀。”罗科长跟唐院长也是劝了一句。
  张京墨到底是挂心师傅师娘的身体,喊了大家一起进屋了,成义跟在后边,叫显孟几个帮着把行李之类的东西一起搬着。
  叶有华这才闻讯赶了过来,“情况怎么样了?”他看着成义几个满身的行李袋,帮着接了一些,“你师傅师娘还好吧?”
  “不大好。”成义摇头“师傅伤心得闭了气。”他叹了口气,“希望师傅能恢复。”但是他也知道,这个事情很难的,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个事情可够人伤心的了。
  叶有华帮忙拎着行李去了张大夫的院子里,“进去看看你师傅吧。”
  一进院子里,就听到堂层有人在说话,“那会咱们出来之后就在三师兄那里汇合,到了却没等到半夏师兄跟紫苑师姐,菘蓝师兄跟商陆师兄也一起病了,青黛师姐也要照顾大家的孩子,只有三师兄还有天冬师兄和我去找半夏师兄跟紫苑师姐了,等我们找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如果已经病入膏肓,再好的大夫,也救治不了。
  成义听得出来,这个是最小的常山师兄在说话,说的是半夏师兄跟紫苑师姐的事情。
  张大夫半靠坐在躺椅上,半晌没有说话,还是被成义他们送行李进来给惊醒了,他问跪在地上的三徒弟,“京墨,你大师兄跟你二师兄,又是怎么回事?”
  “我去打听了,大师兄跟二师兄也是被打伤了,但是一直没有伤药,最后活活痛死的。”张京墨说着又流泪了,“其实跟川柏师弟和朱砂师妹没差上多久的时间,但是那边瞒着了事情,两个师嫂跟师侄也都被分开了,还是出来之后才知道的。”
  张京墨说着就整个人都扑在了地上,“我打听之后有去找了,可是,师傅,可是我找不着大师兄跟二师兄的尸骨了。”
  “我的儿啊——”陈许听得这一句晕了过去。大家都小声地啜泣了起来。
  老一辈的想法,都是讲究要入土为安的,可张大夫这两个徒弟可谓是尸骨无存了。
  成义上前替师娘按了按穴位,又扎了几针,才算是把师娘给救醒了。
  张大夫看着徒弟们带回来的四个骨灰盒,上面写着的就是张川柏、张朱砂、张半夏、张紫苑的名字,果然没两个大徒弟的骨灰盒。
  他泪眼模糊,抖着嘴问子女和徒弟们,“那些人怎么说地,南星跟苏木的,的尸骨,尸骨被他们丢到哪里去了?”
  “他们说跟别的人一起给埋了,不记得埋到哪个坑里了,每一个尸坑我都挖了,我带了大师兄二师兄家里的几个孩子去的,但我找不到。”张京墨跟两个师兄年纪差得不大,作为师傅的三个大弟子,是打小养出来的情份。
  陈许醒来听了这个话也只是哭,朱娇娇劝了好一会,总是这么伤心,不大好,“大家今天才回来,说不得这一路上折腾得怎么饿了呢,咱们先招待着大家吃了饭先。”
  “对呀,看大家,还真的是累了的模样呢。”蒋娴雅也劝着陈许,“陈姨看看孩子们,一个面黄肌瘦的,得好好养着呢。”
  罗科长也跟着一起劝张大夫,“看看回来的孩子们,你也别太过伤心了。”
  “可不是,张老你可得惜取眼前人哪。”唐院长用了一句不怎么符合的话。
  但是张大夫也听到了这个话,还真的是这个道理哪。他看了满屋子的徒子徒孙,果然一个个地都是面黄肌瘦的,“阿许,咱们让孩子们先吃了东西吧。”又喊了朱娇娇一声,“娇娇,家里的事情,也麻烦你了。”
  “张大夫请放心,事情交给我就好,厨房里的事情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很快就能出菜了,大家洗漱一下,差不多就能吃饭了。”朱娇娇把陈许交给蒋娴雅照顾,自己喊了西凤几个去厨房里帮忙。
  叶有华示意成义几个带着一群少年儿童去洗漱,他坐到张大夫身边,劝了他一句,“您也注意保重身体,孩子们好容易平安回来了,回来了就是团聚了,大家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
  “这都是咱们的命啊。”张大夫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孩子们去了外面就留不住的。”
  叶有华倒了杯热水递给他,“看您说的,这年头,天灾人祸,什么事情都有的,哪里就是命了?真要是命,去不去外面不都一样么?”
  “大家别跪着了,都起来吧。”张大夫听了叶有华的话愣了一下,仔细想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他打量了一下满面沧桑的孩子们,“你们在外头也受苦了,大家回来就好好养一养。”
  张京墨把几个师弟师妹都拉了起来,他细细打量了一会师傅师娘,“师傅师姐,您二位也要多保重身体。”
  “大家都得保重。”张大夫看着几个,“你们几个,也要多保重。”
  被蒋娴雅劝说了一番的话陈许情绪也了多了,她拉着小女儿仔细地看了又看,“你怎么养成这个模样了?当初不应该答应你去外头的。”
  看着张大夫夫妻两个跟子女徒弟们说话,叶有华就悄悄地退开了,他去厨房看了一下,跟妻子说了几句,就领着两只狗狗回家去了,还得给家里的孩子做饭呢。
  他回到家里的时候,成智已经从桥南中学放学回来了,他领着家里的一群孩子正在厨房里忙碌呢。快满十三岁的成智忙起来还挺有模有样的。
  “爹爹,”成智几个冲进来厨房的父亲打了声招呼,也招呼了一下两只狗狗。
  成智这才问父亲事情,“爹爹,我听说,是二哥的师兄师姐们回来了?”
  叶有华接过成智手里的活“嗯”了一声,“回来了。”叶有华没有多提这个事情,反而问起来成智学校放假的事情,“你们学校有没有通知今年什么时候放假?”
  “下个星期开始期末考试,考完就放了。”成智自然也是挺关心这个事情的。
  素玥听着就说,“三哥,你们放得比我们早呢,我们要到腊月十八才放假的。”
  “嗯,那挺好的啊,你们过完元宵节还能玩几天呢,我们赶着就开学了。”成智这是过了元宵节就要去学校了。
  成信跟小哲圣也觉得不错,“过完元宵节才算是过完年呢,歇几天,再上课,才好呢。”
  叶有华听着孩子们说话,三两下就把菜给炒了出来,“成智,你带着大家在家里吃饭,爹爹姆妈跟你二哥要去张大夫家里帮忙的。天都黑了,你们吃完饭就别出去玩了。”
  “好,我带着大家在家里玩,不出门。”成智跟父亲保证。
  叶有华点点头,先给小夭夭泡好牛奶,又洗了把手脸,这才又出了门。
  成智几个人吃饭,就没有去堂屋,直接在厨房里吃饭,他替小依依围上饭兜子,这才吃开了。
  吃着吃着,小夭夭哭了起来,成智抱起小床里的快哭起来小夭夭哄了哄,试探了一下知道是要换尿布了,这就给换了一个尿布。
  小哲圣在一旁看着也出声哄着小夭夭,小夭夭是个性格开朗的小姑娘,换了尿布就没有哭闹了,被哥哥逗着就咯咯咯笑起来了。
  小依依看了好一会,“妹妹好爱笑啊。”
  “能笑才好呢。”素玥就喜欢小夭夭这个性格,哭闹也才一会的。
  成智把小夭夭放好,又继续盯着大家吃饭,“素玥不许挑食,夹的什么就吃什么,成信你不许接你四姐的菜,小哲圣你看好了小依依,我刚刚看到她把饭吐出来了。”
  这边家里大家一起忙碌着吃饭,另一边。张大夫家里也开饭了,堂屋里挤得满满当当的。
  张大夫夫妻两个虽然还难过,不过聊了这么久,情绪也好了一点了,喊了子女和徒弟们一起入席吃饭,“你们刚回来,今天就请了成义家姆妈,还有队里几个小辈们过来帮忙了,以后你们自己做饭吃。”
  “好,这事就交给我们来做。”张京墨冲师傅点头应承,又招呼了一伙人举杯敬刘支书和叶有华夫妻两个,“师傅跟我们说了,师傅在老门山这些年,多亏了刘支书、叶队长跟朱场长照顾了,我们十分感谢。”
  张大夫也点头赞同,“是该感谢,我们两个老家伙受他们照顾良多。”
  叶有华拉着妻子站了起来,“张先生言重了,我们家里也是多赖张大夫照顾呢,还有咱们家的成义,也是多亏了张大夫的教导,不然哪里会有出息?怎么也该我们感谢张大夫呢。”
  说罢,叶有华跟妻子举杯仰头一饮而尽,倒托杯底,以示敬意。
  “多谢了。”张京墨也举着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刘支书也已经慢吞吞地喝完了酒,“你们客套了。”
  张京墨扯嘴笑了一下,敬了叶有华朱娇娇夫妻,又敬了罗科长跟唐院长的多年照顾,再谢了今天过来帮忙的,这才算是敬完了。
  敬了这些酒也就是喝完了,别的没有再喝了,大家都努力吃饭。这一群人,今天大概也确实是累到了饿到了,饭吃得还挺快的。
  吃完饭,叶有华去送罗科长跟唐院长,倒是劝他们歇一晚,罗科长跟唐院长都不大肯,“明儿还有事情呢,开着车呢,一个小时不到就到了。”
  “路上开得慢些,不要着急,到家了尽量给咱们打个电话,跟值班的干部好歹说一声平安。”叶有华苦留不住,只好劝他们慢些开车。
  罗科长连连点头,“放心,我不会开快车的。”
  那边叶有华送人,朱娇娇则是领着人收拾,又叮嘱了成义一句,“你那幢屋子我已经收拾好了,除了主卧室我给锁起来了,别的都可以给大家用的。我看大家都累了,你领着他们去休息吧。”
  “好,那我就先去忙了。”成义看了看大家,也确实是一副挺疲惫的样子,就去跟三师兄说了一声。
  张京墨听了就去看师傅,张大夫点头,“家里只砌了一层,屋子不够住,成义是你们的小师弟,就住他那边住吧。”
  “好,那就麻烦小师弟了。”张京墨看师傅这么说也就没有反对了,他跟大家说了一句,“我再陪师傅师娘说会话,你们跟着小师弟去歇息吧。”
  张天冬摇头,“我也陪爹娘说说话,青黛你先领着大家去歇息吧,晚些我们再过去。”
  “爹娘,我先领着过去,一会再过来。”张青黛站起来说了这么一句。
  成义自墙上取了火把在前头,夜里山村里是黑得挺深的,好在,巷子上叶有华接了一个灯泡出来,还挺亮堂的,大家走着台阶下来也挺顺利的。
  成义领着大家进了院子,“这是我家里给我砌的屋子,楼上楼下都有房间,已经铺好床了的。”又领着大家进出洗浴间,教他们如何使用,又指明了厕所在哪里。
  之前就想好了大家要过来的,朱娇娇早就已经通了厨房里的烟道了,灶台上也有烧了炭灶了,炭灶这边加炭的事情成义也教给了大家,“记得是加这个蒌子里的木炭,只有这个木炭烧起来才有烟的。添了木炭之后这个灶口就封起来。”
  “这一些木炭烧起来是不会有烟的,因好可以用来烤火。”成义指了两筐木炭的区别,又指明了放木炭的库房。
  把这些事情一一吩咐好,又看着大家会使用了,又把院门和堂屋钥匙交给了菘蓝师兄,“其他的屋子都是没有锁的,在屋子里拴木拴子就可以了。”
  “成义,我们都知道了,你也忙去吧。”张青黛看着这位小师弟把事情给安排得挺好的,又知道他这些年都是用心孝顺父母,心中挺满意的。
  成义“嗯”了一声,“我就住在隔壁院子里,有什么事情就去隔壁院子找我。”
  “好。”张青黛一口应下了,“有事情就会去找你的。”
  成义看了看情况,大家都还好,就跟大家告辞走了。
  他领着大家熟悉院子用的时间还挺不少的,回到张大夫那边,厨房里的事情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成义看着不需要帮忙了,就陪着师傅师娘和师兄们聊了一会。
  还是张大夫看着时间不早了,就叫他送姆妈回家,“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也来得及的。”
  “成,那明天我再来。”成义也没有就要留着,也许,师傅他们有话要说呢。
  成义跟过来帮忙的几个嫂子说了一声谢,才搀扶着姆妈往家里走,“今天辛苦姆妈了。”姆妈可是好久都没有搭理这样的事情了。
  “是你的师傅家里的事情,有什么辛苦的?”朱娇娇觉得为成义的师傅家里做一些事情,真的不算什么辛苦的。
  成义知道父母都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自己,又哪里会过来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忙呢?他蹭了蹭姆妈的胳膊,“姆妈,你对我们真好。”
  “你们都是姆妈的孩子,姆妈不对你们好要对哪个好?”朱娇娇看了看撒娇的二儿子,“你今天进城,去过你三叔家么?”
  成义自然是去过的,“只碰上了三叔和小俊生,三叔还给装了些青头菌回来了。小俊生身体养得挺好的,按着药方好好养,我看不需要等到他十岁就能下地跑了。”
  “那还挺好。”朱娇娇也是挺心疼这个小家伙的,做母亲的不懂事,就害了小孩子了。
  成义又提起长平嫂嫂没有碰上,“三叔说长平嫂嫂去队里梳棉花去了,听情况,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我没给换方子。我看三叔,还是恨着长平嫂嫂呢。”
  “能不恨么?只要看看小俊生的样子,哪个不恨的?你三婶说起你长平嫂嫂恨不得咬她一口肉下来,她娘家惹的祸事,到头来,直接就跟出嫁的女儿断了亲了。”朱娇娇真的是不稀得听长平媳妇的事情,这做的什么事情,真的是拖累了一整个大家庭了。
  成义心里叹了一口气,说实话,他也挺讨厌这位长平嫂嫂的,小俊生真的是被她害得不浅。
  叶有华从厨房里出来,就听着这母子两个在说这个事情,他也有些皱眉,“这个,唉,算了,长平媳妇也受了教训了,别再逮着她骂了。”
  “爹爹,成智他们都睡着了么?”成义赶紧换了个话题,看父亲点头又说起了青头菌的事情,“三叔给装了青头菌,你看到了吗?”
  叶有华指了指桌上堆着的东西,“在这里,这么精贵的东西,你怎么要他的?”
  “三叔直接就绑车上了。”成义也拒绝不得,这种山珍,也不好不收的。
  朱娇娇翻了翻,“这个季节想找到这个东西可不容易呢。收了也不好退了,咱们下回给送些家里的干货过去吧。”
  “下回送年礼的时候再送吧。”叶有华又问成义,“你没给素玥成信买习题册子么?”
  成义挠了挠头发,“买了呀,从三叔家出来就路过新华书店呢,对了,哥哥从京都有寄了个包裹回来的,我跟那个放一块了,没看着吗?我让显孟给送回来的。”
  “这个吗?”叶有华从墙角拎了一个庥袋出来,“这个老曹叫你给带回来的?”
  成义一看就点头,“对,”他一拍额头,“对了,曹叔叔还叫我送个信,说是事情过两天就开始办了,我想着怕是邮局招人的事情,就叫文知给杜鹃姐家送了个信,直接送给了杜鹃姐夫了。”
  “这个就成了。”叶有华把麻袋里的东西倒出来,把习题放到一边桌上,这才拆了包裹,一入眼就是《荒山开果园及果园套种技术》的书名。
  他连忙喊了一声妻子,“娇娇,你过来看看,咱们的书出版了。”
  “这么快?”朱娇娇正把装了青头菌的袋子收拾起来,听了这个话就从过道里走了出来。
  一出来果然就看到了那本书了,“还真的已经出版了啊。”她翻了翻书。
  成义就过来翻看,一翻就翻到了老门山的信息,“爹爹,姆妈,你们看看这个!这上面还上了不少的相片啊,这个就是广告么?”
  叶有华跟朱娇娇也看到了,“这个还是彩色的呢?”
  “这相片看起来挺熟悉的啊?”成义翻看了几张,都觉得挺熟悉的,“这个是咱们的天色喷泉哪!”
  叶有华也笑了,“你看看图片下面的字,这个描述,我看肯定就是爹写的。”他指给妻子看。
  “哎呦,这个图片上面好像也有阿公的字呢。”成义仔细一辨认图片也辨认出来了。
  还真的是的,图片上写着字,大致的内容就是景点了。
  朱娇娇干脆斜着翻页,不时都有彩色页掠过,“我说难怪这本书这么厚呢?你们看看,这里头好多的相片啊。”
  “爹的准备还真的是挺足的啊。”叶有华仔细看了几张图片,“这个里头的图片,有很多都是跟果园有关的,你们看,这个是嫁接的图片,这个是套种的图片,这个是农副产品丰收的图片,这个是果园丰收的图片。”
  成义好生佩服,“这些图片都好应景啊,阿公是早就准备好了,会有这一天么?”
  “看来就是爹准备好的相片了。”朱娇娇觉得这个相片只可能是父亲准备的,“估计上回咱们出了一本蔬菜大棚的书,他就想着,果园也会出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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