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站在台上的张小闲岂有不知对方的强大,他以前在护送越厥国小世子来到临安的途中,曾经向那位已经已经踏入御光境的老者嵇如渊,不止一次的请教过关于修行的事。

    明白所谓开悟境就是此人已经感悟到天地之间的元气,并且在逐步修炼利用天地元气的方法。

    知道公冶骅已经入了开悟一层,那么他对天地元气就可能已经有所掌控,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一点,恐怕对他这个修行废物来说,也是可怕的存在。

    现如今,他只有加倍小心,争取先发制人,让公冶骅没有机会利用天地元气,对付自己。

    想到这里,张小闲对着那人嘿嘿一笑:“公冶世子,看样子你是不好意思第一个出手,那我张小闲就不客气了,承让!”

    话音落,整个人猛地跃空而起,抡起手中刀对着那人砍去。

    呼呼的刀风,骤然之间就要来到公冶骅的左臂膀处,公冶骅看到对方迫不及待的先行出手。

    不仅轻蔑一笑:让你一招又如何,且看我如何后发制人。

    随即他猛地提气,整个人竟然似是一片飞叶一般,飘然向后而去。

    公冶骅竟然会飞?

    不要说一刀劈空的张小闲诧异,就连台下和那些考生们一同观战的掌试先生也是没有想到。

    脱口而出:“飞叶移花……天圣门的功夫!”

    这正是天下第二修行圣地邗启国天圣门所拥有的最基础的功法之一,不过这些功夫不是公冶骅在天圣门所学,而是邗启王妃,公冶骅的母后,本就师出自天圣门,所以,等自己儿子渐大,也会传授一些功夫给他,只是由于公冶骅入修行之门尚浅,王妃私下里传授的也只是一些最基础的功法而已。

    而飞叶移花,就是她传授的功法之一。

    本来人家老娘,传授些防身的功夫给自家的儿子,本无可非议,可是这却苦了,在台上誓要和公冶骅相争一个甲上成绩的张小闲。

    这可怎么办,看这架势,自己就算是出刀再快再狠,人家一个抬脚就是几丈开外,这比试还怎么进行,直接就剩被碾压了……

    台下观战的众考生,此时已经更是一脸的崇拜的望着公冶世子,然后转看向那位提刀少年的目光里,便又多了几分同情。

    初战不成,张小闲只得抽身撤回,冷不防间,身子微弓腿间发力,猛地一跃而起,再次挥刀又向着对方的右侧攻击而去。

    然而,公冶骅早有防备,这次没有飞身撤后,而是同样的突然的腾空而起,月白色衣襟随风飒飒而舞,整个人如仙般飞升直上,待张小闲的刀锋落空之后,才在半空中一个旋转,飘然落于台上。

    台下众人传来一片欢呼叫好声。

    “胜负已分……”

    声音好像是从原先站在张小闲身侧的,那个身肥脑袋小的男考生口里发出的。

    可奇怪的是,他好像听到了有另外一个人同时也说出了同样的话。

    而这话不是自台下而来,而是从台上那位叫做张小闲的少年嘴里吐出。

    “胜负已分……我看不必再比下去!”张小闲此时竟然躬身站在那公冶骅身前,笑的诡异,抬脸看到那人说道。

    公冶骅一愣,他没有想到张小闲在看到自己展露了这点实力之后,竟是这样快就认输,这未免有些太快了。

    可是转念一想,他很快就轻笑出声,心下释然,试问一个侥幸能赢得技科甲等,周身只开了五脉的修行废柴,看到对手的实力直接能碾压自己的时候。

    但凡聪明一点就不会再让自己接下来继续出丑,作为一个贺兰院的考生,面子还是要留一点的。

    所以,示弱是唯一也是正确的选择。

    “好,那这场比试你……”公冶骅话说到此,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张小闲你输了。

    可是公冶骅的话只刚刚说了一半,猛然间他感到有一道冷风,毫无征兆的猛地向着自己扑了过来。

    公冶骅大惊,想要赶紧去躲,可是现下已经来不及,那个身影以迅雷之势,猛地向前抱住他的腰身,狠狠的甩了出去。

    “哎呀!”台下众人只听到一声惊呼,然后眼看到公冶骅的身影,从台上消失不见。

    等他们瞪大了眼睛去寻时,却看到公冶骅正惊愕的瞪大了那双极是好看的双眸,踉跄几步后站在了台下的一角草坪上,神情似是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你败了……”这时,台上的张小闲拍了拍手,对着那台下那人轻笑说道。

    “张小闲你……你竟然使诈!”公冶骅望着那人无赖般笑着的眉眼,脸色铁青,身体微颤,终于愤怒的抬手指责道。

    并不甘心的他,猛地提气,想要重新上台,与张小闲恶战一番,这次他可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

    就在这时,一旁的贺兰院的掌试先生,急忙出来阻止:“公冶世子且慢!”

    “先生,他使诈,你也看到了,他的武技绝不可能战胜我,让我再上台和他决斗!”

    “胜负已定,岂可再来!”掌试先生对着那公冶骅摇头说道。

    “虽说这位考生取胜之道有待商榷,但是真正的战场上,是不会分什么使诈不使诈的,要看的也只是结果而已……”

    “先生……”

    “公冶世子不要再纠结了,我说了,结局已定!”这时的掌试先生终于拿出了他作为贺兰院一教习先生的威仪,对着那极是不甘心的公冶骅说道。

    胜负已定!

    一个修行废柴,竟然战胜了一个修行天才,而且已经入了开悟境一层的修行者。

    这事,果真是让人不可置信,甚至,那些在台下观战的众考生,一时竟是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叫做张小闲的家伙,从容提着自己的手刀,哼着小曲,离开这方台子。

    “他,胜了?”那个身肥脑袋小的考生,在不可信的咕哝了一句后,终于像是被什么点醒了一般。

    怪叫一声,追着张小闲的背影而去。

    “等,等等我!”那人撑着肥腻的身子紧跑几步,追上少年,嘴里呼呼喘着粗气拦在他的面前:“我叫祝龙龙,临安城人,今年十六!”

    “猪笼……笼?”张小闲有些无语的转脸看他,想笑。

    “你不要露出那样一副表情,我是望子成龙的龙,不是猪笼的笼……”

    “额,好吧!我知道了”张小闲憋着笑点头应道,心说这个家伙倒是有些意思。

    那胖考生看到张小闲点头,当即笑着说道:“那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你叫张小闲,我叫祝龙龙,是朋友,就这么定了!”

    张小闲看他如此爽快有趣,心里自是也有些欢喜,爽利点头应道:“那好吧,朋友……”

    晚些十分,入院试五科考试全部结束,在草坪的影墙处,贺兰院的几位教习先生,将这次入院试的成绩榜单,贴了上去。

    顿时黑压压的考生人流,向着这方影墙如潮水一般的涌来。

    站在了影墙前,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似是渴望被喂食的鸟儿般,望着那榜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极力的寻找。

    张小闲将坐在轮椅上的张林子,在一僻静出安置好,自己则强行挤过人群,来在那影墙之下。

    首先,他第一个关心的并不是自己的成绩,而是紧张着寻找着张林子的名字。

    张林子除了技科和御科弃考之外,另外三科果然清一色甲等,甚至在乐科上还的了一个甲上。

    这让张小闲看吧,差点高兴的跳起。

    平静了一下心境,他才再度耐下心去找自己的名字。

    然而,他并没有在礼乐二科的榜单上看到自己,于是很是郁闷的长叹一声。

    “这阅卷先生还真是有些不近人情,再怎么说我也是全部都答了的,虽然知道自己可能答的不对,但,我没有功劳可算的有苦劳吧,可那阅卷先生竟是连这一点也不顾及,直接把名字给整没了……”

    于是,张小闲不仅挠头苦脸,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样子。

    “你,成绩很差吗?”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问询声。

    张小闲一愣,转头看去,原来是杨文玥拉着上官飞羽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张小闲虽然不是一个在人前张扬的人,但是,却有那么一点傲气,尤其是当着两个漂亮姑娘的面,自然不能认怂。

    “还行,总体还算不错!”张小闲说道。

    其实他这个时候还并没有看到其他几科的成绩,不过,应该都不错。

    正在这时,忽然在旁边围观的人群里,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有诸多考生,正对着影墙上的榜单,热烈的做着点评,更是有不少人将带着崇拜目光,看向了那站在考生前边的几个人。

    他们分别是公冶骅,安嵩山和赫青云。

    邗启国世子公冶骅,本就盛名在外,如今在这次的入院试中,更是取得了礼科甲上,其余四科全是甲等的好成绩。

    临山郡王之子安嵩山,则是在乐科得了甲上,其余四科甲等,暂时和公冶骅持平。

    而归德将军之子赫青云,则五科都得了甲等。

    “真是了不起啊,公冶世子,安公子,还有赫公子,都是才华横溢,可以说是这届入院试所有考生中的佼佼者了,无人可望起项背。”

    “是啊,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当然可算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有考生不禁激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