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李恪吼道,“拿笔来,本王要亲自为三军将士们题字。”
    “诺!”
    话音一落,就见黑衣卫士将一直粗大的毛笔和三面军旗端上了点将台。
    苏定方、李孟尝和孙贰朗根本就搞不懂李恪到底要做什么,题字?
    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说李恪有过这样的安排,在三人疑惑的眼神中就见李恪将毛笔浸泡在墨汁中,提笔在三面军旗上开始抒写起来。
    给军旗题字是李恪为了凝聚士兵们的战斗力而想出的一个办法,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士兵们对自己所属的军队形成荣誉感。
    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么一出戏,目的就是题字祭旗。
    李恪的王体深受李世民的喜爱,所以在军旗上题字瞬间便已完成。
    黑衣卫士等李恪写完,将旗帜祭起,明黄的军旗迎风招展,上面墨黑的字迹清晰可见。
    第一名旗帜上写的是:左营,奋勇杀敌,扬我国威;第二面旗帜上写的是:右营,勇往直前,为国尽忠;第三面旗帜有些特殊,旗帜的外面是黑色的,旗帜中央白色的旗面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死”字,两边则写着,黑衣鬼面血战天下,杀敌报国埋骨沙场。
    四万将士目视着眼前飘荡的三面旗帜,他们抬头挺胸,眼中露出了坚毅的神情。
    李恪将大笔扔到一边,拿起右营大旗对孙贰朗吼道,“孙贰朗接旗。”
    “诺――”孙贰朗明显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大踏步走到了李恪面前。
    李恪将战旗递给孙贰朗,孙贰朗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壮烈的场面,第一次接受这样的战旗,他的手有些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
    他稳健把战旗接在手中,转身面对着右营的一万五千名士兵高声吼道,“右营战旗所到之处,我等誓死勇往直前,为国尽忠!”
    “勇往直前,为国尽忠――勇往直前,为国尽忠!”
    右营将士们吼道。
    “李孟尝接旗。”
    李恪大声说道。
    “诺。”
    李孟尝坚定的走到李恪面前,从容的接过战旗,转身面对左营将士们高喊道,“左营战旗所到之处,我等必定奋勇杀敌,扬我国威!”
    “奋勇杀敌,扬我国威――奋勇杀敌,扬我国威!”
    左营的将士们喊道。
    孙贰朗和李孟尝接过战旗之后,李恪没有喊骑兵营苏定方的名字,他上前几步,走到点将台的最前面,面对着站在最前面的五千鬼面骑怒道,“你们知道为什么你们用的是最好的兵器而骑的是最差的战马吗?
    因为你们没有资格配有优良的战马,你们没有实力拥有良马名驹。”
    鬼面骑的士兵听到李恪的话,慢慢的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他们自然知道自己的坐骑在骑兵营是最差的。
    因为在整个骑兵营,重骑营一人双马,狼骑营一人双马,他们的马匹都是最为精良的战马。
    “你们都知道羞愧是吗?
    你们还会不好意思?”
    李恪怒道,“你们看得懂这面旗帜吗?”
    鬼面骑的士兵们听到李恪的怒斥,他们抬起了高傲的头颅,李恪继续大声斥道,“这面旗帜上面有一个大大的“死”字,你们知道这个字是写给谁的吗?”
    李恪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它是写给你们的,同样也是写给死人的,本王希望你们在敌人面前能够舍生忘死,本王更希望敌人在你们面前死死死!”
    “黑衣鬼面血战天下,杀敌报国埋骨沙场。”
    郭侍封突然大声吼道。
    “黑衣鬼面血战天下,杀敌报国埋骨沙场――黑衣鬼面血战天下,杀敌报国埋骨沙场!”
    鬼面骑五千士兵大声吼道。
    李恪看到义愤填胸,气势如虹的鬼面骑兵,大声喊道,“苏烈接旗。”
    “诺。”
    苏定方稳步上前,稳健的将战旗接了过去,然后他转身对着骑兵营大声道,“战旗所到之处,敌人在你们面前――”“死――死――死!”
    骑兵营众将士大声吼道。
    李恪看着眼前四万热血沸腾,情绪激昂的士兵,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今天让并州三个营的士兵集结到左军大营的目的就是想用赐旗方式激发他们的斗志,让他们彼此之间形成一股凝聚力,现在看到眼前四万人的反应,显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李恪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便对苏定方、李孟尝和孙贰朗三人吩咐道,“传令下去,将将士们带回各自的军营,你们三个跟我去左营帅帐,本王有事要说。”
    “诺。”
    三人领命,躬身说道。
    李恪离开点将台,在苏定方、李孟尝和孙贰朗的陪同下来到左营的帅帐,李恪坐在主位上,苏定方、李孟尝和孙贰朗三人也同时就坐,他才面露微笑的说道,“你们三人没有让本王失望,经过两个月的训练将士们的作战能力有了明显的提高,本王很欣慰啊!”
    “杀敌报国乃军人之天职,末将不敢居功。”
    苏定方三人拱手谦虚道。
    “恩!”
    李恪满意的说道,“你们有这样的觉悟本王感到很高兴,今天找你们来就是为一件事情,商量如何解决鬼面骑马匹的问题。”
    李恪上次在右营擂鼓聚将时说组建鬼面骑所需马匹皆由他解决,现在又说要跟他们商量鬼面骑马匹的问题,三人不由的一愣,均不知李恪话中的意思。
    李恪对三人脸上的疑惑不予解释,继续说道,“《孙子兵法》有云: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
    既然打仗的时候所需军粮可以从敌国筹集,那么本王组建鬼面骑的战马为何就不能从突厥人那里得到呢?”
    “殿下的意思是鬼面骑所需战马我们可以跟突厥人通过交易方式,从他们手里换回来?”
    李孟尝有些惊讶的问道。
    “不!李将军误会本王的意思了,本王不是说要买,而是说要跟突厥人要。”
    李恪面带孤傲,一字一句的说道。
    “要?”
    李孟尝听到“要”字,心里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他知道李恪所说的要其实就是抢,他的意思是兵出漠北跟突厥人抢战马。
    李孟尝心中震惊不已,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汉王殿下会有这么大的胆识,敢向突厥人抢战马。
    通过以前的听闻和李恪在并州军营的雷厉风行,他知道李恪的胆识魄力,可是跟突厥人抢战马结果会引起两国的战争,现在的大唐军事力量还不足以跟突厥抗衡。
    所以他认为李恪如此行事可能是因为他以前的许诺现在不能兑现,才会兵行险招向突厥人抢战马,便不暇思索的劝解道,“殿下,战马一事我们可以慢慢想法解决,不能急于一时。
    所以,殿下向突厥人抢掠战马的方法,末将认为乃是下策,稍有不慎会引起两国战争,还望殿下三思而后行啊。”
    苏定方和孙贰朗在听到李恪说要去抢突厥人的战马,两人内心中的震撼绝对不低于李孟尝,只是孙贰朗现在心里对李恪有种慕名的信任,他觉得李恪说行就绝对能行,所以听到李恪说向突厥人抢战马时他没有反驳李恪的提议,选择了沉默。
    而苏定方跟随李恪已久,他知道李恪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他这么说肯定有他的理由,所以他也没有插嘴继续等着李恪的分析和解释。
    “李将军,照你的意思只许突厥人抢我大唐百姓钱粮,屠杀我大唐百姓的性命,就不许我大唐将士抢他突厥人的战马吗?”
    李恪对李孟尝的保守思想有些愤怒,他大声怒斥道,“突厥人的兵力确实强大,以大唐现在的能力确实还不足以和他们抗衡。
    然而,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龟缩在城池里不敢踏出城门半步,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永远被突厥人压制,永远处于被动的位置,放任突厥骑兵不断肆无忌惮的肆虐我们的边境,屠杀我们的百姓。”
    “殿下――”李孟尝刚要辩解,李恪便阻止他,继续说道,“你的意思本王心里明白,你认为本王这样做有可能会引起两国的战争,但是本王想知道你为什么就那么肯定本王抢了突厥人的战马就一定会引起两国战争呢?”
    “殿下,末将....”李孟尝刚要说话,又被李恪抢断了他的话语,怒不改色的说道,“你不用解释,本王替你解释,你的意思是说突厥颉利可汗坐拥数十万铁骑,他根本就不惧怕大唐反而更希望跟大唐交战以换取他们需要的粮食和钱财是吧?
    你认为本王这样做不但解决不了鬼面骑的战马,反而会给颉利一个可以进攻大唐的借口是吧?”
    “是,末将就是这个意思。”
    李孟尝看到李恪阴鸷的脸色,小声的答道。
    “哼!本王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因为在大唐像你这样有这种思想的将领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既然你如此惧怕突厥人,那本王就给你解释本王为何要向突厥人抢掠战马。”
    李恪露出了鄙视的目光说道,“贞观元年冬,草原连降大雪,牲畜死亡极多,突厥百姓也遭受冻饿之苦,死伤惨重,虽然现在是贞观二年四月,灾情早已过去了三月有余,可是短短的三个月内他们根本就没有恢复元气,短时间内他们没有能力再出兵犯唐。
    第二,贞观元年十月,西突厥统叶护可汗派真珠统俟斤随唐使李道立来唐迎娶公主,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派人献上万钉宝钿金带和五千匹马。
    而且厥颉利可汗不欲两国和亲,在得到消息后便兴兵入寇,劫掠了西突厥可汗给大唐的彩礼,又派人威胁统叶护,声称“迎娶唐公主必须要从突厥境内过”。
    东西突厥便开始剑拔弩张,争锋相对,直到现在都还在对持当中。
    所以,此时的颉利根本没有足够的兵力可以出兵攻我大唐。
    第三,如今正好是四月开春,漠北草原冰雪融化,牧草开始生根发芽,突厥牧民已走出了阴山向水草丰厚的地方移居,正是我们行动的好时机。
    第四,我泱泱大唐,本王身后是大唐数万万百姓,是数十万的军队,本王如何不能出兵漠北向突厥人要马,要羊,要女人?
    我明确告诉你,本王这次的目的就是想出兵漠北跟突厥人要马、要羊、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