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听孙子得了病,自然心急火燎,连夜从老家出发。一进门看见孙子啥病也没有,能吃能喝,精力旺盛,对着家里的祖传之宝拍拍打打,很是高兴,不觉有些纳闷。
    金鹏听吴嫂说老太太来了,连忙拖着拖鞋到楼下来迎接老太太:“妈,您这么快就来啦,我还以为你明天到呢。“
    金母放下行李,望着儿子有些憔悴的脸庞,不禁心疼起来。
    “鹏儿啊,你电话里告诉我小豹子病了,我哪坐得住哦,我连夜买了票就过来了。我那乖孙子得了啥病啊?我看这不挺好的?倒是你,比我两年前小豹子周岁时见到你的时候瘦了不少。“
    金鹏拉着母亲的手坐下:“妈,我没事,这些天公司里事情多,休息少了一些而已,不碍事。“
    “那你告诉我,小豹子咋的啦?得啥病了?“金母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小豹子的病情。
    “医生说是自闭症。“金鹏边说边把脸埋在手里。
    “啥叫自闭症啊?“金母从未听说过这个名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是不跟人说话,不理别人,只管自个儿。“金鹏给母亲做了简单的解释。
    金母一听,不以为然:“不就是话少点儿嘛,这算什么大病,话少的孩子,他肚子里可会做文章了,这叫有肚才,你小时候不也是三拳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现在不也很有出息嘛。“
    不知什么时候钱瑰也来到了客厅里,听见金母说起金鹏小时候的情况,便自认为找到了小豹子的病根,心里不仅感到委屈,更觉得自个儿冤枉:“原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这都是你们金家的遗传因子惹的祸。“
    说完,钱瑰一撅屁股上楼去了。
    “这又怎么啦,什么都是我们老金家的错。我们老金家招你惹你啦?“金母被钱瑰这没头没脑地一顿指责有点激怒了:”我这刚进门,她连一声招呼也不打,还莫名其妙地说我一通,我招谁惹谁了?“
    老太太见媳妇非但没礼貌,而且还很是怨恨,拿老金家说事,自然很是不高兴。
    “妈,你别理她,她就是这脾气。”金鹏望了望上楼的妻子,叹了口气,转身握着母亲的手:“妈,我小时候不会三岁多都不会喊爸妈吧?”
    “这倒没有,你一岁的时候就会喊爹喊妈的。怎么,这小豹子到现在都不会叫人吗?金母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就是因为到现在都不会叫人,所以才去看的病,医生这才检查出了自闭症,这病看上去没病没灾的,可其实就是这里有问题。“金鹏用手指了指脑袋。
    金母不禁大惊失色:“啊,不会是傻子吧?”
    金鹏连忙把手放在唇边:“嘘,妈,你轻点,别让她给听见了。也别让其他人知道。”
    金母连忙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唉,小豹子这孩子可真是苦命啊。”
    金鹏眼里流露出恳切之色:“妈,我求你帮我照顾照顾小豹子吧。”
    “这是啥话,这是我咱金家的孙子,我能袖手旁观吗?你放心,只要我这老命还在,一定照顾好我的孙子。”金母叹了口气:“那你们就没打算再生一个?”
    金鹏摇了摇头:“没希望了,当初生小豹子的时候,医生就发现钱瑰的两侧卵巢都有严重的问题,所以,剖腹产时,就一起把卵巢摘除了。”
    金母摇了摇头:“唉,这都是命啊。”
    金母来的第二周,小豹子生病了,无精打采的,不像往日那样盯着那洗脚盆敲个不停。
    吴嫂见状,连忙抱着小豹子跑上楼:“太太,宝宝好像生病了,喂他牛奶都不喝。”
    钱瑰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有点发烫,赶紧找了一支肛表给小豹子测体温,一看,三十八度五。
    “吴嫂,你把小豹子那身厚外套脱掉吧,让他散散热。再去倒一大杯水来,让他多喝点开水,多小便,应该就没事的。”
    吴嫂得令,赶紧抱着小豹子回到了楼下,然后把小豹子身上的厚外套脱掉。接着,给小豹子喂水。
    老太太见天气阴冷,孙子反倒被脱了衣服,很是着急,连忙从屋子里窜了出来。
    “吴嫂,你怎么回事,这天阴冷阴冷的,你怎么还把我孙子的衣服给脱了呢?”
    吴嫂连忙向金母解释:“老太太,这是太太吩咐我这么做的。宝宝发烧了,脱衣服是为了散热。”
    “啊,小豹子发烧了?那就更不能脱衣服,赶紧穿上。”金母一听心里很是着急,连忙用脸贴着小豹子的额头,来测试孙儿的体温。
    “老太太,太太说不要紧的,脱了衣服,多喂水,多小便就会退烧的。”吴嫂再次向金母传递钱瑰的意见。
    “胡说,她懂什么,怎么能脱衣服呢,应该加衣服才对,捂出一身汗,这烧才会退。”
    吴嫂听罢,赶紧把厚外套给小豹子穿上,又要去找其他衣服。
    钱瑰在楼上听见下面金母与吴嫂的对话,坐不住了,连忙走出房间,站在走廊上:“吴嫂,谁让你把小豹子的外套又给穿上的?”
    吴嫂连忙回应:“是老太太吩咐的。”
    钱瑰没好气地冲吴嫂说道:“你到底是在给谁打工啊?你是拿谁的钱?”
    吴嫂站在那儿,沉默不语。
    金母一听,来气了:“哼,谁的钱?还不都是我儿子的钱。吴嫂,还不去找件大衣给我孙子披上?”
    吴嫂望着钱瑰,一步不敢挪。
    正巧,金鹏回家来取资料,见家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煞是纳闷。
    “怎么啦?出什么事啦,妈?”
    金母望了儿子一眼,向楼上努努嘴:“问你媳妇去。”
    金鹏把目光投向钱瑰。
    “看我干嘛,问你妈去。”钱瑰转过身去。
    “你们打什么哑谜呀?吴嫂,怎么回事?”
    “哦,先生,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发现宝宝有点发烧,太太叫我给宝宝脱掉衣服,老太太叫我给宝宝加上衣服,我听太太的,老太太不高兴,我听老太太的,太太不高兴,我也不知该怎么办。”吴嫂一脸无辜的表情。
    “什么乱七八糟的,在念绕口令呐。你刚才说我儿子病了。那你还不去抱他?”
    吴嫂点点头,连忙去抱小豹子。
    金母连忙向金鹏解释:“鹏儿,小豹子发烧了,得多加衣服,让他捂出一身汗,才能退烧。”
    钱瑰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哼,一点科学常识也不懂,还在这儿指手画脚。”
    金母一听,抬头望着钱瑰:“你当妈才几天?我不懂?我不懂,金鹏能成现在这样?金鹏就是我这样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
    钱瑰可不买老太太的账:“你少在我这儿倚老卖老,自我吹嘘,网上说了,发烧后,要及时散热,不能越穿越多,否则体温会越来越高。到时要是脑子烧坏了,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金母见钱瑰那不可一世的神情,心中的火气噌噌直往上窜:“还用等烧坏啊,现在已经坏了。我们金家作了什么孽,让我孙子三岁多还不认人。”
    金母的话触到了钱瑰的痛处:“闭上你这张臭嘴,你想咒我儿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钱瑰气疯了,歇斯底里地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