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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林景言做了一辈子的隐形人,又经历了整个林家的兴衰,要说其他的,或许可能看不透,但美色于他却绝对只是浮云了。
  冬雪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不但没有让他心软,反倒是让他皱起了眉头,有些厌恶:
  “便是你在小少爷面前胡说八道,蓄意挑拨?”
  林景言的声音不大,可听在冬雪的耳朵里,却仿佛是冬日的响雷一般,震得她身子一颤,一双杏眼瞬间便瞪大了。
  下意识的她便身子晃动着,想要说些什么解释辩驳的话,可嘴里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就只能是在那焦急的呜呜直叫。
  看得林景言是眉头直皱,好在能留在他身边伺候的下人,那都是机灵的。
  瞧见自家大少爷的脸色,便有人将这冬雪嘴里的抹布拿了出来,还去了她身上的绳索。
  “大少爷,您明查啊,奴婢怎么敢做这样子的事情,您就算是打死奴婢,奴婢也不敢挑拨您和小少爷的关系啊……”
  虽然从一出主院,就被人绑了过来这件事上,冬雪便已经知道,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怕是已经被大少爷知道了。
  可到底人心里面总是是有些侥幸心理的,即便知道可能已经露了陷,但她这会还是试图逃避着,不想说实话。
  “你今年已经二十多了,马上快要出府的年纪了,你背后那人,到底许诺了你什么,是给了你银子,还是答应给你配一门好的亲事,又或者,是有人拿你亲人相威胁……”
  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林景言丝毫都没有理会冬雪的狡辩,他慢条斯理的说着,还没忘观察下这冬雪的神色变化。
  见其在听了自己的话,目光有些闪烁,林景言停下敲击着椅子的右手,他身子微微前倾,语声不急不缓却带着一股子压迫力:
  “冬雪,林府在扬州,离京城是远,天高皇帝远,有些事情自然是够不到的,不过你也知道,父亲已经被调回京城了……”
  “你说,若是母亲与外祖母提起,林家刚刚回京,伺候的下人不够,把你家人要过来,外祖母她会不会答应……”
  慢条斯理的说完这句话,林景言靠在椅背上,满意的看着一下子变神色大变的冬雪。
  这丫头也是个蠢得,真以为他们碍着弟弟,没有办法大张旗鼓的弄这件事情,就拿她没办法了,几个下人而已,命那可是最不值钱的。
  “大少爷,这件事都是我一人所为,跟我父母他们都是没关系的,你要打要杀,就都冲着奴婢来吧!”
  原本还有心力狡辩的冬雪,在听到林景言那一番话后,也是彻底的没了辩解的心力。
  她在这大宅院里,也做了不少年的丫鬟了,怎么会不懂,自己这些人看着有体面,但在主子面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旁的不说,单只几年前,贾敏让自己推拒家里给安排的婚事,说要让他给老爷做个姨太太。
  却在老爷拒绝后,就只字不提,给了些银两赏赐就全当补偿这件事,就足以让她明白。
  做奴婢的,那就是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至于在这其中,你愿不愿意,你喜不喜欢,你又牺牲了什么,她们是全然不会放在眼里的。
  别看她们家在贾府已经做了那么多年的活计,外人看着也是很有体面的,但若是贾敏真的开口,老太太是断然不会拒绝的。
  而被要回了府里,只瞧着她做的那些事情,已经被大少爷给发现,甚至已经是认定了,那就可以想象他们的下场。
  可林家大少爷这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贾府那位主子,又岂是好糊弄的,这般想着,冬雪心里忽然有些绝望。
  更是恨不得锤死那个露了陷的小少爷,这位平日里看着还是挺机灵的一个人。
  怎么这会却笨成了这个样子,这才多久啊,怎么就能露了陷了呢,还是被大少爷给发现了。
  “这事情,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你想一人一人当,也要看本少爷答不答应!”
  嗤笑了一声,对于冬雪这有些天真的想法,林景言只是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眼神。
  还都是她一个人的错,要追究就追究她一个人,真是可笑。
  想当年,他弟弟那般善良体恤百姓,为了那些庶民,就能豁出去自己性命,近乎是百年难出一个的圣人,也不曾说过这话啊。
  一人犯错,累及全家,这原本就是如此的一个时代,便是达官贵人都不能幸免,她一个身份低微的下人,竟然还敢有这想法,说出去都笑掉人大牙。
  “你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把你背后的人供出来,把你做过什么都说出来,本少爷自然会替你救出你的家人,你不用担心……”
  知道冬雪心里在想些什么,见着对方那犹豫的神情,林景言也不耐烦在这与对方多耽搁,便直截了当的说道。
  若是对付一个心思深沉的人,林景言自然不会这般利落,不过冬雪纵然是有些心机,但本质上还只是一个没见过太多世面的蠢货。
  这样的人吓一吓,便是阴藏在暗中的时候,怕是都能自己把自己给吓出来。
  更何况,现在对方都已经彻底的暴露出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原本正在犹豫的冬雪,在听到林景言的话后,不由得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不过她还没等开口,就又被林景言给警告了一句,他目光凌厉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少女,声音不高却透着股彻骨的寒意:
  “冬雪,本少爷不会给你太多次机会,要说什么,你可想好了,就算是你不说,很多东西我也能查出来,不过到时候,你还有你的家人会是什么下场,那可就不好说了……”
  说完,林景言便重新靠回了椅子上,他撑着下颚,半点没有审讯下人的严肃模样,甚至唇边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眉眼越发显得俊朗。
  整个人坐在那里,就好像是一副发光的画卷,可却看得冬雪只觉得像是大冬天泡在寒水了一般,浑身都是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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