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别无其他啊……
  真可惜。
  身后之人完全没动静,常卿觉得奇怪,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那人正在把玩一缕自己垂在床上的发丝。
  “继续说。”云飞扬挑着眼角瞧了常卿一眼,完全没有被人抓包的无措。
  这让常卿莫名有种自己被调戏了的错觉。
  他一把夺过自己的发,又扯了踢落床角的衬裤,跳下床开始穿。而瞧见美人愠怒的少将军则微微勾了嘴角,从枕头下摸出一物夹在指尖,这才慢条斯理地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你之所以突然病倒,是因为一只蜘蛛精在你身上结了网以此吸食你的精气,现在蜘蛛精已被除掉,你不会再有事,遵照医嘱好生调理便是。”慢慢将话说完,指间已是系好了最后一枚扣子。常卿看看云飞扬,浅浅一笑,“愿你今后一切顺遂。”
  话音未落之时,人已是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云飞扬心下吃惊,而多年习武的缘故,几乎让他本能般地迅速将指间暗器朝着方才常卿的所站之处丢了出去!
  “唔!”
  暗器力道之强劲,被击中腹部的常卿当即散了功法现出身形,闷哼一声倒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常卿正捂着痛得要死的腹部暗骂晦气,眼前蓦然出现一双赤着的双脚。抬头,他瞧见云飞扬站在自己面前,只穿着衬裤,里衣随意地披在肩头,露出大片精壮的蜜色胸膛,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而他手中的那把利剑,剑尖就抵在自己喉头。
  “哦~?有意思。”云飞扬眯了眯眼睛,盯着常卿身后那三条毛茸茸的蓬松狐尾,笑道。
  丹田乃灵气汇聚之地,被击中腹部的常卿一时间灵气涣散,便露出了狐尾……
  ***
  镇守院中的将士忽闻阁楼之内传出刀剑相击之声,意外地相视一眼,立刻一拥而入,“少将军!”
  机不可失!正在楼梯上与云飞扬缠斗的常卿紧提一口气隐去身形,从楼梯上一跃而起浮于半空,打算趁机从大开的门口溜出去。
  “关门!”云飞扬大喝一声,提剑紧跟着跃下楼梯。
  还在从入口向阁楼内涌入的将士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尤其是最先冲进来的卫兵长,第一眼分明瞧见个白色人影?怎的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了?
  “谁?!”一个士兵突然大喊一声——感觉自己的头被人重重地踩了一下?可是抬头,分明什么都没有。
  云飞扬推开众人追到院落之中,哪里还寻得到那人身影?
  “嗨!”怒气冲冲地将手中宝剑扔到地上,云飞扬扭头瞪那些将士,“多事!”
  众将士一脸无辜。
  “啊!”突然一人失声喊道。众人循声望去,那人正一脸吃惊地抬手指着上空。
  原来是灵气再次涣散的常卿,还没飘走多远,便现了身形。
  云飞扬死盯着天上那抹白色身影,眯了眯眼睛,咬牙道,“弓箭!”
  立即有人双手奉上,云飞扬一把接过来,搭箭、拉满弓,“咻——”
  眼见着那抹白色如流星般坠落,云飞扬又瞧了瞧,把弓箭交回给士兵,吩咐道,“那边好像是柴房?去把人、也许是一只受了伤的狐狸……不管是人是鬼,是妖是魔,都要给我带回来,然后关进密室。记得封口、保密,对所有人。”
  卫兵长一怔,低头领命道,“是!”
  “哦,记得用那个药,好让他老实点儿。”
  “属下明白!”
  “嗯……”
  刚刚交代完这些的小云将军,立刻就眼睛一闭,重新昏死过去了。
  第15章
  常卿不知道那击中自己的暗器上是淬了什么药,令他始终灵气涣散,全身都提不起力气。而那从背后射来的一箭,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令他重重摔落在地,当即露出原形——一只三尾白狐。
  柴房院子里只有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叟,各院的下人都已领走了早炊用的柴火,他闲来无事正坐在小木凳上抽大烟,只听得“扑通”一声闷响,吓得手下一颤,烟锅里的烟丝都掉了一半出去。循声一看,一只白毛的……嗯?老叟揉了揉眼睛,自己果然已经是老花眼了吗?三只尾巴?可是定睛仔细一看,还是三只尾巴!
  “妖……妖……妖怪啊——!有妖怪啊——!”老叟扔了烟杆,惊慌失措地大喊着就往院外跑。
  “老人家!我……”白狐张张嘴,发现自己全身疲惫得连说话都是气音。
  好困、好乏……
  白狐原地抽搐似的挣扎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妖怪?!”就近的护院闻声而动,揽住惊惶不已的老叟问道,“哪里有妖怪?”
  老叟似看到救命神仙一般,结结巴巴道,“三、三只尾巴……”
  “我问你妖怪在哪里!”
  “白毛的……从……从天而降!”
  “我问你在哪?!”那护院将领已是十分不耐。
  不待老叟回答,突然有人将其扯走。那护院将领一看,自是认得。是云少将军的亲卫队长曹恒。
  曹恒一手铁爪一样地半抓半搀着吓得腿软的老叟,横了一眼眼前的三名护院,“你们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
  三名护院一愣,低头道,“是。”
  此处乃三小姐的别院。这么早三小姐大约还没起,但是下人们早已忙碌开来。刚才老叟的喊声不小,已是引得好几个丫鬟在内院里远远地张望。
  曹恒冷冷瞧了一眼,那几个小丫鬟吓得立马跑开了。“院子里的人,也麻烦您帮忙转告一下了。否则,少将军怪罪下来……”
  会怎么样,曹恒没说。因为不用说,大家都知道。
  护院将领一惊,小心翼翼地问道,“少将军……醒了?”
  曹恒没回答,推着噤若寒蝉的老叟,带着人去往柴房方向了。
  “不想死,就都给我把嘴闭严咯!”护院将领对身后的二人狠狠低声嘱咐道。
  “属下明白、属下明白……”
  “院子里那些多嘴的小丫头片子,去,给我挨个吓唬住了。”
  ***
  被一名亲卫按在柴房院落外的老叟哆哆嗦嗦等待了片刻,曹恒带着亲卫们出来了。老叟眼尖地瞧见一名亲卫手里多了个大布包,看不出里边装了什么东西,想来……不会是……
  老叟:“妖怪、抓到啦?”
  曹恒微微一笑,“刘老爹,将军府宝地,怎么会出现妖怪这么不详的东西呢?一定是您年纪大了,没看清楚。”
  老叟一时没反应过来,“可是、可是我确实看见了呀……三只尾巴的……”
  “刘老爹!”曹恒打断他,“根本没有什么三只尾巴的妖怪,是您眼花,看错了。您要是再这么在将军府内‘妖言惑众’,把您赶出将军府,是轻的。”
  老叟平日就在柴房里敛敛柴,何时见过此等架势。他看着微微笑的曹恒,和曹恒身后七八名武神般庄严肃穆的亲卫,感受着压在他肩膀上那只宽大手掌的压迫性力量,吓得连呼吸都忘了。
  “明白了,点个头,说句话。”
  “明明明明白……”老叟哆哆嗦嗦道。
  ***
  大病初愈又高烧来访,好不容易再次醒过来,还要一一应付父母亲眷、乃至皇帝通过御诏传达的关心,云飞扬得以抽身来到密室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夜里。
  白狐侧身瘫在蒲团上,宛如一只死狐狸。
  三只尾巴的狐狸,那必定是妖怪无疑。曹恒等人不敢大意,足足用了三倍量的西域秘药“噬气散”。若是一介凡人,必死无疑。白狐虽然还没死,却也已沦为砧板上的鱼肉。全身乏力到让人觉得难过,身下仿佛有个巨大的漩涡在用力地将它吸入其中。所以,虽然白狐听到有脚步声接近,也懒得睁开眼睛。
  看到白狐的第一眼,云飞扬愕然驻足。有什么从脑海中滑过,可是抓不住,就仿佛是一场梦,梦中分明那般真实、那般刻骨,可是醒来却什么都留不下,抓不住那令人心伤的半点碎片。
  他沉了口气,微微合目,稳住心绪。一把闪着青紫寒光的匕首嗖地从袖中露出,被他稳稳捏在掌心后,这才又抬步慢慢走近。
  “不要妄动。”用淬毒的匕首抵上白狐的颈子,云飞扬低声道。
  我若是还有力气动,早就变成一只蚊虫,在密室门打开的那一刻飞出去了。常卿心想。
  云飞扬伸出两指拨开白狐腰侧的白毛,查看了一下自己留下的箭伤,又拉起白狐的后腿,令它敞开肚皮查看了一番小腹处暗器留下的伤痕,都愈合得很好。
  嗯,毛很滑、肚子上的肉肉很软。
  两指按过之后不甚过瘾,云飞扬十分恶趣味地将手掌探入白狐的后腿之间,又按了按那温软的小肚子。
  果然……手感十分美好。
  可是白狐的心情十分不美好!
  它现在十分后悔自己救了这个畜生!
  不,从它中了云飞扬那一箭的时候起,它就十分后悔!
  那孩子只会没心没肺地对它好,何曾如此害过它?
  一时怒上心头,白狐的呼吸也粗重了一些,能够很明显地看到腹部的起伏。
  云飞扬微显讶异地张开口——他的手正从白狐的后腿后方抽出。
  都道狐狸性淫,果真如此,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了那里而已……云飞扬心中暗道。脑海中蓦然浮现出那宛若谪仙的白衣公子,容貌昳丽,神采飞扬,发丝如绸,肌肤如玉,声线亦十分清越……若是雌伏人下,比起军营中那群糙汉,定要有趣得多。
  思及此处,原本已经快脱离白狐的手,又伸出拇指在那绒毛覆盖下的两团极其可爱的白球上揉了一下。
  白狐唰地睁开眼睛,拼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瞪了云飞扬一眼,呲了呲獠牙。
  可这只是白狐以为的。在秘药的作用下,一切的示威行动都变了味道。
  在云飞扬看来,就是这性情y荡的狐狸被摸了两只球球后,睁开那水光潋滟的琉璃珠一般的眸子,欲语还休地瞧了他一眼,微微张开的嘴,自然也被理解为了无声的呻.吟。
  “有蜘蛛精吸我精气,害我性命?我怎么觉得,是你这只狐狸在吸我精气,害我性命?”云飞扬问着,又将压在白狐颈间的淬毒匕首压了压。
  人类对狐有着莫名的偏见,白狐对此深有体会。所以他不是不能理解云飞扬为什么会误会自己。毕竟那蛛网早已不见,就算还在,凡人也看不见。而那蜘蛛精的尸体也早已灰飞烟灭。没有丝毫证据能为白狐的话佐证。
  反倒它这只“狐狸精”赤身裸体地与云飞扬拥在一处却是不争的事实。真真是应了那些“狐性本淫,奸猾狡诈,靠吸人精气炼化妖丹,害人不浅”的传闻。
  生而为狐,真是对不起了!白狐躺那干生气,腹部就起伏得厉害。而这落在云飞扬眼中,完全就是发情不能自已的表现。
  “素来听闻那些吸取男人精气的,都是些娇柔貌美的女狐狸精,却原来……公狐狸,也喜欢吸男人精气。”
  “我没有!”白狐简直要气炸了,然则这原本应当咆哮出来的一声,却丁点响动都没有。
  云飞扬终于意识到许是用在白狐身上的药过量了,“没力气说话?”
  白狐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而且怒上心头根本不想理这个混蛋!但思量一番,还是先睁开眼睛瞧了他一眼,然后缓慢地眨了一下沉重的眼皮。
  又被白狐抛了个“媚眼”的云飞扬倒也明白了,从怀中摸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抵在白狐颈间的匕首片刻不肯放松,遂用牙咬开了瓶塞,然后将瓶口在白狐的鼻端来回晃动了几下,便赶紧收了回去,匕首也压得更死。“可是好些了?”
  那种被漩涡吸附,不断下沉的不适感消失了,但是疲乏感仍旧很重。懒得动,更懒得理这个混蛋!白狐一动不动的,继续扮演一只死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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