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听得出来的颤抖和自责,他握紧了手,僵硬地站起身:“属下自己去领罚。”
    说完也不等帝修说什么,带着晚一步就会被驱逐似的恐惧,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帝修开口,波澜不惊的语气:“回来。”
    秦裳脚步僵住,灌了铅似的转过身,低着头苍白着脸的模样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帝修眸光静静落在他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秦裳才慢慢抬脚走了回来,只走到了帝修跟前三四步远才停下,始终低着头,一副惶然又无助的模样。
    “过来。”帝修修长的手指朝他勾了勾。
    秦裳微微抬眼,眼底还有些明显的不安之色,抿了抿唇,他复又低头,抬脚走到帝修面前伸手可及的地方,不安地站着。
    帝修伸手,修长的手指勾起他的下巴:“出去领罚?”
    秦裳唇角抿紧,声音细不可闻:“属下该死……”
    “领什么罚?”
    “杖……杖刑……”
    帝修挑眉:“你不是说杖刑很疼?”
    秦裳声音很小:“属下该得的……”
    帝修没说话,就这么漫不经心地把他看着,瞳眸平静而清透,似是要撕开他的衣服把他从里到外看得一清二楚,只看得秦裳一阵血液逆流,寒意止不住地从脚底往脊背上窜去。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心头浮现这八个字,秦裳忍不住又想朝地上跪去,实在是承受不了直逼心头而来的这般眸光,仿佛要剥去他的身上仅有的衣衫,把皮肉也剖开……
    “跟本座耍小心机?”
    清淡的嗓音里多了丝慵然,帝修漫不经心地放开了他的下巴,斜倚在榻上,“昨晚的帐先记着,改日本座得了空闲,好好跟你算算。”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
    二八月里都是早晚温差大,白天温暖宜人,早晚寒流过境。
    短短一盏茶不到的时间里,秦裳就经历了这种寒热交加的气候变化。
    随着帝修这句话落音,吊在心头的一口气终于慢慢松懈了下来,秦裳才感觉到后背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
    而与此同时,彻底松了口气乃至一股惊喜的感觉充斥在心扉处,让他眉眼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俊美夺目,光彩照人。
    哪还有方才半分脸色惨白、神情惶然的模样?
    唇瓣动了动,秦裳目光灼灼地盯着阖目养神的帝修,看着他家主人清贵无双的容颜,仿佛永远看不够似的,舍不得移开眼,心头交织着七分欣喜、两分酸涩,还有一分委屈。
    头一次发现,主人骨子里居然也有恶劣的一面,这么欺负他。
    秦裳低眉,看着帝修搭靠在腰间的手,修长白皙的手指看着真是让人心动。
    看了好一会儿,秦裳还是没忍住主动伸出自己的手,执起主人漂亮无暇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低下头轻轻一吻,带着虔诚,眷恋,以及满腔没有说出口的柔情。
    帝修睁开眼,清清淡淡地看着他:“轻薄本座?”
    秦裳抬眼,跟他家主人的瞳眸对上,须臾,唇角微扬:“对,轻薄主人,主人要治我的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