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瓜娃子,我说的是那几亩苜蓿地的事吗。”
    秦连山无奈摇头,手中的铡刀缓缓落下。
    身为首富,家里的几亩地的收成,秦连山是根本不在乎的。
    种地,只是曾经作为农民的他,不敢忘本而已。
    十多分钟,四五十斤的草料便铡完。
    而岳母杨如梅的早餐,也已经准备妥当。
    “赵帆,一起去小院吃饭。”
    秦连山拍拍赵帆的肩膀,面色露出一抹欣赏的味道。
    赵帆虽然文凭不高,比不上女儿秦妮子。
    但做农活的功夫,却扎实得很,让秦连山刮目而看。
    “爸,我去不合适吧。”
    一想到岳母的气色,赵帆便有些无奈。
    平常赵帆都在牛棚里吃饭,现在如果到小院吃饭。
    正值气头上的杨如梅,还不得把他一脚踹出来。
    “我是秦家的一家之主,放心吧。”
    秦连山示意一眼,让赵帆进入院子。
    赵帆迟疑片刻,只能跟在后面。
    首富家的早餐,三菜一汤。
    腌制的一叠泡菜、西红柿炒鸡蛋、牛肉炖土豆,以及一个莲子汤。
    院落角落中的石桌上,杨如梅已经落座。
    看到赵帆进来,神色不禁有些吃惊。
    但看到丈夫秦连山的神态,也不好发作。
    “咱们家只有三个矮凳,那个废物想进来吃饭,那就蹲着吧。”
    杨如梅拿起一只大碗,在三道菜里各夹了一筷子。
    盛了一勺汤,混在碗里。
    啪的一声,摔在赵帆面前。
    而落座一旁、披着一件大衣的秦妮子,似乎没有看到这一幕。
    一只玉手缓缓拿起餐桌上的一块红薯,手指颇为熟练的扒皮后,小口吃了起来。
    另外一只手,则看着手机。
    “这种岳母,哪个女婿受得了。”
    赵帆无奈地蹲下身,拿起筷子吃饭。
    十余分钟的早饭,秦连山显得颇有兴致。
    跟赵帆谈论着,关于田里的庄稼活。
    而岳母杨如梅,以及妻子秦妮子,大多时候则沉默。
    “妮子,今后找女婿。
    老妈只有一个要求,必须不是种地的出身。”
    收拾碗筷的时候,杨如梅专门将赵帆用过的碗,单独放在一边。
    准备消毒后,再处置。
    “我知道了,您说得累不累呀。”
    秦妮子显得有些不耐烦,起身返回自己房间。
    收拾东西,准备上班。
    秦连山,则开始饭后散步,前往邻居家串门闲聊去了。
    “赵帆,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换装灰色牛仔裤、白色短袖的秦妮子,扎着丸子头,显得颇为干练干净。
    走出院落的同时,向赵帆摆摆手道。
    “我最后跟你说一遍,要账的事不要做了。”
    秦妮子钻进一辆白色现代ix35内,缓缓降下车窗。
    一副墨镜下的冰冷目光,瞥了一眼赵帆。
    这台现代越野车,是大岭村最豪华的座驾。
    是一年前秦连山咬着牙,送给女儿的大学毕业礼物。
    “为什么。”
    赵帆面色带着一抹疑惑,这个北岭焦化厂究竟是何方神圣。
    就连秦连山这样的首富,也拿它没有办法。
    “你如果非要去,到时候进了医院,我可不会去伺候你。”
    轰的一声,越野车的引擎响起。
    疾驰的现代ix35扬着灰尘,向村外的秦家煤矿而去。
    秦妮子大学毕业后,本可以留在大城市。
    但因为患病,无奈只能返乡,帮家里打理煤矿的事。
    “去北岭村。”
    北岭焦化厂,位于北岭村,距离大岭村五里余地。
    此行要账,赵帆无论如何得去。
    否则,岳母指不定怎么揶揄自己。
    哗。
    一辆破面包车,沿着土路驶出大岭村。
    沿着一条颠簸河滩路,前往北岭村。
    经过二十多分钟的颠簸,只有三十多户地北岭村终于出现。
    两座两三百米的土山上,落座着破浪的院落。
    而北岭焦化厂,便位于土山之下的盆地。
    两根三十多米的大烟囱,正冒着滚滚黑烟。
    “小柱,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北岭村口,一名身体矮壮的年轻人。
    穿着破旧的工衣,与赵帆相遇。
    郑小柱,赵帆的中学同学,北岭村村民。
    “去焦化厂干活呗。”
    郑小柱耷拉着脑袋,似乎有些不高兴。
    “怎么,你也想来这上班。”
    “我是来要账的。”
    赵帆停在面包车,躲在路边与郑小柱闲聊起来。
    “什么,你还想来要账。”
    郑小柱掏出一根红塔山香烟,徐徐点燃。
    猛吸一口后,才缓缓说道。
    北岭焦化厂,虽然规模还算可以。
    但员工的工资,已经几个月都没发了。
    这种情况下,赵帆还想要账,简直异想天开。
    “前两天,镇上两位要账的人。
    被焦化厂的打手,给打出去了。”
    郑小柱无奈摇着头,以怜悯的眼色望着赵帆。
    “那两个要账的,据说身手还不错。
    但还是焦化厂的人直接从厂区内,一直打到大门口。”
    焦化厂的黝黑大门口,还残留着血迹。
    被殴打的两位人,现在还躺在镇医院。
    “作为同学,我还是劝你一句,别趟这趟浑水。”
    郑小柱拍拍赵帆的肩膀,徐徐叮嘱一番。
    “我倒想会会对方。”
    赵帆双眉皱着,神色带着一抹气愤。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北岭焦化厂的人,如此霸道,简直岂有此理。
    呼。
    赵帆驾驶着面包车,沿着一条坡路,驶入北岭焦化厂。
    “完了,这小子恐怕得躺着出来了。”
    郑小柱瞥了一眼面包车的背影,缓缓叹了一口气。
    思索片刻后,决定跟着面包车看下情况。
    如果赵帆受伤了,作为同学的他,还能将他送到镇上医院。
    轰隆。
    焦化厂内,机械声可谓震耳。
    七八座焦炉,正炼着焦炭。
    二十多辆三轮车,正装卸着煤炭、以及冒着热气的焦炭。
    焦化厂区的旁边,是一排红砖房子。
    总经理郑辉,此时正在自己的寝室内。
    搂着一名年轻女孩的腰,双方正小声呢喃着。
    “小美人,这是一万块。
    今晚,再陪我几天。”
    肥头大耳的郑辉,淫笑一声。
    伸出粗手,抬着对方的下巴道。
    “郑总,我可是给您打折了。
    按照我们夜店的价格,可不止这个数。”
    身材婀娜、穿着一身花色短裙的女孩。
    微微一笑,接过一万块现金。
    这位女孩,是郑辉在城里夜店认识的。
    不到一个月,已经在对方身上花了十多万。
    “郑总,不好了,有人闯进咱们厂区。”
    一名手下急促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