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所指,妖皇走到元烈面前,近距离之下,那窒息般的妖气,令元烈肝胆俱裂,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他脸色发白,语调都含着哭腔,几乎快哭出来:“前辈明鉴,不是晚辈干的,猎杀千变独角兽的,其实另有其人!”
    事已至此,他哪里还敢抢占猎杀千变独角兽的功劳?
    千变独角兽已经变成烫手山芋,不,是要人命的剧毒!
    什么?
    不知情的九宫之主和一干郡主世子,得知此惊天秘闻,不由大吃一惊。
    别人猎杀到的?怎么可能?
    刚才元烈和九世子,不都是众口一词的说,是他们辛苦猎杀到的吗?
    为此还受到凉王的格外重伤,并且元烈还以此为功劳,向凉王请求赐婚呢。
    现在,元烈居然说不是他们杀的,实在跌碎在场所有人的眼镜。
    “既然不是你杀的,为什么会是你的功劳?”妖皇冷着面孔质问。
    元烈哪里还敢再隐瞒?
    他望了眼四周,咬牙道出实情:“我……我是从夏轻尘手里抢来的!”
    谁?
    夏轻尘?
    六扇宫主默默叹道:“果然!”
    他就知道,凭元烈那点实力,是不可能猎杀到千变独角兽。
    而夏轻尘,亦不可能一无所获。
    唯一的解释就是,夏轻尘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千变独角兽,所以沿途所杀的妖兽懒得捡,最后便宜了九世子和元烈。
    他们不知足,还设计抢走夏轻尘抓捕到的千变独角兽。
    现在好了,千变独角兽的主人找上门!
    真是罪有应得!
    元烈磕着头,发誓道:“前辈请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本事猎杀你的宠物,不信你看,我差点被它杀死呢。”
    说着,元烈扯开衣衫,露出胸膛触目惊心的伤势。
    妖皇继续追问:“既然是你抢来的,为什么要欺骗别人,是你猎杀的?”
    为了自保,元烈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我猪油蒙了心,想得到首冠,所以欺骗大家,前辈请你相信我,真不是我猎杀的。”
    妖皇目光一扫四方,淡淡道:“夏轻尘是谁?出来。”
    众人四下一环视,哪里还有夏轻尘的影子?
    元烈一看,不由心头怒骂:“妈的,这个狡猾家伙,居然提前跑了?”
    “前辈,夏轻尘心虚,已经跑路了!”元烈连忙道。
    妖皇黑色的瞳孔,忽然绽放一层五彩之色,瞬间目力增强百倍,一下就看到远处高速疾驰的夏轻尘。
    “我去去就回。”妖皇说道,众人不见她有任何动作,只觉眼前一花,她就凭空消失。
    只有凉王,还能勉强从轿帘里瞥到一丝残影。
    噗通——
    元烈慌忙爬到凉王轿子跟前,用力的磕头求饶:“凉王,救我!请一定要救我!”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能不清楚?
    夏轻尘只是活捉了千变独角兽,可真正杀它的,是他元烈。
    一旦夏轻尘被抓回来,当场对峙的话,他可就全完了!
    凉王面色阴沉:“让我怎么救?”
    他都自身难保,哪里还管得了元烈?
    谁让元烈自以为是,抢走那只要命的妖兽?
    元烈压低声音,向轿子中传音:“凉王,等会若对峙,请一定要让大家说,是夏轻尘杀的,我只是抢到尸体而已。”
    嗯?
    凉王询问之下才得知,夏轻尘原来竟是活捉了妖兽而已。
    他沉吟起来,寻死片刻,咬牙开口:“众人听令!若是那只妖皇问起来,都说是夏轻尘猎杀,不得有异议,如若违抗,事后本王必灭尔等九族!”
    不知情的众人一脸茫然,本来就是夏轻尘猎杀的呀,有什么问题?
    唯有烟雨郡主,秀眉狠狠一扬:“父王!夏公子乃是活捉的妖兽,并未下杀手,杀它的是元烈吧!”
    凭什么要夏轻尘为元烈的莽撞而背黑锅?
    “闭嘴!”凉王冷哼:“你若敢胡言乱语,本王饶你不得!”
    烟雨郡主冷笑:“父王!你不觉得过分吗?猎杀千变独角兽的好处,你让元烈占全,有坏处时就让夏公子来顶着!做人也要有底线好吗?”
    凉王是少数一开始就知道,猎杀千变独角兽的是夏轻尘。
    但为了给元烈好处,不予主持公道。
    如今厄运来临,却将其都推给夏轻尘。
    夏轻尘是造了什么孽,生在这样一个刻薄寡恩的凉王统治之地?
    “不孝女,你是一意孤行要跟父王作对了,是吗?”时间紧急,凉王直斥道。
    烟雨郡主默不作声,没有继续顶撞。
    反正,她一定会道出真相,绝不让夏轻尘背黑锅。
    可惜凉王太了解女儿的个性,猜到她心中所想,二话不说,弹出一道气劲打在烟雨郡主的身上。
    烟雨郡主闪避不成,正中一招,当即闷哼一声被震晕过去。
    这下,她可就闭上了嘴。
    凉王随即凶狠的盯向其余人:“还有人想反抗本王吗?”
    对女儿,他只是打晕,但对别人,可就不是打晕,事后灭九族,他是真干得出来。
    “我等明白!”虽然不甘心,可九宫宫主亦只能无奈妥协。
    难道要他们的九族,为一个夏轻尘陪葬吗?
    唯有斐然,眉头不经意的紧缩,心情焦急。
    真未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她是唯一第三方的人证,若她澄清,或许能够救夏轻尘。
    只不过那样一来,凉王想对她不起疑都难,她的身份十有八九会暴露,大半年的努力全都白费。
    可要不站出来,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夏轻尘死在盛怒的妖皇手中。
    “哎!轻尘哥哥,你可真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呢。”斐然苦笑,可笑容里一片坦然。
    很显然,大半年心血和夏轻尘之间,后者更重要。
    彼时。
    夏轻尘一路疾驰,但却渐渐收敛身法,并停下来。
    他回过身,微微一叹:“还是走不掉。”
    其身后,妖皇如鬼魅般垂首而立,清冷的双眼,一眨不眨盯着他。
    “怎么不跑了?”妖皇问道。
    夏轻尘从容不迫:“既然跑不掉,当然不必再跑。”
    “还挺镇定,跟我回去,先对峙再说。”这位妖皇虽然精神不大正常,可不知为何,追责极为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