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行动之后给崇明带来了一阵基层管理的真空期,在行动中落网的违法干部有许多。针对这个情况,政府方面也提前准备了预案。经过两天的准备时间,崇明区横沙中学等学校里年满15岁的学生被组织起来派驻崇明岛各地,他们有的去了集镇和村子,有的则去了防线上。
    灾后这些学生在崇明的学校里都受过射击方面的训练,这个时候下到地方上可以协助当地进行治安管理工作,以此解决地方上人手不足的窘境。而政府也可以集中更多的兵力继续在长兴岛上往危险区中推进。
    少数工作中表现比较优秀的民众经过上级查访以及周围村民的推举被分到了基层管理的岗位上,还有一些人经过政府内部推荐后也获得了基层的权力,他们在基层管理岗位上接下来都会有一个长达半年的观察期。
    情况似乎好转了许多,这一天一队学生兵来到陈斌的灜东治安大队里报道,领队的学生叫金子栋。
    陈斌打量着这个学生小队的队长,在他的身上隐约看到了自己念书时青涩的模样。
    金子栋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七出头的样子,他看起来精神抖擞,而且显得特别兴奋。
    这只学生队伍只有十人,其中七名男生三名女生。陈斌已经提前接到了上级的通知,所以知道自己的辖区会有这样一只队伍过来帮忙。他将事前规划好的想法开始进行安排,队伍里三名女生被分给了陈婷,由她专门带着这个女孩负责文员和查访这类相对安全和简单的工作,其他七名男生则由大飞带领着先去灜东区域内熟悉下环境。
    金子栋来到治安大队就朝陈斌打听起这里的工作情况,陈斌也不厌其烦地将大致情况一一给他们进行讲解。学生们的优势是热情度很高,但是他们因为一直待在学校的缘故,社会工作经验严重不足,而且在看待事物的时候是非观念显得比较单纯。
    工作中空有热情是不够的,还要有正确的方向和思路,陈斌现在打算要做的就是给予他们正确的引导。虽然不知道这些学生会在灜东待多久,但是既然他们被分到自己手上,陈斌还是决定给他们上好步入社会的第一课。
    就在陈斌开始带着学生们忙碌的时候,东滩医疗队中迎来了一位新的探望者。
    “哟,舒哥,你怎么来了?”孟捷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病房门口时,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之前一直驻校,没能多来看看你,现在可是有空了,”舒清和笑道,他将带过来看望孟捷的东西放到床边的柜子上,自己在床边坐了下来。
    “怎么样,感觉好点没?”
    “好多了,就是医院不让我下床,”孟捷说道。
    “那就好,”舒清和点了点头,又朝他笑了笑,“听说你住院期间还解决了单身问题?”
    “啥?又是吴哲这个大嘴巴对吧?”孟捷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我这媳妇可是自己拿命救回来的,当然我也喜欢她好久了。”
    “你舒哥是过来人,了解,”舒清和拍了拍孟捷的胳膊,给了他一个“我懂”的眼神。
    “对了,舒哥你刚说现在有空了,莫不是你被调到崇明来教书?”孟捷想到了什么,突然眉头一皱,“咋回事?从横沙中学调到崇明,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没有,我只是要在崇明待上一段时间,”舒清和知道他误会了,便和他解释道,“这次军方针对‘淘金者’的行动你听说了吧?”
    孟捷点了点头,“我媳妇跟我讲了。”
    “在崇明抓了上百人呢,基层干部也被逮捕了几十个,”舒清和说到这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底下的水真是混啊,学校里的情况和这基层比起来真是一股清流。”
    “政府现在正要攻略长兴岛,你应该知道吧,”舒清和继续说道,“这个计划被尸群突破防线以及‘淘金者’的事情接连影响了进度,这次出重拳打击‘淘金者’就是为了防范于未然,政府的决心也下得很大。这不我们中学的老师和学生就被动员起来,下放到地方上协助治安管理等工作,上头要求老师带队去到防线,去到集镇和乡村,责任是负责学生的安全等工作。”
    “让学生去基层还说得过去,去防线上不是搞笑吗?”孟捷惊道,他是正规野战部队出身,心里对学生和士兵的军事素质差距有着清晰的认识。
    “去防线不是让他们拿枪打丧尸,而是让学生协助士兵进行侦查和巡逻工作,”舒清和解释道,“而且咱们崇明区的中学生平常都有射击训练课,是摸过枪的,和以前那些学生娃不一样。”
    “这还行,”孟捷点了点头。“舒哥你是带队来了崇明对吧?”
    舒清和点了点头,“我带的学生分在了陈家镇那里,位置靠近防线,离你这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不过比在横沙要强多了,没事我就会经常来陪陪你。”
    “陈家镇?”孟捷在脑海里回忆了下这个位置,“离沪陕高速很近啊,舒哥,你可要多注意安全。”
    “我知道,你放心吧,”舒清和宽慰他道,“防线上又不是光只有我们,虽然有不少士兵被征调去了长兴,不过我们加入进去也能补强一下防线上的安全工作,另外和我们一起的还有附近崇东中学的学生,旁边奚家港边防派出所也有驻警。”
    “舒哥,”孟捷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你们对尸群的破坏力可能还不太了解,不过听我一句,碰到力所不逮的情况时,千万不要上头,带着学生们跑,你们不是军人,远离危险对你们来说并不可耻。”
    “你这三观不正啊,”舒清和笑道,“俗话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我不跟你开玩笑,舒哥,”孟捷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道,“我自己就是军人,这种话本不应从我嘴里讲出来。但是其他人我可以不管,你不同,你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叶叔走了,鞠岩老哥也走了,我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活着,现在到了崇明,也是好日子的开始。”
    “行,我听你的,”舒清和并不迂腐,听孟捷说得在理,也是真的关心自己,心里不由得一暖。
    “舒哥,你去过东滩国际会议中心吧?”孟捷问道。
    “去过了,而且见了伍师傅还有艾教授他们,”舒清和点了点头。
    “想想也是,不然吴哲怎么跟你讲我有了媳妇的事,”孟捷笑了笑了,“那老刘呢?刘嘉俊,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人没事,就是......,”舒清和说道这有些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孟捷从他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件事你就听听,放心里面,现在知道情况的几个人都瞒着安瑞在,”舒清和的脸上露出忧色,“伍师傅说他的身体基本已经无恙,但是之前大脑和部分神经系统受的伤导致现在已经无法继续从事高强度的工作,而且头脑反应力以及身体的强度等情况都比以前要下降很多。”
    “卧槽,这不等于跟废了武功一样?”孟捷惊得差点从床上坐了起来,舒清和赶紧扶住他让他躺好。
    见舒清和点了点头,孟捷叹了口气道,“太可惜了。”
    “伍师傅也是这么说的,当然现在这个情况医生也好,我们也好,除了瞒着安瑞之外,也瞒着刘嘉俊在,只是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察觉出来。”
    “可能有点感觉的,他对自己身体的情况要比任何人都清楚,”孟捷说道,“他这顶尖的身手和身体素质,哎.....。”
    “换个思路,这也是好事,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刘嘉俊在米国付出了很多,也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功成身退对他来讲未必不是件好事。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你说对不对?”舒清和说这话的时候打量着孟捷的神色,他话里说的是刘嘉俊,但是实际上也是想劝劝孟捷。
    孟捷笑了笑,心里也听出了舒清和的意思,舒清和跟他在灾难之前都住一个小区,关系自然要亲近得多,他知道舒清和是担心自己今后的安全,可是道理放到别人身上都懂,落到自己头上就很难抉择。
    “真要年纪轻轻就换到闲职上去养老?”孟捷不由得在心里问自己。他想了想,还是否定了这个违背本心的念头。
    “我跟老刘不一样,我的伤不影响,”孟捷说道。
    “你这还叫不影响?”舒清和眉毛一挑,瞪了他一眼。“莫拿话诓我。”
    “我真没事,舒哥,”孟捷笑了笑故作轻松道,“况且我媳妇也工作在一线,我要退居二线,可不叫她给笑话。”
    “真爱你就不会在乎面子而不顾你的身体。”
    虽然有刘嘉俊的前车之鉴,但是孟捷还是接受不了舒清和的建议,他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就换了个其它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