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打成一团,以前豆包氏舍不得打儿子,这次可把她气着了,拽着豆渣使劲打。
    豆渣敢阻拦亲娘,敢拽亲娘,可还是不敢动手打亲娘,他还没那么丧心病狂。
    豆大姐追着打付昔时,豆渣要躲亲娘的扑打,顾不上保护媳妇,一顿鸡飞狗跳。
    付昔时和豆渣背靠背,俩人前面是豆包氏和豆大姐。
    四人呼呼喘粗气。
    这时,有人敲门,豆包氏恶狠狠的嚷嚷:“敲你娘的~!豆腐卖完了。”
    门口一个更大的嗓门:“敲我闺女的~!老娘来了还不快开门!”
    豆渣一听,一脸欢喜,大喊一声:“外祖母!你可回来了,我要被我娘打死了。”
    他一个健步冲过去把门打开,搀扶着一老太太进来,付昔时看过去,老太太不胖不瘦,眼神露出和蔼,笑容可亲,看着和豆家祖母差不多年纪,但满头黑发,眼里的精明是和蔼目光压不住的。
    付昔时有种熟悉感,觉得很像前世的外婆,她兴奋,希望性子也像外婆,那就更热闹了。
    包姥姥进来先是对豆大姐说:“没事回家呆着,娘家的事少掺乎。”
    付昔时看豆大姐吭都没坑一声,快快走了,豆包氏讪讪道:“娘啥时回来的?也不捎个信,我好去看你。“
    包姥姥也不回她话,对着付昔时笑道:“这就是豆渣媳妇?好,好模样。“
    付昔时拽拽衣服,上前行礼道:“外祖母,你可回来了,渣哥天天盼着哪,说要带我给外祖母磕头。”
    包姥姥脸笑的像菊花,放下带来的一个包裹,拉着付昔时的手说:“好好,一会就磕,外祖母有好东西给你。”
    又对着豆渣说道:“我可听说了,你娶了个好媳妇,你娘总算没坑你,我就怕趁我不在,她再不长眼胡乱给你娶个,那可就是害死你了。”
    豆渣得意道:“是我自己看上的,就是我娘成天打我媳妇,这不,外祖母进来之前,还打哪。”
    包姥姥爱怜的对付昔时说道:“你婆婆再打你,就给我说,我来揍她。”
    付昔时清脆的答应一声,眼神瞄见豆包氏一脸难堪。
    “一起去见你祖母,我可要好好恭喜恭喜她,明年就要抱曾孙了,我也要抱曾外孙了。呵呵。”
    包姥姥一路笑着进了后宅,豆陈氏听到声音迎了出来:“亲家来了,快屋里坐。”
    豆全柱跟着出来,行了一礼:“岳母来了。”
    包姥姥招呼着:“都屋里坐,我等着豆渣和他媳妇给我磕头哪,我不是出远门了,认亲那天,准过来。”
    一听她这话,豆陈氏尴尬了,新媳妇进门还没认过亲,幸好新媳妇不懂,不然得羞愧死,嫁了人,婆家不认亲,说明不认可这个媳妇。
    包姥姥一看亲家母的神情,想想外面说的话,成亲第二天就把新媳妇打的下不了床,问道:“不会这会还没认亲吧?”
    付昔时虽然不知咋回事,但也上前给豆祖母解围:“最近家里事太多,五姐回来又走了,没顾得上。“
    包姥姥嘴角含笑看了眼付昔时,不提那话,她拉着豆陈氏一起坐下。
    “那就今天给我们一起磕头,豆渣他姐几个,认不认就那样,豆渣,和你媳妇磕头,外祖母就盼着这一天哪。”
    豆陈氏和包姥姥各坐方桌两边,豆渣和付昔时上前跪下磕头。
    豆陈氏取下她一直戴着的银手镯给付昔时套上。
    “小昔,这是我陪嫁的一对,一只给了你婆婆,这一只给你,祖母希望你和豆渣和和气气,早早给祖母添个曾孙。”
    付昔时装害羞,低头,豆渣咧着嘴答应的大声。
    又给包姥姥磕头,包姥姥从兜里拿出个布包着的东西,打开,是个银钗和一对银耳环。
    “来,我给豆渣媳妇带上,瞧!越发俊了,磨坊胡同谁不知豆渣娶了个好媳妇?外祖母呀,高兴的喝了二两酒,做梦都笑咧。“
    付昔时同样害羞低头。
    该给豆全柱夫妻磕头,豆包氏不情不愿的坐下,磕了头后从手腕上退下一个黑黝黝的木头镯子给了付昔时,一句话没说。
    豆渣拉起媳妇站起来,脸色不好看。
    包姥姥说道:“你们忙你们的去吧,我和你祖母说说话。“
    等豆渣夫妻出去,她又让女儿陪女婿,对着豆陈氏赔笑道:“你别理她,就当她是个傻的,以后看着豆渣他们过。这个媳妇娶的好,我一看就喜欢,过两年长开了,那就是大美人。“
    这话不是恭维,包姥姥回到石河镇,听说外孙娶媳妇了,大吃一惊,又听说闺女家打成一团,外孙媳妇还能做豆腐卖,做的还比豆家的好吃。
    包姥姥笑了,这应该是我亲闺女呀!
    哎呦!亲闺女怎么就像她爹,忒傻,偏偏性子又像她,只有在豆家她才能活得那么舒服,以后想舒服难了,终于有个能治她的人了。
    没见豆渣媳妇,光是听说,包姥姥就知道这个外孙媳妇不是外面说的那样,自己女儿她了解,只会瞎喳喳,真要打坏了还能出来卖豆腐?听说收钱的还是豆渣媳妇,女儿蹲着刷碗。
    想想就好笑。
    可给亲家不能笑,笑也是赔笑,哎呦喂,为了这个傻闺女,尽给亲家母赔笑了。
    包姥姥把带来的包裹打开,拿出一罐茶叶,道:“这是给女婿的,我外甥送的。”
    豆陈氏替儿子谢过,亲家母有心,知道豆渣他爹喜欢喝茶,年年没少给。
    “这是我妹子给亲家母的,说过年做个新袄,颜色喜庆,你别推脱,我也有,咱姐俩穿一样,豆渣成了家,你也放下心,乐呵过日子。”
    豆陈氏只好接过,她对儿媳娘家无语,儿媳很少给她买东西,反而是亲家买的比儿媳多。
    这叫什么事嘛,她也知道,亲家是为了让她多担待,别和儿媳置气,拿亲家母的话来说,你气死了,她还不知咋回事。
    白气,不如随她去。
    哎呦,不随她去又能如何,就像儿子说的,让她憋屈,她能气疯,孩子们咋办?
    想到这,豆陈氏看看包姥姥,心里叹气,多厉害的人,也只有在她面前低三下四,摊了唯一的闺女这样,她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