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氏今天也是新衣,闺女给做的,酱红色,头上插着个银簪子,耳朵上带着当初从豆莲花那顺过来的金耳钉。
    她从没有过的眉开眼笑,看到隔壁王大叔那也是笑模样迎上去。
    “六子他爹六子他娘,里面请,和大全他爹做一桌。”
    王大叔乐呵的说:“恭喜了,今儿我得和豆渣他爹好好喝几杯,大喜事呀,这可是咱石河镇头一份,你可是捞着大便宜了。”
    豆包氏得意道:“我是慧眼那个啥来着,我一辈子积德行善,菩萨保佑。”
    王大叔扑哧乐了,头一回听豆包氏这么斯文说话,平时她好好说话那也是带着粗语。
    “对对,所以一会你得多喝几杯。”
    王大叔笑着附和,喜事谁也不会没眼色说踹话。
    陶姨姥带着长媳陶胡氏来的,很多人都会认错,单独看陶姨姥都当做是包姥姥上前打招呼,惹得周围人哈哈笑。
    客人来差不多,孩子也亮了相,收了一堆礼物,全抱回屋,付昔云跟着姐姐一起照看,外面热热闹闹,欢天喜地。
    李四娃端来几个菜,付昔时让妹妹先吃,她哄着两个咿咿呀呀的大铁二铁,一个吃自己小手的焱华。
    “姐,我等你一起吃。“
    “不用,你先吃,菜一会该凉了,你吃了来看着,我再吃。”
    今天三个孩子穿得一样,裹着的襁褓一样,豆家人除了豆包氏其他人都能分清,包姥姥和付温氏也能分清,付昔云时不时来一趟也可以分得清。
    等付昔云吃了饭,换付昔时去吃,她晃着木床,稀罕的看着。
    “姐,大铁用手使劲够头,够不着,急得呀呀叫,真好玩。“
    付昔时吃着饭,听着妹妹在逗孩子。今天的饭菜是亲娘做的,好吃。
    付温氏昨天就来豆家忙乎,三个豆回娘家帮忙,把今天要做的菜准备好,一大早的又回娘家帮忙。
    豆家这次花费不少,虽然能收礼,但不是现钱,豆包氏这回拿出银子,她说她要给孙子办满月。
    不抠门了。
    付昔时吃着饭,和妹妹说着话,突然闻到一股味,立马起来过去给孩子收拾,付昔云跟着一起,别看她没成亲,换尿布啥的都会。
    换了尿布,付昔云拿出去洗,付昔时洗了手接着吃饭。
    如果是以前,付昔时绝不会想到自己能在臭味当中吃下饭,如今,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闻着臭味吃着饭,一点不嫌弃。
    自己生的孩子臭也得闻着。
    外面传来吵杂声,付昔时伸脖听着,有人来找豆大姐一家,何泽普给豆老爹说抱歉带着家人离开。
    一会豆渣进来了,付昔云出去席面上坐着。
    付昔时问道:“外面啥动静?不会有人来砸场子吧。”
    她是想到包姥姥请客那天包家大房来闹事,今天豆家大房来了,一脸笑模样,其他人哪有不长眼在今天闹事呀。
    豆渣呵呵笑两声,说:“是大姐夫家那个长平出事了。”
    付昔时知道那个何长平,上回弄坏东西准备让他赔钱,大姐夫何泽普还有点不高兴。
    “咋啦?是不是有人让他赔钱?”
    “小昔猜对了,昨天何长平祖母带他去夏老三家玩,他把夏老三的一个鼻烟壶摔坏了,夏老三是谁呀,他说看在大姐夫面上,就赔成本五两银子,这是他刚买回来准备送人的。何家这会再说孩子小,不懂事也没用,乖乖拿出五两银子。为这事还生大姐夫的气,嫌不去帮着说话,没准大姐夫出面,夏老三不会让赔。”
    付昔时呵呵的笑,五两银子可不少,何家难道觉得自家孙子摔坏啥别人都不能计较?不怨自家孙子倒是怨大房不帮着求情?
    何泽普活该!
    付昔时有点幸灾乐祸道:“大姐夫不是帮着出银子吗?这会怎么不出了?或者去夏家教训人家不近人情,和个孩子计较。事不摊在自己头上,都会大言不惭,该!“
    豆渣点点头道:“就是,我早就说了那个长平早晚闯出祸来,平时打坏小东西,没人好意思让何家出钱,这下出了五两,他爹把他一顿揍,今天他跑了,找不到,刚才是何家人来找大姐夫,让他帮忙找。“
    “没准躲哪了,等饿了就会回来。”
    “就是,我小时候被我爹打过一次,我跑出去,没去外祖母那,在外面躲着,饿的受不了了,才出来。然后我爹把我又一顿打,关了我一个月。”
    付昔时斜眼看他,说:“幸好有你爹,不然你得被你娘惯成长平那样,人见人烦鬼见鬼躲。”
    豆渣嘿嘿两声道:“外祖母给我说以后我爹再打我别去外面藏着,去她那。藏着家里人着急,我娘都要急疯了,头一回骂我爹,还说找不到我她就不活了。”
    付昔时看着三个睡着的儿子,说:“看到了吧,孩子得从小教,惯着只会长歪,没见过哪个被家人惯着的孩子出息的。惯子如杀子,棍棒底下出孝子,我不指望出什么大孝子,但不能出废物祸害!以后你家要是不分好歹惯我儿子,我可不给谁留面子,一样骂上去。”
    “对对,我还指望儿子考状元哪,谁要害我儿子那就是害我,亲娘也不行。”
    付昔时掩嘴笑,“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上,谁瞎护着咱儿子无法无天你就上,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有何长平现成的例子,豆渣深有感触,认同媳妇的话。
    豆大姐被婆家二房叫回很不高兴,婆家都回去她一个人不能留下,连孩子都跟着一起回来,好去找何长平。
    何泽普急匆匆往家走,一脸黑。
    豆大姐一路走一路嘟囔:“让他二房惯着,说了多少回了,别管他家,每次有事让你去说,这次还指望从咱家借银子赔夏老三,你要是给了下回还找你。豆渣媳妇不是就说过,回回你陪银子?你咋就这么会做好人?五两银子哪,咱家才有多少银子?二房张的出口?”
    何泽普回头怒道:“你少说两句!”
    豆大姐大声道:“又不是我儿子打坏别人家东西,凭什么让我少说?有本事你出!我带儿子大归,你何家养不起我豆家养!别人家事你跑的挺快,自己儿子念书不用钱?还想借给二房二两银子,我呸!”
    她婆婆不出声,心里说骂得好,最好骂的儿子以后再也不管二房的事。
    何泽普他娘何贺氏在儿媳和二房之间肯定现在儿媳这边,她也烦透了二房,分了家,有事就让儿子帮忙,豆家酒席还没吃完,又被叫出来找人,没准和以前一样藏哪里饿了就回来了。
    豆大姐长子何长生紧着拉母亲,何泽普看有人看向他们,不再说话,急急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