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姨姥住在付家,和包姥姥一个屋,韩娟住到付昔云那。
    老姐妹带着三胞胎上街,话说三胞胎来凤阳府真没四处逛过,现在天天出去,俩长一样的老太太带三个长一样的小儿,走在哪里周围人都停下,好奇看着。
    陶哲孝和付原河跟着,付原河请了假,书院里没人训斥他,有后台不说,学业好,不服不行。
    有个学子跟着请假,理由和付原河一样,家里来长辈亲戚,要陪客。一个先生直接把那学子轰出去,那学子不服,说为何给付同窗批假。
    那先生瞪眼道:“你和人家比?付学子就是请假一个月人家也比你考得好。你要有这本事,你天天请假我都允许。”
    付原河不知这个小插曲,只是觉得莫名其妙有个同窗见了他瞪眼。
    这是后话了。
    现在他和陶哲孝跟在俩长辈和三小辈后面,陶哲孝是边走边吃,身上背着个双肩包,装的都是吃的。陶姨姥见啥买啥,他和付原河回去后都是满满一大背包。
    付原河从来不会在路上吃东西,别说边走边吃,他说这样吃东西堵的慌。陶哲孝不管他,吃自己的。
    “你路上吃东西我不管你,但你能不能别吃着东西说话?”
    陶哲孝使劲咽了下去,说道:“我发现你毛病越来越多,会不会未老先衰呀?小小年纪跟小老头似的。大铁他们吃东西你怎么看下去的?怎么就挑我毛病?”
    付原河挑下眉,眼神看向前面不远的方向,陶哲孝一看,晕哟!
    三胞胎站在路边,背对着马路,正吃哪,吃完了从口袋里拿出棉帕擦嘴擦手继续走。
    “我教的,说了一次就记住了。”付原河得意道。
    陶哲孝好奇问道:“你说了啥?”
    “我说边走边吃东西,没有小女娃中意这样的。”
    陶哲孝笑了,玩笑道:“难怪我长这么大从没人中意我,原来是这样。”
    付原河跟着笑,心里说,生瓜蛋子,在陶家铺有个姑娘回回来换陶罐为了谁?
    前面俩老太太也在说陶哲孝的亲事,包姥姥说道:“有好几个向我打听小七定没定亲,拐弯抹角提她家有待嫁女或者亲戚家有,我都说得小七祖母定,老三夫妻也是这样推脱。”
    陶姨姥笑道:“我们小七成香饽饽了。”
    俩人都明白那些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是因为付家和知府家搭上,谁看得上一个没根底的外来户?
    “我问过小七,他还是那句话:过了十八再说亲事。那样也好,一是过两年性子更稳点,二是咱也慢慢选,里外打听清楚。”
    陶姨姥没说的话是可别娶个搅家精回来。
    包姥姥说道:“男娃大点定亲没事,桂花十五了,该考虑了。”
    陶姨姥点头道:“我给她娘说了,她物色一个,回头我看看,当初桂琴是我做的主,这回让她娘选。”
    “也行,她娘是个稳妥人,会为桂花着想。”
    陶姨姥问道:“付家大儿子有没有定亲?我想打听原河他哥的人更多吧?”
    包姥姥笑道:“原海和小七说的一样,十八再定亲,俩人跟说好似的。”
    陶姨姥道:“你说付家,两个亲生的话不多和他们爹娘一样,那个闺女真和她娘一个样,心里门清。以前还想豆渣媳妇不知随了谁,那会说是随了她祖母,这会知道不是亲的。不说感情,这长相性子不是一家人揉不到一处去。豆渣她娘和付家夫妻比,差点精明。那个小和尚,我总想他爹娘是什么样的,才能养下他这样?猜不着。”
    包姥姥捂嘴笑,低声凑过头说道:“小昔胡说过一句,说背不住是老和尚和尼姑偷情生的,她还说偷情生的孩子聪明。我说她尽胡说八道。”
    不过包姥姥有点信,没准就是那个老和尚的种,不是说从小就带在身边的嘛。
    陶姨姥摇头道:“肯定不是,我反正觉得不是,豆渣媳妇胡扯嘞。”
    又问一句:“没人打听原河亲事?”
    包姥姥道:“没,那些人有自知之明,原河才多大?付家不会等他以后出息了再选人家?他们配不上,街坊邻居住的都是差不多人家,做个小买卖哪里敢指望?万一这会定了,等原河中了秀才举人,遇到不好的人家等着退亲吧,白搭上一个闺女。”
    陶姨姥明白,所以那些人家才曲线绕道,对小七和桂花有意,付家好了他们跟着沾光,付家没起来,不会比他们差到哪里去。现在付家小儿和贵公子来往,眼看着好前程,就是中个秀才,北区这边可是二十年出不了一个秀才。
    姐俩说着话,眼睛紧盯着前面的三胞胎,他们手拉手慢慢走,看到哪个铺子有兴趣,站门口看会,然后继续走。
    付原河发现他们出来这几天,总能看到几个人,其中一个在叶家见过,心里对叶知府感激,估计是怕有人打三胞胎主意。
    陶姨姥也发现有人总跟着,包姥姥对她使个眼色,她没问,回家后才知是叶府的人,道:“大人对大铁他们有心了。”
    “是个心善人,给小昔说就把他当爹。我们小昔有福,付家夫妻把她当亲生,遇到叶知府,人家这么大官没说嫌弃她。”
    说到这对自己胖闺女咬牙切齿,双胎姐妹,陶姨姥如何不知姐姐想到哪,道:“你可得把豆渣娘管好了,不听话就揍!吓唬她,让她在豆家祠堂给先人磨豆腐,再不行给豆渣他爹娶二房!这是姐姐亲生的,要是我媳妇,我让她躺床上病的起不来,看她还有精神折腾?看看丁家二房?幸亏她自己把自己折腾没了,不然留着是祸害。丁家老太太心太软,要是我,之前为了孙子心软一回,娶进门了还任由她?”
    包姥姥道:“那会我想过,丁家不动手,我来,我给庵里银子,让桂琴妯娌起不来。”
    陶姨姥心道,姐姐还是狠不下心,换了她……
    幸好那个祸害自己没了,免得脏了人手。
    留着她将来喘过气害我血脉?
    不斩草除根不是给你丁家积德,是给我陶家积德。
    丁家二房那个孙女,陶姨姥让桂琴多心疼点,看看懂事否,懂事就当亲侄女对待,要是记恨,躲远点。丁老太太说了,不会让那对姐弟和他们舅家联系。
    两个孩子还小,只要身边没有心人挑拨,只要没随了他们亲娘,不会长太歪,让桂琴花点银子,首先情面上要做到位。
    但,不能养白眼狼。
    陶姨姥在凤阳府住了半个月,由陶福运送回陶家铺。
    几家送了好些礼,特别是丁家,三胞胎眼泪汪汪,说过年去看曾外祖母,现在他们的意识里,过年才能出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