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处不在,罪恶从未终止。有光的地方,黑暗总是伺机而动,它总是能透过一次间隙,吞噬光明。我们无法确定,罪恶之手何时会伸向自己,不安、畏惧……我们需要些许勇气,在黑暗中挣扎着,期盼着光明早日到来。
    又是一个无尽的深夜,靖州城却静得让人心生恐惧。往日的莺歌燕舞在黑夜到来的那一刹那戛然而止,喧闹的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就连那灿烂的星空,今夜亦是寥寥星辰,那轮明月不知何故,隐没在乌云之中。
    倏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其声犹如骏马疾驰,在空荡的街道里来来往往,不绝不止。街道口,一盏红色的灯笼随风摇曳,微微红光,瘆人得紧。数个喘息后,方才看到那道奔袭而来的身影正是忘川本人。
    忘川停下了脚步,怀里鼓鼓囊囊的,似是揣着什么大物件儿,胸口还有一块红色斑驳,只是在这红色的微光中,难以辨清究竟是血迹,还是其他什么。
    他神色紧张地环顾着四周,仿佛那黑暗中危机四伏,长舒了一口气,他转身隐入黑暗,走进那条通往城南大门的狭窄巷子中。
    就在这时,街道口又出现两道白色的身影,犹如幽灵鬼魅一般从黑暗中飘出,满脸煞白,犹如死人一般无二,在红色的微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可怖。尤其是那手里握着的两根形如哭丧棒、黑白二色的法器,瞧着倒像是地府里的鬼差,空洞的双眼中寒光逼人,让人不禁背脊发凉,究竟是人是鬼!
    仅是稍作停留,此二人脚不着地,犹如一阵风飘进了那巷子里。过了片刻,巷子中传出凄厉地叫声,似是鬼哭狼嚎之声,让人头皮发麻。
    眨眼间,四面八方又飞来数道白影,守住了巷子各个出口,而巷道里有几道白影聚到一起,低语接耳,好像在商量些什么。有一头戴鬼面具的白衣人,拂袖扇了其中两人一巴掌,数落道:“一群废物!连个人都能跟丢……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还有何用,依我看你们还是自裁谢罪吧!”
    他的声音极为尖细,虽然有几分慵懒,却是吓得那几位白衣人浑身直打哆嗦,尤其是被扇了耳光的那两人,扑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先生饶命,先生饶命啊!属下一时大意,才让那小子逃脱,请唐先生给属下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属下一定将那小子抓住,逼他交出宝物。”
    “你们的手都被人废了,还有何本事拿住那小子?!”唐宫拂袖冷哼了一声,吓得那二人连连磕头,手臂上鲜血汩汩不止。
    唐宫再次转身冷冷地看了二人一眼,随后慵懒地声音再次传来,“也罢,现在是用人之际,你俩的人头我暂且记下,若是再无功而返,你们应该清楚自己的下场。小国公不养废人,我唐宫也丢不起这人!”
    “属下明白,多谢唐先生。”
    “起来吧,连玉诚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这等拙劣之计能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那小贼身份不明,功法倒是有些来头,你们几人务必将其生擒活捉,回头我还有话问他。”唐宫仔细的看着他那细长的手指,像是在欣赏美景一般,嘴角斜扬,阴邪的笑容恣意尽显,心里打着算盘,待会儿将那小子抓住,套出他口中的功法,嘿嘿……到时候这停滞不前的境界更进一步,长老职位还不是唾手可得。
    巷道里和房顶上的人白影一闪,消失在黑暗中。唐宫闲庭信步在巷子里,似乎对擒拿忘川一事胸有成竹,他抬头看着空中繁星几点,“可惜了,这么好的夜色,却只能孤芳自赏。”
    刚刚迈出几步,他的脚下升起一阵耀眼的光芒,五道光柱从天而降,星阵中数根银色的锁链瞬间飞向唐宫,紧接着有一道人影落在唐宫面前。
    被法阵束缚的唐宫毫无惊慌之色,淡淡地看着前方男子,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忘川见状心中咯噔一声,顿觉不妙,正欲结印攻击唐宫时,便听见唐宫慵懒地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两日前力挫群雄的小兄弟。小兄弟,深夜不在客栈休息,何故要对我唐某人出手?”
    “在下与尊驾素不相识,为何派人一路跟踪于我,方才这巷中所言,在下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阁下这等行事可是君子所为?”忘川冷哼了一声,手上结印,洞虚剑发出轻鸣声。
    “小兄弟此言倒令唐某人惶恐。小兄弟说唐某人派人跟踪你,可有真凭实据?这等污蔑,唐某人实在受之不起。”唐宫不紧不慢地说着,低眉看了看身上缠绕着的锁链和脚下的法阵,淡淡地说:“这又作何解释?小兄弟不问青红皂白便对唐某人出手,若是唐某人真怀有敌意,又岂会任你宰割?之前听说靖州城来了位少年英侠,本想结识交往,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忘川见唐宫如此巧舌如簧,不再与他作无谓争辩,开门见山说道:“贼喊捉贼,先前客栈也是你设下的埋伏吧,你们跟踪我到底有何图谋?”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小兄弟如此心急,可真是辜负了这一夜美景呢。”唐宫邪笑了两声,忽然脸色一变,原本玩味戏谑的脸变得十分冰冷,“你拿了不属于你的东西,若是有自知之明,现在交出来,唐某人念你修行不易,饶你一命。”
    “阁下所言令在下颇为费解。阁下坚称在下拿了该拿的东西,不知在下到底拿了何物以致于阁下如此大费周章?即便在下无意间得到了些东西,阁下又如何确定是你的呢?”
    忘川暗自打量着对方,他从唐宫身上看到了归海一策的影子,一样的邪魅乖戾,不同的是唐宫少了几分跋扈和自大。
    “明人不说暗语,唐某知道雷灵珠就在你身上,若你识相就将雷灵珠交出来,唐某可以饶你一命。奉劝你不要耍花样,你们的计策欺骗三岁孩童尚可,想要蒙骗唐某人,还太嫩了点。不妨实话告诉你,连府早已被我们包围,连府里的人插翅难飞,天亮之前,若是唐某不能带雷灵珠前去,连府上下将鸡犬不留,孰轻孰重你应该分得清吧?”
    唐宫全身被锁链束缚着,他毫不在意地耸耸了肩,笑着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冷厉而有戏谑,看着忘川就像是看着狮子看着待宰的羔羊一般。
    看着唐宫摸不在意地样子,由不得忘川不沉思,连府被包围这件事他早已料到,而且也提前做了部署,不过唯一拿捏不准的便是宁氏一族背后的势力,究竟有多少人在靖州城内,又有多少太虚境以上的修士。
    即便是有一二太虚境的修士,忘川也不必过多担心,以幽若的修为,对付一个太虚境的修士尚且不需费力,而欧阳飞羽和其他的百花谷师姐们联手牵制一个太虚境修士亦非难事,怕的是太虚境以上的敌人太多。幽若和欧阳飞羽等人自保无碍,但是连玉诚和姬雪青的人身安全怕是无暇顾及。
    忘川之所以匆忙离开连府,为的便是分散宁氏的注意力,同时摸清藏于暗处的敌人,这样才能化被动为主动,将那些暗中人引到明处。
    然而,始料未及的是,这些敌人行动的速度太快。忘川刚刚进入客栈,便遭到了埋伏。不过,埋伏在客栈中的人修为并不高,皆是些真悟境和洞玄境初期的敌人,同等境界的修士尚且拿忘川没有办法,这些修为境界比忘川低的人自然被洞虚剑一一斩落。
    离开客栈,忘川在靖州城中疾行,假装慌张逃脱,果不其然,又有一群修为更高的敌人在暗中跟随,连连偷袭得手,靖州城里更多的敌人朝他涌来。忘川借助身法连连突破重围,追踪他的敌人人数越来越多,忘川认为他此举依然得手,牵制住宁氏大部分的人手。
    可是看到唐宫这幅成竹在胸的样子,忘川又心生疑窦。莫非我的计策真被识破了,这一夜宁氏派人围追堵截,难道是为了迷惑我?想到这里,他又否定了这个猜测。唐宫刚才言之凿凿,分明是确信雷灵珠在我的身上,既然他们图的是雷灵珠,那么又岂会将高手悉数派往连府,而让一些低修为的修士来追捕我呢?难道他们认为,只要拿住了连玉诚和姬雪青等人,以此为要挟,我就会乖乖就范吗?
    忘川认为,宁氏不会愚蠢到如此地步,定然是留有后招。
    “看来要面对一场恶战啊!”暗自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唐宫说道,“百花谷乃是当今名门大派,门下弟子惊才艳艳,你们想要拿下百花谷的一众弟子恐怕也非易事吧?即便你们的人真有本手,难道不怕百花谷的人事后报复吗?”
    唐宫却是扑哧一笑,不屑地说:“与雷灵珠相比,区区百花谷,又何足挂齿。别说杀了几个弟子,即便是将百花谷夷为平地又有何惧?”
    “哦?连百花谷都不放在眼里,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忘川心中一惊,唐宫不过一个头目而已,竟可如此大言不惭,将百花谷不放在眼里,显然是有所依仗,他背后的势力定是大有来头。
    他需要掌握更多的消息,才能清楚了解真正的敌人到底是谁。
    “小兄弟还真有点意思,想套唐某人的话,这点伎俩还不够看吧。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奉劝你有些事还是不知为妙,否则引火烧身,谁也救不了你。”
    唐宫看穿了忘川的用意,也不恼怒,反倒是依旧慵懒无比,“既然说到百花谷,唐某不妨多说几句,也好让小兄弟多点见识。百花谷虽为名门,却实为外强中干,前代宗主梁诗音消失十五年,现任宗主不过是个少不更事的小姑娘,现在的百花谷不过是依靠着祖辈的余荫苟延残喘罢了。”唐宫说。
    唐宫一席话,忘川听得瞠目结舌,没想到偌大的百花谷,竟然会有此遭遇。百花谷宗主梁诗音因何会消失,忘川暂时还无精力理会,见唐宫如此得意,忘川心中有些不爽,出言辩驳道:“修行各派同气连枝,纵使百花谷式微,其他各派也不会坐视你等魔道之人胡作非为。”
    “同气连枝?”唐宫像是听到一则莫大的笑话,不禁哈哈大笑,过了片刻面色变得阴沉而又乖张,“荒谬!修行界弱肉强食,屠戮同门,铲除异己的事还少吗?什么正魔之分,那些高高在上、自诩正道之人,仅凭一己喜误,便决定他人生死。一旦违背他们的意志,便冠以魔道之名,横加杀戮,这究竟是正道,还是魔道?!若真的同气连枝,为何……”
    唐宫似乎说了痛楚,他全身颤抖着,整张脸变得狰狞无比,像是一头吃人的野兽朝着忘川嘶吼。过了片刻,他忽然平静了下来,“小兄弟,今晚与你说得太多了。唐某人问你,雷灵珠你交是不交?”
    “若是我不交呢?”
    “我说了,若是你耍花样,唐府上下,包括你的那些红颜知己都要为此送命。至于你嘛,知道这世间最痛苦的是什么吗?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唐宫冷冷地说。
    “为了雷灵珠,不惜残害上百无辜人的性命,真是卑鄙无耻。”忘川骂道。
    “卑鄙?当年靖云之乱,若非是连风啸为了雷灵珠而里通外敌,致陈国数十万大军惨死,宁国公一族被流放,连风啸难道不卑鄙吗?唐某替宁氏族人要回雷灵珠作为补偿,又有何不可?”
    “片面之词,何以为信?若是连风啸当真里通外敌,当今圣上何故不问罪连氏一族?有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阁下又何须再找说辞。靖云之乱孰真孰假亦无需再辩,阁下既然要夺取雷灵珠,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忘川说完,双目中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洞虚剑一挥,空中瞬间落下数十把飞剑朝着唐宫斩去。
    “区区洞虚,亦敢目中无人。唐某人,今日便要了你的狗命!”唐宫不假颜色,苍白的脸狰狞无比,只听他一声怒喝,原本缠绕在他身上的锁链顷刻碎成数截,手中出现一把黑色的折扇,只是朝空中一挥,一道劲风冲向天空,竟将那落下的数十柄飞剑摧毁。
    忘川骇然,唐宫轻松地挣脱了法阵的束缚,仅是一招便化解了他的攻击,而且这一式唐宫似乎并未尽全力,只是信手拈来之作。自忘川离开漠烟镇至今,头一次遇上如此强悍的敌人,其修为恐怕不必幽若低,甚至还要高出幽若许多。
    脱离法阵束缚,唐宫并未给忘川留有空余时间,身形一动,折扇上光芒一闪,一阵狂风呼啸,巷道两侧的建筑瓦砾飞起,疾风犹如利刃朝着忘川劈去。忘川下意识纵身跃起,躲避狂风利刃。
    唐宫邪魅地冷笑一声,折扇在他的手中灵动无比,像是一只黑色的蝴蝶在他的右掌上飞舞,而他左手则背在后腰,丝毫不将忘川放在眼里。白色长袖一挥,折扇在空中划出一道灵光,其速度之快、攻势之凌厉宛若一柄利刃斩断了黑夜,将其一分为二。
    此时,忘川已经回过神来,来不及掐指念诀,只是将洞虚剑往胸前一横,折扇撞在剑身上,空中一股能量波动,忘川被震飞出去。
    唐宫的功法看似绵柔无力,实则攻势异常凶猛,更可怕的是,唐宫对忘川下一步行走的方位似乎是了如指掌,每每忘川身法变幻,稳住身形之时,唐宫的折扇法器便已攻来。半烛香来,忘川疲于躲避唐宫的攻击,却始终无法近其身,在斗法中忘川已然负伤。
    反观唐宫,一招一式皆狠辣无比,却未曾给忘川造成致命的伤害,即便是与忘川交斗过程中,他依旧一副慵懒之样,似乎并不着急取了忘川的性命,像是在戏弄一只到嘴的猎物。
    连府的情况尚且不知,忘川十分担心幽若和欧阳飞羽等人的安危。他想尽快结束战斗,但面对唐宫又素手无策,心中不免有些焦躁。看来为今之计,唯有殊死一搏,或许还能争得一丝胜算。
    他心中一横,将纯阳真诀运转至极致,周身金光大盛,护体罡气炙热无比,脸上的汗珠刚刚滑落,便化作一缕白气。
    “提剑归丹定五行,返本还原把剑进。龙心指路悬左足,穿越云天指星宿。”忘川口念法诀,手结剑印,剑指即出,一道耀眼的金光打入洞虚剑内,只听洞虚剑嗡嗡作响,嗖的一声划破天际,击碎乌云,天上星宿银光烁烁。浩瀚的光芒轰然落下,将整个巷道照耀得如同白昼,一座巨大的五行法阵出现,五根颜色各一的囚龙锁链带着哗哗声响将唐宫再次束缚。
    唐宫催动功法,运足法力想要故技重施,挣脱囚龙锁链的束缚,却忽然发现真气难提,仿佛元府之门被上了数道枷锁,唯独弥留一处缝隙,元府的真气犹如抽丝般调入经脉之中。
    虽然真气提用不足,但是对唐宫来说足矣,囚笼锁链上出现一道道裂纹,裂缝越来越大,天上繁星射入阵中的星宿之力更是磅礴,裂纹不断的被修复。
    唐宫见状不禁咦了一声,心道,这小子修为平平,但这一身功法果真是玄妙无比,竟然能禁锢我的修为,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若我有此功法相助,修为必然突飞猛进,到时宗主也要对我另眼相待,长老之位还不是唾手可得。
    想到此处,唐宫计上心头,正欲开口说话时,便听闻:“抱剑出鞘阴阳触,玉龙抬头风云吼。龙吟绕步随身依,碧波浪中神针奇。”只见长虹贯穿天际,天空犹如火烧云之相,狂风呼啸,乌云翻涌汇向一处,隐约见有一硕大无比的龙头在乌云中渐渐抬头,四方雷动,风云变幻激荡中,龙吟之声不断。
    忘川脚踏天罡北斗,步走龙蛇,脚下碧浪碧浪涛涛,他提剑冲向唐宫,似是踏浪而来,汹涌的威压倾轧而下,“吼!”的一声振聋发聩的龙吟,便见浪涛中有一巨影冲向唐宫。巷道里一震颤动,两侧房屋倾塌,尘土飞扬。
    风烟过后,唐宫屹立不倒,原本缠绕在他身上的囚笼锁链不见踪影,他的剑指竟然硬生生地夹住了洞虚剑,忘川双目瞪圆,不可置信地盯着唐宫,喉间微动,一口鲜血溢出,只见他的后背正插着一把几近没入身体的黑色折扇。
    唐宫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舌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角,背在后腰的左手微微一动,折扇从忘川的后背飞出,扇子上鲜血淋漓,随即忘川那伤口血涌如泉。唐宫夹着洞虚剑的剑指一松,忘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扯动着伤口,又咳出两口鲜血。
    “小兄弟,你我实力过于悬殊,又何必负隅顽抗,自取灭亡呢?”唐宫未急着动手,啧啧几声,看着面前的忘川,似是有些惋惜。
    忘川强撑着起身,他此刻几近是一个血人,忍着疼痛说道:“自从离开连府那一刻,在下就没打算活着。阁下想要抢夺雷灵珠,除非我死了。”
    唐宫桀桀阴笑,啧啧数声,“骨头倒是挺硬!”说着,便是一脚将忘川踹飞了出去,随后他再次出现在跪地不起的忘川面前说道:“可惜了,年纪轻轻,却为了几个不相干之人,要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这世俗道义难道比你命还重要吗?”
    “像你这般狠辣无情、持强凌弱,为一己之私,残害无辜的邪魔外道也配与在下谈道义?!”忘川啐了一口血沫,一边拖延时间暗自运功疗伤,“修道修到你这份上,与魔教之徒有何分别?或许是在下高看你了,你本就是魔教恶贼!”
    “找死!”唐宫冷哼一声,抬腿又是一脚,忘川再次飞了出去,唐宫不急不缓地走到忘川面前厉声说道:“这世上凡是对唐某人出言不逊之人,早已化作黄土。本应直接杀了你,但念你有几分天资胆色,唐某人有意饶你一命,甚至会考虑收你为徒,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你,只要你乖乖地将雷灵珠和所修功法系数奉上。”
    忘川冷笑道:“只怕是在下将雷灵珠和功法奉上,阁下立马便会取了我的性命吧。”
    唐宫的面目被揭穿,怒意骤现,全身气势变得阴寒凌厉,一股威压直接压向忘川,但转眼又恢复平静,慵懒的说:“小子,这是你唯一活命的机会。你应该清楚,你这一身功法,唐某人有一百种搜魂夺魄的办法获悉你的功法,若唐某人真要杀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又何必与你多费唇舌。”
    “其实你想要修习我的功法很容易,只要你洗心革面,从此不再做有违侠义之事,再给我磕三个响头,在下可以考虑将功法传授于你。”忘川出言反讥道。
    “简直是对牛弹琴,小子,既然你如此泥古不化,那就别怪唐某人辣手无情了,去死吧!”唐宫勃然大怒,手中折扇寒光一闪,放大数倍有余,阴冷之意宣泄不止,唐宫举着折扇便超忘川拍来,犹如泰山压顶,仿佛顷刻间忘川便会化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