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有一个官员名字叫李绅。他早年仕途坎坷的时候写过许多同情百姓疾苦的诗。后来他做了大官却奢靡无度,为人心狠手辣。看他的后半生谁会想到他曾经写过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诗?”长寿叹气说道。
    石再亮正拿起一只温润如玉的瓷瓶往酒杯里倒酒,听见长寿这么说他不由得把瓷瓶放在桌子上。
    “你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吗?”石再亮问道。
    “这句话我与石大哥共勉!”长寿嬉笑着答道。
    石再亮用筷子直着面前几个精致的小菜苦笑着说道:“就这样几个小菜不算什么吧?”
    “小洞不补,大洞两丈五!”长寿答道。
    “你其实是想说我忘本了?”石再亮又问。
    长寿微笑不语。
    “今天咱们两个本来是商量乌骨人南下的事,让你说的我饭都吃不下去了。”石再亮叹气说道。
    “燕山府里有人给胡有纪传来消息,乌骨人在城外几十里外扎营并没有攻城的意思。这么说燕山府一时半刻攻不下来了?”石再亮问道。
    “给胡有纪传消息的人说郭药师与张令徽不和,就差兵戎相见了。如果他们两个不能同心协力,燕山府被乌骨人攻克并不是什么难事。”长寿答道。
    石再亮点头。他一相习惯于从人性恶的方面猜测别人。让他相信在乌骨人到来的时候,郭药师与张令徽会同心协力比登天还难。
    “你说话胡有纪和那些士绅商贾能听进去。千万不能让他们松懈麻痹。”石再亮说道。
    “怎么会?他们现在比我们两个还着急。真定府里的粮食柴炭至少能支持半年。他们现在根本不吝啬银子。”长寿答道。
    “就是真定府真让乌骨人攻破了,就是在城里与乌骨人巷战他们也讨不到便宜!”石再亮说道。
    “我这一次来是想商量咱们两个分头多巡视几遍。千万不要出什么纰漏。再有,为了防止出事和节省粮食,从现在起真定府城里就不再出售酒水了。”长寿说道。
    “我怎么觉得现在真定府里有不少人都等着在乌骨大军来的时候一展身手。”石再亮笑着说。
    “人都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看问题。有的人向东,有的人向西,结果就是一盘散沙。如果大家都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却朝向一个方向,这样就无坚不摧了。”长寿说道。
    石再亮看着长寿点点头。
    张令徽一改以前与郭药师水火不容的架势。他几次向郭药师赔礼道歉,甚至亲自登门拜访。
    郭药师表面上与张令徽重新把臂言欢。可是他心里却泛起了疑问。
    事出反常必有妖。张令徽怎么突然转性了?
    郭药师暗中派人盯住了张令徽和他手下亲信的一举一动。他同时也加强了自己的防备。
    张令徽手里掌管着燕山府的三个城门。如果张令徽与乌骨人勾结,在自己猝不及防之下想逃都逃不掉。
    也就在这时,阿鲁补带着乌骨大军急行几十里突然来到燕山府城下。
    燕山府里的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
    “大哥,呼延峰求见。”甄五臣进来禀报道。
    呼延峰是张令徽的副将,这个时候来见自己一定与乌骨大军的到来有关。
    “让他进来。”郭药师说道。
    呼延峰走进来向郭药师施礼说道:“乌骨大军已经到了城下,我家张将军请郭将军和甄赵两位将军一起过府商量守城之事。”
    郭药师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呼延峰。
    呼延峰一脸平静显得十分坦然。
    “这几天天气渐凉,我腿疾又犯了。实在是不便行走,还是让张兄弟过来一趟吧。”郭药师说道。
    “好,我这就回去禀报张将军。”呼延峰面不改色的答道。
    看见呼延峰出去后甄五臣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担心咱们到张令徽那里会有去无回?”
    郭药师缓缓的点头。
    “如果真是这样,张令徽这小子就太不是东西了。难为他这几天装的跟咱们像亲兄弟一样。”甄五臣骂道。
    “你出去告诉赵鹤寿,今天晚上可是士兵不能脱甲,随时准备应变。三个城门口都加派士兵把守。”郭药师嘱咐道。
    呼延峰回去后立刻面见张令徽。
    “郭药师果然像将军说的不答应过来。”呼延峰说道。
    “我也是只抱着一线希望。如果郭药师能来,咱们就省事多了。现在他不肯过来,那么咱们只能来硬的来。”张令徽说道。
    “把消息传到城外乌骨人那里。让他们在外面堵住郭药师掌管的三个城门以防他们跑了。然后夜里我偷偷城门放乌骨人进城夹击郭药师!”张令徽恶狠狠的说道。
    三更时分,正在假寐的郭药师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一翻身就站起来。
    “大哥,果然如你所料,我们派到张令徽那里的细作跑来报告说乌骨人已经由三个城门开始悄悄的如城了。”甄五臣走进来急急忙忙的说道。
    “不要慌!现在只能断尾求生了。”郭药师冷静的说道。作为一个将领就是要在千钧一发之际立刻做出决断。
    “派五千人从咱们掌管的城门杀出去。我带着你、赵鹤寿和常胜军主力杀向张令徽他们把守的城门,杀他一个措手不及!”郭药师说道。
    “好计策!把张令徽和乌骨人都赶出城去。”甄五臣兴奋的说道。
    “赶他们出城?就凭我们现在的力量做得到吗?”郭药师苦笑着说道。
    “记住我们不是去和他们拼命的。咱们掌管的三个城门外一定有乌骨人的伏兵。我派的那五千人只是迷惑牵制乌骨人而已。咱们能夺下一座张令徽把守的城门逃出去,这才是他们想不到的。”郭药师说道。
    燕山府府衙蔡靖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他听见外面传来的阵阵喊杀声。
    他的儿子蔡松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父亲大人,不好了。郭药师和张令徽火拼起来了。”
    “都是一帮养不熟的白眼狼!”蔡靖骂道。
    “父亲大人要不要过去弹压?”蔡松年问道。
    “我去弹压?他们会听我的吗?弹压不成,我的老命倒交代在他们两个的手里。只能等到明天天亮后再说了。”蔡靖无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