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匆匆赶来,顾不上跟马冠福寒暄,就问,“这鼻烟壶有问题?”
    马冠福点点头,“我也有一只同样的鼻烟壶,一模一样,只是个头上比这个略小,都是民国时期的仿乾隆制。”
    林涛面色沉重,“马爷,要不我把东西取出来,您上手看看?”
    他怕马冠福走眼了,还想最后确认一下。
    马冠福点点头,“也好~”
    林涛亲自那要是打开玻璃展柜,小心的拿出鼻烟壶放在桌上,“您上眼~”
    马冠福双手捧起,仔细观摩着壶面,又看了眼底款,最后确定道,“和我那个一模一样,技术上跟真品没两样,甚至有所超越,但精髓差了不少,只可意会,你多少钱入手的?”
    “6万?”
    “不亏,要不你转手给我得了,正好和我那凑成一对儿~”
    “您认真的?”
    “当然~”
    林涛迟疑了片刻,点头道,“可以啊,您要是不嫌弃,那就转给您吧,给个成本价就行~”
    “那不成,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能捡你的漏,这样吧,10万块钱,你少赚点,我也不吃亏。”
    “行,听您的~”
    马冠福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不至于为了这么几万块钱,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更何况两家认识这么多年,知根知底,对于老马的为人都信得过。
    “唉~我这次算是走了眼~”
    等马冠福转完账,林涛感叹道。
    “不算走眼,你也没亏不是?这东西我也是曾经看过真品才能断定其仿作的本质,否则我也会认为是真的,仿作之人一定是位制壶大师,其技艺之高超不弱于古人。”
    “是啊,就是不知道这位大师姓甚名谁。”
    “那就不得而知了,民国时期的高人多了去了,大多都死在了战乱年代,导致我们国家很多国宝级的手艺失传。”
    “嗯~对了,您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林涛示意众人回院子里坐,马冠福这才道,“我也是闲得无聊四处逛逛~”
    “最近不用做节目吗?”
    “节目邀约一直没断,但我都没接,觉着没意思,说来说去还是那么点话题。”
    “也是,大部分都是找您鉴宝的,如今在我们国家这一块,您这块牌子无疑是最响亮的。”
    “得了吧,主要是看我岁数大~”
    林剑笑了几声,跟着问,“对了大爷,您最近有没有捡漏?”
    马冠福诧异,“你小子怎么这么问?”
    林涛笑着解释道,“他准备跟老唐家的小子一起弄个私房菜,这不琢磨着满世界捡漏筹钱吗~”
    “呦呵,等开业了记得给我发个邀请,我去给你捧捧场~”
    “就等您这话呢~”
    “不过说起捡漏,上个月还真有人想带我下去转转,你要是有兴趣咱俩可以搭个伴~”
    林涛立马道,“这可是学习的好机会~”
    “嗨~有小贱跟着我也不用带助理了,省的麻烦~”
    林剑一时没明白,“您说的下边儿是指?”
    “就是到下边农村,连旅游带收货~”
    林剑连连点头,“这机会不错,我也跟着长长见识,咱们自己开车去?”
    马冠福道,“你想开车就开车,不想开就跟我一起,我那边儿有朋友安排了商务车,够咱俩坐的了~”
    “得嘞,什么时候出发?我这边安排一下,随时都能走~”
    “暂定下周吧,要是有变化再通知你~”
    。。。
    出发前这一周林剑也没闲着,时不时的去京城几大古玩市场转转,也算小有收获,捡了几个小漏,用来充斥店里的商品库。
    一周的时间眨眼就到,刚刚过了国庆假期,京城再次恢复了忙碌繁荣的景象,而林剑和马冠福趁着这个时候,坐着一辆别克商务车出发,前面还有一辆霸道负责开路。
    前面开霸道的是刘山河和他的朋友,两位土豪也是这次活动的‘赞助商’,一切花销都由他们负责,林剑原本想要掏点钱不想跟着马爷占便宜,但被刘山河拒绝了,用他的话说,这点钱要是还算计,他以后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商务车里,林剑和马冠福分别坐在中间两座,开车的是刘山河的司机,副驾驶坐着他的小秘,大波浪卷的发型很有女人味,不愧是大老板,去哪都带着秘书。
    “大爷,咱们目的地是哪?”
    马冠福摸了摸后脑勺,“我也不知道,不过第一站应该是保州~”
    保州距离京城也就150多公里,顺利的话一个多小时就能到。
    “去保州?那边有漏可捡?”
    马冠福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你小子掉钱眼里了?哪有那么多漏~”
    顿了下,“不过保州是历史名城,也是风水宝地,有很多历史名人都葬在那里,周边古墓很多,想来这次应该能发现不少好东西~”
    林剑摩拳擦掌,满脸堆笑,“那就好那就好~”
    一个半小时左右到达保州,下车在市内找了家评价不错的饭店饱餐一顿继续上车,到了保州市下面一个叫陵水村的地方,刘山河收到消息,这边似乎有一座古墓即将出土,有不少当地的农民在山里捡到老玩意准备出手,趁着这个时间差不少古董贩子都想来看看有没有便宜可占,否则一旦等有关部门介入,他们想买也买不到了。
    陵水村,这个名字似乎取了个谐音,村头有一条小溪潺潺流过,水质清澈,应该是山上留下来活水,林剑下车活动腿脚的时候,用手捧起水喝了一口,一股甘冽的滋味儿在口中蔓延,擦了擦嘴起来道,“好久没喝到这么甘甜的泉水了~”
    马冠福笑眯眯的关心道,“你小心点别拉肚子~”
    “放心大爷,我就尝尝不多喝~”
    那头刘山河正在和他朋友沟通着什么,没多久就见一位拄着拐棍的老人,在年轻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从村里走出来。
    来到刘山河面前,“您是刘老板?”
    “是我郑大爷,您还记得吗?之前跟您在电话里沟通过的~”
    “记得记得,一个月前的事,忘不了~”
    郑大爷说话透风,离得远了有点听不真切~
    “记得就好,您看我们先去家里看看老物件?”刘山河提着嗓子喊道,不喊不行,大爷有些耳背,正常音量根本听不清。
    就这样还得让身边的年轻人在他耳边重复一遍,“走,走,我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来了~”
    刘山河带着笑意,回身冲林剑和马冠福招招手。
    众人慢悠悠的往村里走,比起林剑印象中的土道,陵水村的路还要破败,土就不说了,关键是还不平,时不时还有石子路出现,车进来一趟都费劲。
    “老人家今年高寿啊?”刘山河的朋友问道~
    “87了~”
    “嚯,87了,您这身体可够硬朗的~”
    “不行咧,没几年了。”
    主要是为了配合老人的速度,足足走了20分钟才到了位于丘陵坡上的老人家里。
    从路上聊天中了解到,郑大爷以前是村长,后来身体不行了,村长由他儿子接替,上边还派了个大学生村主任,但因为受不了陵水村的生活走人了,现在这个村子还是老郑家说的算。
    对此郑大爷从不掩饰,甚至还告诉大家,以后准备把他孙子,也就是身边一直搀着他的那个年轻人给培养成村长。
    林剑在后面听得直咧嘴,老郑家在陵水村也是土皇帝来着。
    整个村子大概有几十户人家,屋子都很旧,零零散散的坐落在丘陵四周,丘陵属于身后老深山的一部分,这山也没个名字,村里人一直叫老深山,顾名思义,非常深,用郑大爷的话说,至今村里的人也没走到过山的尽头。
    林剑估摸着这老深山应该是太行山的余脉,想到这心头不禁火热起来,太行山啊,遍布着各朝各代的古墓,从风水学的角度讲,太行山也是华夏的龙脉所在,拱卫着京城,是绝佳的风水宝地。
    可陵水村为什么还是这么穷呢?不管风水这东西是真是假,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背靠着老深山,发展的再差也不至于到了2014年,连条像样的水泥路都没有吧?
    刘山河也有同样的问题,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
    对此,郑大爷的回答是,“小刘啊,你有所不知,我们陵水村一没有特产资源;二没有走出过厉害的大人物,就连种庄稼也因为土地肥力不够,以及时不时的干旱,导致产能不足,只能勉强维持村里人的温饱,以前靠着山,还能以打猎为生,我们村子里很多老人祖上都是猎户出身。
    可现在国家管得严,这太行山里但凡有个野生的活物都是国家级的保护动物,不能杀更不能吃。
    别的村子靠着不错的自然景观发展旅游,经济也是蒸蒸日上,可我们呢,最大的景就是这片山,有什么可看的?”
    随着郑大爷的讲述,众人也是纷纷叹息,这陵水村看似占着宝地,可什么便宜都没占上,就连唯一生活的依靠也因为国家的大力保护而被剥夺了,这也导致村里人越来越少,年轻一代要么出去打工要么就在外地读书,毕业了就留在了外面,再也不回来,以至于整个陵水村几十户人家,真正在村里生活的还不到60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