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听到了。
    守门的丫鬟惊叫起来;“周太太等在这里的!”
    一句话,让诸位夫人的脸色都变了。林萱道:“妹妹是初次来我平南侯府,怎么会是妹妹,你这丫鬟,口无遮拦的,滚下去领罚。”
    那丫鬟白了脸,颤巍巍地跪下去,低着头一言不发。
    林萱冷了脸,对着众位夫人道:“对不住诸位,让诸位看了这样的笑话。是我掌家不严发生了这样的事。”说完,又换上忧心忡忡的面孔,道:“只是不知道,三妹妹去了哪里。”
    庄夫人连忙道:“是啊,方才周太太说留在这里等我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两个人一唱一和,坚决地说着林娇娘不在这里,却无异于将事情往林娇娘头上扣。若是众位夫人此时掉头就走了,过后林娇娘就算是冒出来,大概也会让人猜测不停。
    自有那等聪明的知道林萱大约是将自己一行人当做枪使了,一张脸就拉下来。
    有人立刻就到:“这等腌臜地方,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些走了。”
    众人纷纷附和,个个都冷了脸。
    更有人对林萱道:“平南侯府居然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世子夫人也该管一管府里的规矩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就要往外走,默契地将小楼里正在发生的事情忽略了过去。
    林萱唇角一翘,又飞快地压下去,忧虑道:“那三妹妹若是回头来找我们,误闯了这样的地方……”
    “大姐倒是不必担心我,”忽地有人在背后扬声说,“我就在这里呢。不过,大家都站在门口,可是出了什么事?”
    林萱一颗心顿时一跳,回头去看,就见林萱带着银红站在后面,正笑微微地看过来。花树下人比花娇,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过来,林萱觉得,那其中带着一种了然于心的讥讽。
    那双眼睛……
    林萱的心又激烈地跳了一下。那双曾经幽深如同古井的眸子,此时露出了凛冽的冰霜,仿佛一盆雪水当头浇下来。但是,那人分明是笑着的。
    林娇娘缓步走过来,笑微微地对诸位夫人问好:“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庄夫人不是要进去换衣裳吗?”她这样说着,含笑注视庄夫人,“莫非里面出了什么事?”
    “三妹妹去哪里了?可让我们担心。”林萱僵硬地说,不动声色地往外面走了两步,想避开这个话题。
    “我在这里等了一会儿,见外面花开得正好,所以去看了看花。也不知道大姐你府上的花匠是怎么照顾的,每一株都是娇艳欲滴。”林娇娘这样说着,笑容微微。
    林萱艰难地说:“都是从外边买了母株过来,然后让花匠打理的。你在这里倒是正好,不必再去找你了。你与庄夫人用膳都是半路离席,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够,我去让厨房给你们再做一点。”
    说着,她叫着众位夫人,说是到之前的花厅里去。
    林娇娘面露疑惑,扭头去看庄夫人:“可是,庄夫人的衣裳不是还没换吗?裙摆上……”她说着笑起来:“其实不必管我的,还是等庄夫人换过了衣裳在去吧。”
    说着她向前,拉着庄夫人的手往那小楼走,一边道:“方才我在里面坐着,觉得这小楼里的熏香别有不同,香气清幽又绵长。只是我才疏学浅,不知道这香味到底是什么,还要请庄夫人教我才是。”
    庄夫人一张脸发白,连忙挣脱了她的手,道:“还是换个地方才好。”
    林娇娘扭头,一脸讶异之色:“庄夫人这是何故?可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妥当的?”
    林萱白着一张脸,心中却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还顾忌着平南侯府的脸面,对林娇娘道:“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庄夫人只是想着方才那花厅边上就有偏厅,在那边换就是了。”
    她亲热地过去拉了林娇娘的手,对她道:“叫你过去,你过去就是了。”亲密背后的心虚让林娇娘的目光越发意味深长。
    “周太太,这楼里,可腌臜得紧。你还是别过去了。”有人忽然说,“免得沾了那等腌臜气息,都说不清楚了。”
    林娇娘讶然,这种时候,谁都知道这个局大约是对着自己的了,林萱对自己的恶意也可见一斑,居然还有人对着自己表达出对林萱的不满?
    她转身,见到人群中一位夫人,冷着一张脸对众人道:“我已经是呆不下去了,你们不走,我先走了。”她说着,对林娇娘一点头:“周太太,这平南侯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周太太还是少留为妙。”
    说完,也不与林萱告辞,转身就走了。
    她一走,立刻就有人跟了上去。林娇娘的目光一变,眼神闪烁地看了林萱一眼,也屈膝行礼告辞:“既然如此,那我也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