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魔神大人。”
    食铁兽低沉一声,随魔神一同消失在凉川边上。
    ——
    一转眼就到了牧奕臣和凤云汐成婚的日子。
    早在一天前,青陵宗的那些长辈便赶到了盛京,以便参加第二天的婚宴。
    而凤云汐也同父母,搬到了早已建成的公主府,第二日将从这里出嫁。
    公主府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完工,布置格局全是楚君啸一手操办,甚是宏伟。
    这天早上,凤云汐一早就被叫醒。
    在夏宁,还有浅夏和冷雪妍母女。
    她被众人围在梳妆台前,换好喜服就乖乖地坐在那里,任由别人给她上妆。
    凤云汐的皮肤很好,稍微打了一层底,描一下眉就很好看。
    但是因为这是婚礼,所以在这样的基础上,又加了一层薄薄的腮红,涂了一个红色的唇釉。
    “这镜子里的真的是我?”
    凤云汐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有些出乎意料。
    她一直都只是化一个简单的妆,很少这样郑重的打扮。
    镜中的她妆容明媚,娇艳的唇平添一抹锐意,却又不失女性的柔美。
    夏宁站在凤云汐身后,看着她的模样:“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候,就是嫁给心上人的那一天。”
    她眼里满满的慈笑,真心为凤云汐感到高兴。
    出去看迎亲队伍的浅音跑了进来,“主子,迎亲的队伍快到门口了!”
    闻言,房间里立马就忙活起来。
    “快,把盖头盖上。”
    夏宁从托盘里拿起盖头,这面盖头是她亲手绣的,承载着她对自己女儿的祝福。
    盖头落下,将凤云汐的脸遮住。
    “云汐,慢点儿。”
    在夏宁的搀扶下,凤云汐被簇拥着走出房间。
    房间外,凤泽穿着隆重,双手背在背后,来回踱步。
    在看到凤云汐出来,他方才停了下来。
    他静静地注视着身穿红色嫁衣的凤云汐,眼里的情绪有激动,也有不舍。
    最后化作一句,“好!”
    他走上前去,微微托着凤云汐的胳膊,“爹爹带你去前厅。”
    按照盛京的习俗,新娘子将在前厅等待接亲的新郎。
    “嗯。”
    凤云汐应了一声。
    随即由爹爹娘亲搀着朝前厅走去,冷雪妍和浅夏跟在后面。
    当凤云汐到达前厅的时候,牧奕臣还被拦在门口,没能进来。
    “想娶我小师妹,必须得先过她师兄我这一关才行!”
    洛靖寒穿着喜气,要不是知道新郎是牧奕臣,都会误以为是他。
    牧奕臣穿着一身大红色长袍,就连头上的发带都是红的,手里还拿着一把鲜花。
    牧奕臣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对洛靖寒的拦门也很是高兴:“你尽管出题,只不过不要误了吉时。”
    “这可是你说的啊!”
    洛靖寒眼前一亮,朝着后面拍了拍手。
    只见家丁抬着一大坛酒走了过来,还带来了一摞碗。
    “这第一关,自然就是喝酒了!”
    洛靖寒将十二个大碗摆好,以此倒满。
    “这可是斐老头今年新酿的灵酒,他可是小师妹的师父,这十二碗酒,你必须喝完!”
    斐言作为长辈,自然是不可能亲自下场拦门的。
    但是他特意将这坛新酿的灵酒交给洛靖寒,让他来拦门。
    这些就并不至于将人灌醉,既有了拦门的意思,也让有放水的可能。
    毕竟十二大碗,就算是水,也不是那么容易喝完的。
    牧奕臣二话没说,直接端起酒碗,将灵酒喝进肚,一滴不剩。
    待将十二碗酒全部喝完,牧奕臣的脸上染了些红晕,但是并不打紧。
    “还有吗?”
    他问。
    “咳咳,当然还有。”
    洛靖寒咳嗽两声:“这娶亲不能只靠蛮力和这些表面的东西,必须深层次,所以……”
    洛靖寒的眸子眯成一条缝,扬高声音,“请新郎说出新娘的十个优点,和三个一定要娶她的原因!”
    一时间,现场气氛就被他带了起来。
    不论是接亲的,拦门的,还是看热闹,都唏嘘不已。
    想要知道牧奕臣会怎样回答。
    牧奕臣想了想,沉声道:“汐儿的优点,貌美且心善、贪财且有道……”
    说起凤云汐的优点,牧奕臣几乎是一口气说完。
    “一定要娶的理由呢?”
    “心之所爱,心之所向,心之所惜。”
    她是他想要相伴一生的人,是他想要用此生去爱,去怜惜的人。
    两个问题过后,洛靖寒也就退居二线,将主战场让给了凤逸。
    不等凤逸开始出题刁难,同牧奕臣一起过来迎亲的易修就率先开口。
    “凤公子,吉时快到了。”
    凤逸刚刚想要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脸上露出浅笑:“好好待我妹妹。”
    说罢,侧过身子,将路让了出来。
    “我会。”
    牧奕臣郑重回复,然后带人进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入公主府,前去迎接今天的新娘。
    “小心。”
    临进门的时候,出来看情况的浅夏一下子被撞到一边。
    易修连忙过去扶住浅夏,帮她稳住身形。
    “这会儿人多,等人少了再进去。”
    易修说道。
    浅夏笑了笑,“知道了。”
    “嗯。”
    易修点头,抬步离开,跟着迎亲的队伍进去。
    浅夏看着易修离开的方向,不知道想到什么,眼里带着浓浓笑意。
    待到人少些,她方才小跑着进去,主子身边她可不能不在。
    随着她的离开,有一道目光也紧随着她而去。
    玄夜在拐角处,静静地看着浅夏离开的方向,薄唇微微内抿,“你一定要幸福。”
    ……
    大厅内。
    牧奕臣被簇拥着进来,一眼就看见安静地站在夏宁身边的凤云汐。
    一袭红衣,瞬间就占满了他的全部目光。
    过了良久,他才收回目光,走上前去。
    “小婿特来迎娶汐儿,还请岳父岳母应允。”
    牧奕臣鞠了一躬说道。
    一旁的易修取出一个木盒,恭敬地递到凤泽手里。
    凤泽将木盒打开,里面放着牧奕臣的庚帖,还有那枚龙形玉佩。
    凤泽拿出另一块龙形玉佩,两块玉佩合在一起,严丝合缝。
    随后又将庚帖打开,象征性的看了看。
    “允。”
    然后又将凤云汐的庚帖放了进去,递给身边的人。
    夏宁起身,牵着凤云汐的手,缓缓走向牧奕臣。
    待到他的面前,拿起他的手放在凤云汐的手上,脸上带着笑:“奕臣,云汐就交给你了。”
    牧奕臣颔首,握紧凤云汐的手:“请岳母放心。”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凤云汐,眼眸里装满了星辰。
    夏宁点点头,回到椅子上做好。
    “新郎新娘拜别父母!”
    随着司仪的话,凤云汐和牧奕臣一同跪在地上,给夏宁凤泽敬茶。
    “岳父请喝茶。”
    牧奕臣跪的得笔直,恭敬地将茶递给凤泽。
    凤泽接过茶,品了一口就放下,然后递了一个红包给牧奕臣。
    夏宁这边也是一样。
    敬茶过后,便由凤逸背着凤云汐出府。
    府外的花轿已经准备就绪,等到新娘一到,便掀开帘子。
    凤逸将凤云汐送进轿子,然后就退了出来。
    他拍了拍牧奕臣的肩膀:“妹妹就交给你了。”
    牧奕臣郑重点头,然后才翻身上马。
    随着他上马,迎亲的队伍也跟着敲敲打打,朝着楚王府过去。
    而公主府里,源源不断的嫁妆也被抬了出来,跟在迎亲队屋后面。
    王府与公主府只隔了一条街,这边人已经到了门口,那边嫁妆还未从公主府出来。
    凤泽夫妇站在公主府门口,目送着迎亲的队伍离开。
    两人的手紧握着,眼里均是蓄着泪。
    “宁儿,咱们的女儿出嫁了。”
    凤泽望着已经看不到花轿的街道,声音有些低沉。
    都说父亲的爱是深沉的,凤云汐还在府里的时候,他虽然不舍,但是都不怎么表现出来。
    可是此刻,眼里却隐隐有了泪花。
    夏宁则是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女儿大喜的日子,不能哭!”
    既是提醒自己,也是提醒凤泽。
    两人转身朝着府里走去。
    她们也要启程前往王府观礼。
    当凤泽夫妇赶到王府的时候,拜堂正要开始。
    楚君啸端坐在高堂之上,脸上的喜色难以掩饰。
    礼堂两边站满了宾客,有至亲,有好友,也有前来祝贺的官员。
    主持拜堂的是洛靖寒。
    也难怪他穿得这么喜气。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红色折扇,笑脸盈盈,“一拜天地!”
    凤云汐和牧奕臣闻言对着门外拜了拜。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礼成过后,现场的氛围达到了最高潮。
    随着洛靖寒的“送入洞房”,周围的人便开始起哄。
    牧奕臣直接将凤云汐打横抱起,一路抱着回到婚房。
    因为知道新郎还得出来敬酒,所以暂时也还没有人阻两个人的步子。
    牧奕臣抱着凤云汐,步履轻快,一路回到婚房。
    婚房乃是他一手设计,推开门后,里面的侍女们纷纷行礼。
    牧奕臣将凤云汐放在床上,脸上的笑意难以抑制:“汐儿,稍微等我一会儿。”
    他必须出去敬酒。
    “嗯。”
    凤云汐虽然蒙着盖头,但是还是能够看见牧奕臣的位置,她点了点头。
    “你去吧。”
    闻言,牧奕臣搂了凤云汐的肩膀,迈步出去。
    临出门的时候遇见端着点心进来的浅夏,吩咐道:“好好照顾你家主子。”
    浅夏笑呵呵回:“知道啦姑爷,我一定照顾好主子!”
    “嗯。”
    牧奕臣这才放心离开,去应付宾客。
    房间里,侍女们还在朝着床上放桂圆花生这一类吉祥寓意的东西。
    等到放好以后,方才纷纷行礼,退出房间。
    浅夏一直站在一旁,见人都出去了,赶紧走到凤云汐身边。
    “主子,这些都是我刚从厨房拿的,你吃点儿。”
    浅夏将点心递给凤云汐。
    凤云汐掀开盖头,伸手从盘子里取出一块点心,放进肚子里。
    她今天虽然起得早,但是却没什么时间吃东西,只是简单吃了几口点心,这会儿早就饿了。
    偏偏她的储物戒和玄羽珠里面现成的食物都吃完了。
    这段时间太忙,忘记补充,里面就只剩下一些蔬菜还有种子。
    所以她只能一路饿到王府,然后让浅夏去找些吃的。
    好在她们在王府生活这么久,浅夏对王府里的情况也十分熟悉。
    很快就拿着点心回来。
    见凤云汐吃得欢,浅夏赶忙又取了些茶水过来,免得凤云汐噎到。
    “主子,你看你,成个亲饿成什么样了。”
    浅夏笑呵呵的取笑凤云汐。
    凤云汐因为太饿,又要防止食物将唇抹花,吃得小心翼翼,但是速度又不慢。
    确实有些好笑。
    凤云汐没好气的看了眼浅夏:“等你成亲你就知道了。”
    在前两天,她就被娘亲要求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以免到时候长痘痘化妆不好看。
    所以她这两天吃得都很清淡。
    虽然婚礼是牧奕臣一手包办,但是作为新娘,她需要准备的东西也不少。
    天天忙得不行,简直累坏了。
    “我才不成亲呢,我要一直守着主子。”
    浅夏得意的扬起嘴角,不成亲就不用受这份罪。
    “确定不成亲?”
    凤云汐问。
    浅夏:“不成亲。”
    “那我可得跟易修说明白,竟然不嫁给人家,就别让他等了。”
    浅夏脸色瞬间一变,“谁说我不嫁了!”
    凤云汐眯笑着眼睛,“既然要嫁话说不成亲。”
    这次回盛京,其实不止她和牧奕臣确定了成婚的日子。
    浅夏也在易修和玄夜之中做了一个选择。
    其实她心里一直都明白,只不过是在装傻罢了。
    在找寻合适的时机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她们。
    而易修,便是她的选择。
    如今二人虽然还没有挑明,但是关系已然发生了质的改变。
    起码,浅夏不再装傻充愣,逃避做决定。
    “又不是只有成亲才算嫁人。”
    浅夏最近看着凤云汐准备婚礼,就觉得累极了,于是打算以后绝不举办婚礼。
    没有婚礼自然不能算成亲。
    只不过……
    “不成亲算哪门子嫁人?”
    凤云汐说道。
    “无所谓啊,我和易修都是无父无母,从哪里出嫁,又是娶到何处?”
    浅夏对这些名义上的东西并不怎么在乎。
    成不成亲,对她来说就只是走个形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