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另一个穿湖绿对襟褂子的婆子嫌弃地甩了甩手,尖声道,“自己身子都烂成这样了,还敢往外跑!”
    “我看这个死丫头就爱瞎糟蹋自己,还要拖累我们!”穿比甲的婆子哈了哈手,如今这天越来越冷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府去。
    “就是!”婆子埋怨道,“今天大家都在将军府里吃好喝好的,就我们两个陪着你留在这破庙里吃西北风!”
    这婆子话一落音,将军府便来人了,来的是一个厨娘和一个跑腿小厮,还有一个驾车的车夫。今天将军府宴席,厨娘给婆子们带来了好吃好喝的,因着是喜事,还一人给派了一两赏银。两个婆子笑嘻嘻地接了过去,和厨娘打探起今日宴席上的热闹来,厨娘说的也无非是今日颜宝儿穿戴得有多好,容王爷来的时候有多么地气派。三个女人说起话来,嗓门一个比一个大,颜如玉都听到了。
    倒是跑腿的小厮说话轻了许多,只交待说明日将军府会派人来将颜如玉送到一处僻静的庵堂里去,到时她们两个就能回府了。两个婆子一听,又是一阵欢天喜地。
    送走府里的人后,那两个婆子躲到了暖和的角落里吃食起来了。
    突然,从庙边破旧的窗子里摸进来了两个小混混,原来,这两个小混混趴在窗边看了看,竟不知角落里还有两个婆子。颜如玉顿时惊惶得大声呼救,可是那角落里的婆子们却只站起来瞥了两眼,便又坐下去继续吃着还热乎的酒肉。
    哼,叫你今日乱跑,还好今日府中有喜事,管事的没找她们算账,就让你自己吃这个教训吧。
    那两个小混混见了里面有人,原本打算跑开,可是见这两个婆子无动于衷,便壮着胆子回来了,一把抱住颜如玉动手动脚起来了,年轻的一个还紧紧地捂住了颜如玉的嘴巴,另一只手在她身上乱摸一通。
    颜如玉奋力挣扎着,一口咬住了他的手,那混混吃痛松手,颜如玉趁机大声呼救,“嬷嬷们救我!求求你们!求求……”
    那混混狠狠甩了她一耳光子,“臭娘儿们,敢咬老子!”说着便一把将她衣裳给撕扯开来,露出了白花花的肩臂。
    那两个婆子探头一看,见是来真的了,这才三步作两步懒洋洋地走了进来,不耐烦斥责道:“干嘛干嘛!”
    见状,那年长的混混谄笑道:“不知嬷嬷们能否行个方便?”他说着,从腰包中掏出了一串铜钱。
    颜如玉哭着爬了过来,紧紧抱住嬷嬷的脚,“嬷嬷我知错了!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求求你们救救我!”颜如玉全身都在颤抖着,她好害怕,好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
    见到心高气傲的颜如玉这般表现, 婆子面容略有得意, 轻蔑地看了一眼混混手中的那几个破铜板, 没好气道:“走走走!将军府的还轮不到你们来糟蹋!”
    那混混讪笑了几声,拉着另一个年纪小点的混混跑了, 跑出去后, 还回头看了她们一眼。
    两个婆子继续回到角落里好吃好喝, 待吃饱喝足后, 才给颜如玉送来了半盆残羹冷炙。颜如玉虽然饿,可到底还是未饿到极致,只挑选了一些看起来干净些的吃了几口,稍微填了个半饱。
    入夜了,那两个混混又悄悄地跑了回来, 猫在破庙的高窗下, 年长的那个朝里探了探,见那两个婆子吃了好酒好肉已经熟睡,正打着酣, 他蹑手蹑脚地爬了进来,悄声来到那两个婆子榻前,掏出怀中的迷烟,对准二人一吹,片刻后,二人的呼噜声变得绵长了起来。他得意一笑,招手将那个年幼的唤了进来,年幼那个立马就猴急地爬了进来。
    已经睡着的颜如玉听到声响忽然醒了过来,才一睁开眼,便被来人重重地压住了,压住她的正是那个年长的混混,颜如玉见到他狰狞的脸,吓得尖声叫了起来,连忙呼唤婆子。可是那两个婆子已睡得不省人事,此处又地偏,大半夜谁会往这里来,她只能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混混□□几声,动手在她身上揉捏了起来,颜如玉吓得花容失色,尖叫挣扎着,她越挣扎,混混越是兴奋,一把将颜如玉的衣裳撕扯了开来,看得年幼那个瞪出来了,激动道:“好白好嫩啊!大哥,女人的都这么白啊!”
    年长的笑道:“你小子没试过,这可比青楼的那些娼妓嫩多了。”他说着粗鲁地在颜如玉胸前腰间掐了几把,啧啧,这皮肤嫩得几乎都能掐出水来了。颜如玉这身子虽然病了近一月,可毕竟是娇生惯养了多年的大小姐,底子还是不错的。
    这混混淫心大起,一把扯下将颜如玉的肚兜,放到自己口鼻猥琐地嗅着,可是一嗅便啐了一口,“呸!都不知道多少日没洗澡了!”
    年幼的那个混混可不在意这个,从颜如玉身后抱住了她,双手在她胸前胡乱摸着,颜如玉哭喊得厉害,下身忽然被人抬了起来,那混混直接扒拉开了她的下裙,年幼的混混只看到了两条雪白的大腿露了出来,紧接着被一双粗糙的大手强行掰了开来,他看得直咽口水,巴不得和他换一个位置,可是那年长的混混一看,却突然拉下了脸,一把将颜如玉双腿丢了下来,“妈的!脏死了!该不会有什么病吧!”
    年幼的不明白,也凑过去扒拉开看了一眼,便满目嫌弃,“怎么这样啊大哥!”
    “妈的小产到现在还没好!”年长的混混觉得极其扫兴,在她身上狠狠揉搓了几把,自己动起手来,没一会便泄了,准备走人了。
    “大哥等等我!”片刻后,年幼的也泄了出来,提起裤子便系着腰带追了上去。
    夜深人静,一张高凳被踢倒在地,很快,一双脏兮兮的赤足在空中乱瞪着,挣扎得利害。突然,空中传来“咻”的一声,一支袖箭飞了出去,空中悬挂着的女人掉了下来,摔倒在地。
    颜如玉抬眸,看见面前一双如意云纹黑色长靴缓缓朝她走来,她仰起头来,见来人是一个身着冰玉蓝净面杭绸直裰的年轻男子,面容俊秀,双眸却极其冷酷,身后跟着两个身着黑色劲装的护卫。
    “你,为什么要救我?”颜如玉沙声问道。
    “死了,不就解脱了。”来人声音清润,在这大冷的天听起来,冷得刺骨。
    “你是……”颜如玉睁大血红的眼,仔细辨认着他的脸,忽地有些惊诧,“你是玲珑阁的掌柜?”
    陶醉没有回复,只是低头看着她,她衣衫破烂,明眼人一看便知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这才是她上吊自尽的缘因,而不是因为悔恨。
    罢了,既然她已经得到了报应,陶醉转身就走。
    “哈哈哈,”颜如玉仰起头来,癫狂冷笑,“陶掌柜!你最好杀了我,你不杀了我,总有一天我会回来!让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尤其是颜宝儿那个小贱人!”
    “掌嘴。”
    陶醉话一落音,颜如玉便看到眼前晃过一道人影,紧接着听到响亮的“啪”的一声,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嘴里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她一个怔愣,很快又放声大笑起来,满口是血,就像疯了一样。
    陶醉折了回来,见她笑得愈发癫狂,血腥的眼里是滔天的恨意,如同入魔。
    陶醉面容沉静,“把她十个脚趾甲都拨了。”
    颜如玉一听,笑声戛然而止,满目惊恐地看着他。
    陶醉淡淡道:“生出来了,再拨掉,直到她悔过为止。”
    陶醉说完,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凄厉叫声,在这冷清的夜里极为渗人。
    与破庙里残忍的血腥不同,此时城北叶府,一派暖煦。
    东厢房里,叶如蒙立在梳妆镜前,看着身后的祝融为她亲手簪上了血龙木百合簪。这只百合簪是祝融亲手雕的,是他送给她的订亲之物。
    叶如蒙面容娇羞,看着镜中他的手,他动作优雅得如同在插花。祝融身量高,头不能入镜,叶如蒙只看到衣襟上露出的一截白润的脖子,他凸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蒙蒙,你真好看。”头顶,传来他略有沙哑的声音。
    叶如蒙低头,咬唇笑了笑,“不过,我还没准备回礼给你。”
    “已经有了。”祝融从身后抱住了她,“香包。”这个香包就在他胸前,她背后,被二人紧紧夹着。
    叶如蒙没有说话,羞得不敢看镜子里自己的脸了。
    “蒙蒙,等下我去和你爹说一声,我们两个就算正式订亲了。”祝融低头,隔着面巾亲了亲她的发,“委屈你了,但是我保证,到时我们成婚,我一定给你一个最盛大的昏礼。”
    “可是,”叶如蒙道,“我们两个……可以光明正大地成亲吗?”
    “嗯,一定可以。”祝融肯定道。
    叶如蒙不说话了,见她面容惆怅,他低头亲了亲她耳畔,“在想什么?”她好像不相信他。
    “我……”叶如蒙唇张了张,转过了身子来,看着他,“我在想,等到容王爷对我死心了,或者他娶别的女人了,到时我就可以嫁给你了,对不对?可是,我们都不知道要等多久。如果要等上三五年或者更久的话,我们偷偷地成亲好不好?”叶如蒙抱住他,“我们可以在我家里拜堂成亲,不需要任何宾客,什么繁文缛节都不需要,只要有你、有我爹娘就可以了。”
    祝融垂眸不语,他听得心中有些来气,“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什么都没有,就凭一支木簪子,就娶到了你?没有三书六礼,没有宾客,没有宅子,你就这样嫁给我?”祝融按住她的肩膀,看着她,“听好了,我不会让我的女人,这样偷偷摸摸地嫁给我。我会让你,在所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幸福地嫁给我,我会给你最天下最好的昏礼!”祝融真挚得如同宣誓。
    “可是……”
    “还是蒙蒙,你等不及明年及笄了,想要现在就嫁给我?”祝融又认真问道,难道她也像他一样心急?
    叶如蒙闻言瞪了他一眼,脸上都有些发烫了,“胡说八道!我才不想那么快成亲,我还想多陪陪我爹娘呢。至少……至少也要等我弟弟妹妹出生了,才可以的。”
    祝融笑,“放心,到时我们会住得很近,你要是想回家,走几步路就能回到。”
    叶如蒙听得抿嘴笑,哪有这么哄人的,她要是嫁了人,就不能经常回家了。
    “蒙蒙,明年四月,你及笄后我就迎娶你入门。”这个是他和叶长风约定的时间,到时他会再来求娶一次。
    叶如蒙低头,没有说话。如果他做得到的话,当然好啦,可是,这样会不会太为难他了,他会不会铤而走险,做出什么事情来?叶如蒙忽然有些担忧,可还未开口问他,祝融忽然低下头来,认真地看着她,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蒙蒙。”他唤了她一声,一双沉静的眼睛亮晶晶的。
    叶如蒙看得有些恍了眼,忙定了定神,“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