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叶如蒙起床后,紫衣见了她脖子上的红痕,连忙给她换了一件立领小袄,叶如蒙对此浑然不知,只当是天冷了,正常穿衣。
    “姑娘,你脖子。”紫衣提醒她,指了指自己的脖间,给她拿了一柄铜镜。
    叶如蒙接过一照,惊讶道:“呀,我脖子怎么红了?”白皙的脖子上有一朵红痕,显眼得很,她忙伸手摸了摸,可是不痛也不痒,这倒奇怪了,也不知是被什么虫子咬的。
    见叶如蒙还不明白,紫衣只能低声道:“主子昨夜,亲你了?”
    叶如蒙脸一红,“你怎么知道?”她连忙对着镜子摸了摸嘴巴,是不是她嘴巴看起来很肿?难道肿了一个晚上?都怪他昨晚亲得太厉害了。
    紫衣掩嘴一笑,“昨夜,主子是不是亲你脖子了?”
    叶如蒙一听,脸燥热得利害,忙收起了镜子,用手挡住脖子,小声嘟喃道:“昨晚他咬我脖子了。”
    紫衣笑道:“姑娘,这是亲出来的,不是咬。”
    叶如蒙眨了眨眼,似有些明白了,可是又觉得羞死人了。他们两个昨晚做了什么,好像全被紫衣知道了,这叫她怎么能不难为情。
    紫衣笑笑,没说话,只帮她梳理着柔顺的长发。
    “咦?哪来一只簪子?”正在整理床铺的蓝衣从枕头下翻出了一支百合簪子来。
    “给我,我的!”叶如蒙连忙道,蓝衣将簪子递了过来,叶如蒙接了过来,对正在挽发的紫衣道:“这支簪子,我想以后天天戴着。”
    紫衣给她挽了一个浑圆的发髻,笑道:“姑娘和主子订亲了?”
    叶如蒙有些羞,点了点头,整张脸都洋溢着幸福。
    “恭喜姑娘。”紫衣笑道。蓝衣也凑了过来,笑问,“什么时候成亲?”
    叶如蒙面上有着难掩的笑意,小声道:“他说明年四月。”一想到他们明年就可以成亲了,她心中欢喜得紧。
    “恭喜姑娘。”紫衣蓝衣二人齐声笑道。
    叶如蒙低头,弄得她今日好像要出嫁了似的。
    盥洗后,叶如蒙去了食厅用早膳,见自己的爹娘正坐在榻上说着话,看他们表情略有沉重,似乎讨论的事情并不轻松。
    “爹,娘。”叶如蒙走了过去,目带探究。
    叶长风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一张地契递给了她,叶如蒙接过来一看,吃了一大惊。
    叶长风道:“这是昨日将军夫人给你娘的,说是给我们照顾宝儿的谢礼。”谁知道小匣子一打开来,竟是一张地契。
    叶如蒙一听更是惊呆了,整整十亩地啊,一整套五进的院落,还带一大一小两个后花园。更重要的是,这个地契的位置就在城南中心,皇城外啊!将军府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置下这样一套院落给他们?
    “这个我们不能收。”叶如蒙道,这份礼太重了,不是任何钱财买得起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氏道,又看向了叶长风,“可是你爹觉得……”
    叶如蒙吃惊地看着叶长风,“爹,您不会……想要收下吧?”
    叶长风面容冷静,“收。”这份礼哪里是将军府送的,是容王爷送的,他不得不收。
    “爹!”叶如蒙有些激动,“这个我们怎么能收下呢?”
    这么大一块地,就算是做成七进的也绰绰有余,只是叶长风品级在身,只能住五进的院子,于是后面的地便都置成了花园。
    叶长风道:“此处地段珍贵,离国子监、将军府、国公府都近,以后我们行事会方便许多。”当然,这块地离容王府是最近的。
    “可是爹,我们这样做只怕要落人口实。”以她爹的能力,根本就无法置购一座这般大的院落,若是让人知道是将军府送的……
    叶长风坦荡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错乎?”
    叶如蒙听了,都觉得有些尴尬了,“爹,这个是将军府的涌泉相报吧?”
    叶长风并不在意,想了想,忽而笑道:“放心,入伙那日,爹自有法子,让人不敢说一句我们的不是。”
    “爹有什么办法?”叶如蒙好奇问道。
    叶长风笑而不语。
    一家人用完早膳后,从叶国公府传来了消息,说是七房的柳姨娘怀了身子,已经一月有余。因未满三月,是以并未大肆宣告,只知会了一声。
    叶长风听了,脸色好是复杂。
    这七弟如此迫不及待告知自己,想来也是有些示威的意思——
    虽然他最近因叶如瑶之事官场失意,可如今一妻一妾都怀了身子,就算其妻生的是女儿,可保不准柳姨娘生的就是儿子。
    柳若是与柳姨娘本就是姐妹,到时抱养过来当嫡子,也不是问题。
    叶长风摇头,真是难以想像,柳家这两姐妹竟是如此地不守妇道!
    作者有话要说:
    容大猫:娘子终于要搬到我家隔壁了,地道也挖好了!超开心!
    蒙蒙:七叔又带了一顶绿油油的草原帽,还跑来问粑粑好不好看。
    ☆、叶府新屋
    三日后, 叶长风带着府中众人去了城南的新大院, 他已请人算过, 两日后的九月十五寅时三刻正是良辰吉日,入宅大吉。今日, 他先带家中众人来看看新屋。
    林氏和叶如蒙一大早就起来了, 因着林氏怀了身子, 马车行得有些慢, 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
    马车停稳后,叶长风先扶着林氏下了马车,叶如蒙在马车上掀起车窗帘一看,入目的便是一座高大气派的院门,朱红色的院门上高高挂着一块匾额, “叶府”两个龙飞凤舞的鎏金大字在阳光下耀眼夺目。这字迹看着有些眼熟, 叶如蒙想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是她爹叶长风的字迹。
    一下马车,叶如蒙嘴巴都张得有些圆了, 这座院子得有多大呀,左右的院墙几乎都看不到边,看起来竟是比国公府还要大,虽然外墙看起来并不奢华,但整体沉稳肃穆,有着一种慑人的威严。
    “蒙蒙,过来。”叶长风扶着林氏上了台阶,朝她招了招手。叶如蒙连忙跟了上去,这门前的门墩是一对汉白玉雕的大石狮子,雕得活灵活现的,左边是一只雄狮,右爪下踩着绣球;右边是一只雌狮,左爪下是一只幼狮,须弥座上都雕有同心并蒂莲,喻意夫妻恩爱。
    “真漂亮。”叶如蒙见了,忍不住赞赏道,这门面都好是风光呢。
    福伯正欲上前敲门,大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只见深深的庭院里站了两排人,一排是青衣小厮,一排是青衣婢女,皆是毕恭毕敬的,立在最前的是一位身着深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男子年约三四十,生得有些瘦高,留着八字胡,看起来很是精明干练。
    这名男子连忙将他们迎了进去,叶长风介绍道:“这是梁叔,府里的管家。”
    梁叔忙对林氏母女二人利落行了一礼,“给夫人和姑娘请安!”
    “梁叔请起。”林氏温婉道。
    梁叔俯着身子,恭敬笑道:“夫人折煞老奴了,奴才单名一个安字,夫人唤奴才梁安即可。”
    林氏微笑颔首。
    待叶长风府里众人入府后,府内的小厮便上前来迅速地关上了房门。梁安道:“老奴谨遵老爷的吩咐,在入伙之前低调行事,是以奴才等人未出门远迎,还望夫人莫怪。”
    “梁管家言重了。”林氏微笑道,面容十分和善。
    梁安引着他们入内,叶如蒙跟在林氏身后抬眼看了看,前面是一块青砖影壁,浮雕着精致的八仙图,上面的人物栩栩如生。
    影壁右边有道门,梁安介绍道:“这是咱们府上的车马院,现院□□有四辆马车。”
    叶如蒙立在门边看了看,这个院子大得紧,最里面还有一排马厩,两边停着四辆大小不一,或精致玲珑,或奢华大气的马车。
    “这一辆轻便,供老爷平日去国子监时所用;这一辆是给姑娘的,设计漂亮得紧;这一辆是宾客所用,还有这辆最大的,老爷和夫人平日里出门访客可用,踏青秋游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