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上当了。】
    看到齐越反应的刹那,周礼行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兵不厌诈,这是他在祖安村中的老师们教给他的道理。
    在面对实力远超自己的敌人时,要懂得合理运用手上所拥有的一切资源。
    刚才那一刀可以说是已经将周礼行体内的真元尽数消耗一空,现在除非是齐越站着不动让他砍,否则的话他根本没有办法再挥出那足以致命的一刀。
    这一局,但凡只要齐越性格再激进那么一点点,周礼行都不敢这么赌。
    万幸的是,摸清了齐越沉稳谨慎性格的周礼行赌赢了。
    “趁现在,快走!”
    在齐越撤离的瞬间,周礼行就已将装腔作势的长刀收进了储物戒指中,转身将学宫老师成道的尸体扛在肩上,一脚踹碎了挡路的墙壁,招呼着苏湄与庞士真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跃入了荒凉的十里山中。
    发觉自己又被打了个心理差的齐越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周!礼!行!”
    “啊!!!”
    烦躁的嘶吼惊动了半妖基地周边栖息的鸟类动物,脸色阴沉的齐越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后,起身追了上去。
    “心脏挺大啊,接连耍了那家伙两次。”
    十里山中,某个荒凉的山腰之上。
    几次使用缩地成寸术法的三道身影倚着凹凸不平的石壁,尽可能的调整着体内紊乱的气息。
    逃生升天的苏湄忍不住拍了拍身旁周礼行的肩膀,惹来后者的数声痛呼:
    “疼疼疼!!”
    “其实,这次主要还是那家伙性格太过于谨小慎微,很惜命。”
    “我观察过好几次,就算是之前与你们战斗的时候,他都尽可能的将自己隐藏于两个手下身后,不与你们正面交战。”
    龇牙咧嘴的周礼行强忍着一波又一波向自己袭来的痛楚,咬牙恢复着体内已经消耗一空的真元。
    越阶使用法宝的代价是巨大的。
    更何况为了尽快挥出那一刀,周礼行是直接撤去了体表的真元防护罩,以肉身硬抗齐越的重力场。
    乳白的软糖在同样布满了鲜血的口腔中翻涌,一道道凉意顺着甜味扩散进了周礼行体内的每一个细胞。
    神经撕裂的痛楚随即减缓了不少。
    “不过,暂时,还是先别高兴的那么早。”
    “那家伙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这一次,如果被他找到,他也不会再上当了。”
    看了一眼脚下被自己从半妖基地中带出来的尸体,周礼行的眼眸中流露出些许担忧:“不知道姚老师怎么样了…………”
    姚莉与成道是当着他们的面一起进入十里山的,可如今成道已经死亡,那姚莉…………
    “我已经通知了学宫的执法处我们的情况,等执法处的人到了,我们就安全了。”
    苏湄收起了自己的通讯屏,给出了一个好消息。
    “不是我泼你冷水。”
    “在执法处的人过来之前,如果就待在这里不动,那我们会有79%的可能先死在那个叫做齐越的半妖手中。”
    “但是,我们继续开始逃亡的话,执法处的人就会很难确定我们的位置。”
    合上了天书的庞士真侧头,眺望着远方绵延不断的山脉,给出了一个不是很讨喜的概率结果。
    苏湄偏过头,眼神不善:“姓庞的,你有什么好意见?”
    “没有。”庞士真承认的很痛快,没有丝毫犹豫与不好意思。
    “无论是你还是我,亦或者是这个一年级的,我们三个人都不是那家伙的对手。”
    “法宝的威慑可一可二不可三。”
    “这一次,只要被他找到,无论如何他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我们。”
    “不会再受任何所谓的谨慎因素影响。”
    “那么,只要不被他找到,不就好了吗?”休息完毕的周礼行扶着凹凸不平的石壁站起身,被鲜血染红的蓝白剑条衫于吹拂过山腰的微风中肆意摇摆。
    “小时候,我娘教过我一个叫做反追踪的小技巧。”
    咧嘴一笑,周礼行那自信满满的模样令庞士真摇了摇头:“天真。”
    “可遇到事情又不能坐以待毙,总要尝试着用方法解决,不是吗?”周礼行反驳着庞士真。
    “只要有1%的概率,对我来说那就是有成功的可能。”
    “更何况,你计算出来的概率只有79%。”
    半山腰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寂静。
    懒得与周礼行争辩所谓概率论的庞士真冷眼看着他拖着疲惫且受伤严重的身躯开始制造所谓的行程证明,苏湄也跟着一起帮忙。
    “怎么样,那家伙是不是很讨人厌?”
    山脚下,苏湄笑眯眯的问着眼前忙碌的少年。
    “我跟你说,等学宫正式开学了后你就会知道了,庞家的人都一个样。”
    “还好吧,他只是比较信概率而已。”
    “而且之前他不还和你一起帮忙为我拖延住了时间吗?”周礼行倒是并没有怎么庞士真的态度放在心上,相反还记得之前他的帮忙。
    “学姐你和庞家的人有矛盾我理解。”
    “毕竟一个家族的人那么多,总会出几个败类的…………”
    嘴里哼着小曲儿的周礼行布置完一切后,满意的拍了拍手:“其实,我感觉庞士真人还是不错的。”
    “更何况,我们现在也可以算是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了不是吗。”
    “等这件事结束了回到学宫,学姐你可以问问庞士真关于你那份账单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想他如果知道原因的话,应该会说的吧。”
    对苏湄债务并不是很了解的周礼行随口建议了一句。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一直以来都对好友究竟是如何欠下庞家巨额债务而感到好奇的苏湄心思突然就活泛了起来。
    庞士真是庞家二房唯一的子嗣,同时也是庞家年轻一代中最被看好的天才,如果是去问他的话…………
    还有那颗黑不溜秋,苏湄至今都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的珠子。
    “谢了,礼行。”
    被点醒了苏湄向周礼行道了声谢,旋即转身上山。
    择日不如撞日,刚好这偌大的十里山也足够隐蔽,不怕担心隔墙有耳。
    “谢?”
    “谢我?”
    “诶?为什么?”周礼行被苏湄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道谢给弄得有点迷惑。
    “庞士真,问你一件事,你认识柳娇娇吗?”
    “她是怎么欠你们庞家那么多钱的?”
    径直踏上半山腰,苏湄看着盘坐在地,打坐养神的庞士真,开口问道。
    “柳娇娇?”
    “上一届的那个?”对这名字有点印象的庞士真睁开了双眼,皱眉反问道。
    “对。”苏湄点头。
    “不清楚,负责这一块的业务部直属家主,我无权过问。”重新闭上眼,庞士真交代了最后一句后,选择了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