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乌钰穿过最热闹的那条街,走进偏僻小巷,也不提他的异样,只说:“天要晚了,我们在此处找个客舍休息一晚如何?”
    申屠郁:“可。”
    辛秀就只要了一间房,万分无辜的把申屠郁领进屋,反手关上门,脸上表情恳切自然:“我身上没多少钱了,所以只要了一间房,你不介意吧?”
    申屠郁不介意,不过他觉得徒弟眼睛好像贼亮。
    辛秀瞄了眼整洁的客舍大床,暗示:“这床似乎挺大……”
    申屠郁想起自己那天变成原型被徒弟拉着和她一起睡时,徒弟手搂着他脖子,脚把他往床下踹。
    申屠郁:“……你睡床,我不需休息。”
    辛秀端了热水回来洗漱,就隔了个屏风,结果另一边的乌钰连头都没抬,根本没想看她。
    好,正人君子,我喜欢。
    她散了头发坐在床上,抱着被子望乌钰:“你真的不过来休息吗?”她都这么明示了,哪怕是八百斤的纯钢铁直男,也能理解她的意思了吧。
    可惜她披着小号皮的师父,是个九百斤的熊猫,仍旧没能理解她的暗示,还觉得徒弟太单纯,被他救了就如此信任他,心内有些忧虑。
    申屠郁教育徒弟:“日后出门在外,不要如此轻易信任他人,以防他人居心不良。”
    辛秀:“……”对不住,但我现在就是希望你能居心不良一下:)
    辛秀直言:“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不然这么坐怀不乱没道理,要么他性冷淡,要么他根本对她没意思。
    申屠郁:“你怎会如此想?”他确实很喜爱这个徒儿,不然怎么会特意前来护持。果然还是他这人身样貌太凶恶了,用原身时,徒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疼爱。
    辛秀见他否认,心下放松了些,觉得自己可能太含蓄,还是直接点比较好,于是下了床,拉住申屠郁的手,“那就一起睡。”
    熊猫妖摸不着头脑,还在推却徒弟盛情:“不必如此,我确实不需要休息,你尽可以独占这床榻。”
    两人正拉拉扯扯站在屋内,忽然一个人影穿墙走进房中,打断了他们驴唇不对马嘴的交谈。
    作者有话要说:
    在某些事上,深山老林里修行多年的熊猫妖,真的没有网上冲浪多年的徒弟懂得多。
    第39章
    这打断了人家好事的穿墙人士,是个脚跟离地,身形飘忽的女人……女鬼,长相不错。
    不过一般人见了她,大约没法注意到她的长相是不是不错,目光都会第一时间被她的胸口所吸引——她的胸口处有个大洞,露出内里血淋淋的内脏。从伤口看,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剖过,又被人硬生生扒开。
    这女鬼仿佛是从什么恐怖片里临时拉出来的,她面容凄惶,双手用力撕扯着自己的伤口边缘皮肉,将身体里面的心脏露出来给人看。
    鲜血从她的伤口处流下来,顺着厚重衣裙和脚尖,落在她经过的地面上,不一会儿就汇聚出一滩血色。
    辛秀:不管这位大姐是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我现在都冷茎了,不止冷茎,还觉得自己的胸口也一阵疼。
    这形容凄惨恐怖的女鬼穿墙进来,没有攻击她们的意思,她只是扒拉着自己的胸口,带着哭声说:“你们看,你们看清楚了吗,你们看啊。”
    辛秀没忍住,回她:“我看到了,我说姐姐,你这样不疼吗?”
    但女鬼仿佛没听见她的声音,继续念着“看啊看啊”一路走着直线,又从她们的房间另一面墙穿了过去,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鲜血。很快,随着她的离开,这些鲜血也慢慢消散褪色,仿佛透明的水渍。
    辛秀:“乌钰,这位是你找来的吗?”特地找来让她冷静的。
    申屠郁没听懂徒弟是在开玩笑,摇头道:“并非是我找来,应当是个冤鬼,滞留人间魂魄不散,是因为冤屈不平。”
    其实不用他解释,辛秀也看出来了,刚才滴在地上的鲜血不是真的血,而是怨气所化。可这样大的怨气,这样凄惨的模样,她应该是死的痛苦冤屈,怎么竟然没有变成害人的厉鬼。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一回事。”辛秀自言自语。
    她这人好奇心旺盛,此刻还真没心思和人困觉了,只想知道刚才那姐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弄个清楚,她今晚上估计都睡不着。
    “啊——”旁边房内传出一声尖叫,应该是也发现那位穿墙女鬼了。辛秀穿好衣服出门看热闹,果然隔壁屋门打开,跑出来一对同是外乡来的男女,女子惊魂未定地倚靠在男子怀中,腿软得站不住,整个人都被男子抱着。
    辛秀一见,心思飘忽了一下,扼腕叹息。失策,她当时怎么没想到装害怕,顺势抱住乌钰,只会直勾勾盯着人家女鬼看,现在想起来也晚了,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
    “怎么又是她,她怎么又来了。”
    “是啊,怎么游荡到这边来了,之前不是一直在宋家巷子那边吗。”
    听到附近两个人的交谈,辛秀过去问:“两位似乎不怕这女鬼?你们认识她吗,她是什么来历?”
    年纪大些的男人道:“有什么好怕的,她死了都十年了,也没见她害人,不能害人的鬼也就是看着吓人了点,都是大老爷们,谁会怕她。”
    他旁边那八字胡男人则道:“你们外地来的吧,不知道这女鬼,她在我们这城里也算是有名的,叫胡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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