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下的什么毒!我怎么、怎么解不了……”
    辛秀拿了刀出来,闻言奇怪道:“都说你对毒很了解了,我怎么会对你下毒。”她放进酒里的是其他东西。
    朱煞疼到在地上打滚,肚子越涨越大,似乎要爆掉了。辛秀踩住他一只手,老四连忙去帮忙按住挣扎的朱煞,辛秀比划了一阵,划开他的四肢,随着献血溢出,伤口处也慢慢爬出了血红色的一条条小蚰蜒。
    吃饱了血肉的蚰蜒们从伤口钻出来,那模样渗人得紧。然而还没完,朱煞惨呼一声,猛然变回了原型,果真是只妖怪。
    辛秀:“嚯!还是只好肥的野猪精!待会儿要是还有剩,不如把它烤了吃?”
    老四:“大姐,别开玩笑了,快躲开,他冲过来了!”
    朱煞对她们是恨意满满,这种时候了,还要强撑着攻击他们。
    辛秀脚下一点跃到房梁上,避开那垂死挣扎的野猪冲撞,见他去撞老四了,又从梁上翻落,落到野猪妖身侧,抬脚在他胀大的肚子上一踢。
    只听噗一声,野猪肚子爆开,里稀里哗啦落下了一堆东西,血块碎肉混杂着小蚰蜒。
    大野猪轰然倒地,露出几乎被吃空的腹腔,还有内里一只硕大的蚰蜒。就是辛秀先前抓住的那只蚰蜒妖。
    没错,辛秀放进酒中的是蚰蜒和他那些小蚰蜒,游颜本身就是妖怪,生命力顽强,又不像毒药,无色无味,缩小后只有头发丝那么一点点大小,朱煞没察觉危险,没有防备,又被美人迷得晕头转向,喝下了许多加了蚰蜒的酒。
    老四身上的香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蚰蜒们闻了他嘴里溢出来的香味,就不会往他身体里钻,全挤到朱煞那边去了,在蚰蜒妖的带领下在朱煞身体里长大,啃食,吃了一顿饱的。两妖怪相斗,果真不出辛秀预料,是游颜赢了。
    那大蚰蜒伏在朱煞的尸体之上,忽而变回人形,大约是吸收了朱煞的血肉,恢复了一些,抬头看了辛秀一眼。辛秀笑眯眯一招手,道一句“辛苦了”,蚰蜒一句话都没能出口,又被她收了回去,继续塞进小罐子里。
    老四见大姐这利用完就理直气壮拆桥的行为,噎了一瞬,又对她说:“大姐,那是你养的妖怪吗?我看他十分凶残,大姐能驭使他?”
    辛秀:“师父给我了一些宝贝,暂时制住他还是可以的。”
    她身上带了妖怪带了女鬼,零零碎碎小东西多了去了,大多是随手带在身边的。
    “好了,朱煞既然死了,以后我就是朱煞了。”
    黄苇夫人没有修为,想和粱中峤换脸只能用那种办法,辛秀作为修仙人士,更直接点,直接变就是了,不过这个耗费灵力,还是用捏脸的小术法更节省灵力,虽然有很多破绽,但只要不遇上同道和有修为的妖怪,足以应付普通人。
    辛秀准备动手,看着地上那一堆该打马赛克的尸体,忽然又放下手幽幽一叹:“我和黄苇夫人,真是同病相怜。”
    老四:“?”
    辛秀:“都要变成这么丑的男人。老四,你觉得朱煞比较丑还是之前那城主粱中峤比较丑?”
    老四想了想,认真回答:“丑得不相上下吧,我实在分不出来。”
    两人再迈出大殿时,妙龄少女已经变成了一个肥头大耳的油腻男子,黑皮精神小伙则变回妖娆美人,这两人亲亲密密站在一处,真叫一个辣眼睛。
    黄苇夫人……如今已经该叫她粱中峤了,她收到辛秀成功的讯号,立即着手处理城内事物,首先安顿自己从前那些下属,接手原本粱中峤那些属下。她手段雷厉风行,哪怕有人对她所做之事有些许疑虑,也抵不过“朱煞法师”同样支持城主。
    于是,没过多久,黄石城人民就发现了,先前街上那些当街抢人的法师宫兵士没了,欺男霸女的城主府下人也不见了,大家要交的供养菩萨税没了,先前要修建的几座巨型宫殿和菩萨庙也搁置不建了,被胡乱发到去修城墙和各种建筑的男人们得以回家,从前因为得罪城主被关进牢里的人也放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
    “管他怎么回事,人回来了就是好事!”
    黄石城也有妖鬼,毕竟有妖鬼闹事,惧怕的民众才会乖乖听话,如今的粱中峤大手一挥,吩咐:“灭妖鬼!”
    知晓内情的两位忠心下属忧心忡忡,“城主,你初初掌权,如今正是要维持稳定,这样接二连三与先前的粱中峤行事迥异,会引起国都那边注意,到时候您恐怕就危险了,不如徐徐图之。”
    “粱中峤”道:“我何尝不知呢,但我之所以想将这些权利握在手中,不就是为了我的城民吗,若是我能眼睁睁看他们受苦,又何必冒险来当这个城主,不如安生做个城主夫人,我要是惧怕,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你们放心,我自有分寸。”
    如今她得遇贵人相助,正是要把握机会,大刀阔斧斩去这些年的陈腐恶疾,不然那几位仙人离去后,她再想改变,就更加困难了。再者,她做这些事,也是为了向那位辛秀仙人表明自己的诚意。
    如果她不能旗帜鲜明表示与国都那边对抗,辛秀如何会帮她。
    好在这时代消息流通真的不快,她们在此安生了两个月,黄石城都慢慢开始恢复从前模样了,也没有国都那边的问责传来,不仅如此,还有附近的大商户前来进贡——向辛秀这个朱煞法师进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