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舒服翘着腿坐着的辛秀放下把玩珍玩的手,瞟了他一眼,“我这不是照顾得挺好的吗,你看看你,伤上加伤的情况下,这么快又能开口说话了,大约是我们母子连心,你不忍心母亲为你担心。”
    薛延年没想到辛秀能这么不要脸,惊怒交加,一口血喷出来,“噗——”
    他吐出了压在喉咙里的一口血,看的周围几个仆人都是一阵心惊胆颤,不知道该不该过去。都俨恰好进来,见到此情景,脸色一黑,“青娥夫人,你在这里小主人的伤没法养好,不如你去他处休息,或是去陪伴元君,想必元君也会高兴。”
    辛秀悠哉着道:“都俨你说什么呢,我在这里怎么会妨碍到延年养伤,不要在此挑拨我们的母子感情了。”陪薛衣元君聊天是不可能的,和那精神好像不太正常,又有能力压制她的薛衣元君在一起,哪有在这气小弱鸡有安全感。
    薛延年瞪着辛秀,又努力蹦出两个字:“你……走!”
    辛秀嘻嘻笑:“你听到没,延年让你赶紧走,没事别来打扰我们。”
    薛延年又吐了一口血,面如金纸,似乎快要把自己气死了,“我说……你!”
    辛秀:“儿啊,娘亲不会离开你,你尽管放心养伤。”
    都俨深吸一口气,拿辛秀没办法,只好坐到薛延年床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定神定心,专心恢复,不要再被外物所扰了!”
    薛延年气苦,他从前就没有什么机会受伤,哪怕有个小伤,也会很快有人送来各种天材地宝助他疗伤,可如今呢,什么都没有!
    “俨叔……我爹……我的伤……”
    都俨明白他的意思,薛延年是想让元君来为他治伤,这孩子从前被宠溺太过,如今还觉得元君会和从前一样对他百依百顺,却不知元君如今是被迷了心智一心想要找回原来的青娥夫人,对辛秀很是看重,再加上亲耳听见薛延年骂娘,打定了主意要让薛延年吃些苦头,哪怕是他也没办法帮薛延年。
    都俨只能宽慰,“你不要多想,养好身子静心修炼就是,你以前实在散漫,今后不能再如此了。”
    要是辛秀真是青娥夫人,以后留在螭风洞,按照她那性子,他和薛延年两人怕是都要倒霉。别听她一口一个儿子,都俨可听得出来她压根就没半点真心实意。
    听了都俨的安慰,薛延年只觉得都是些废话,他忍不住想,都俨是不是看那女人得父亲喜欢,不敢得罪她,所以也不敢为他去求父亲。他满心愤怒,竟是双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等到薛延年再次醒来,还未睁开眼睛,就听身边莺声燕语,巧笑嫣然,仿佛有许多女子在说笑。
    他勉力睁开眼睛,一眼瞧见自己的娇妻美妾都围坐在辛秀身边,为她捶背剥果皮,竟然还有人在为她跳舞!
    那是他的姬妾!不是那女人的!而且他都伤成这样了,那些女人竟然还跳舞唱歌取乐?!
    薛延年大怒:“你在我……的……”宫殿里搞什么!
    他声音微弱,根本没人听见,那边一群女子还在满口奉承,喊着辛秀夫人,嘴甜得不行,好像真将她当亲娘侍奉了。
    辛秀身边围着一群儿媳妇,提前享受了当婆婆的感觉。其实这群女子原本是争着来伺候薛延年的,但是看他重伤仿佛马上要嗝屁的样子,有个聪明的就转头就来讨好侍奉她。
    有了这姑娘的带头,其余女子也都想明白了,万一薛延年死了,她们估计也要没命,说不好被送去殉葬,不如先讨好婆婆,说不定能有个活命的机会。
    这才造成了辛秀被群美环绕的一幕。
    辛秀和她们聊天,说起螭风洞各种消息。一群姬妾们虽然知道的不是很多,但毕竟来这里更久,对辛秀是知无不言,还争抢着告诉她更多东西。辛秀只能说。这群姑娘要是去搞情报工作,肯定也是一把好手。
    什么守大门的某某仆从老家在哪里、某厨子原本是在某某皇宫做御膳、薛延年从前最喜欢找哪位姑娘共度良宵、都俨闭关时洞府里传来奇怪惨叫、月半山腹出现异状好似有鬼哭等等……真真假假什么消息她们都能拿出来说道说道。
    “青娥夫人!求夫人救我!”
    正热闹着,有人狼狈地提着裙子跑进屋内,对着辛秀噗通一声跪下了。
    屋内一静,大多数人都是看好戏地望着那跪下的女子,中心仿佛老太君一样的辛秀稍稍起身,语气和蔼:“怎么了,你有什么冤屈啊。”
    那女子头发散乱,面色憔悴,满脸的毅然和视死如归,“妾乃湘国公主项窈,三月前被掳到此处,可妾不愿做薛延年姬妾,只想回去,听说青娥夫人宽和善良,求夫人放妾回去吧!”她说完,用脑袋哐哐砸地。
    辛秀手一勾,项窈就身不由己站了起来。
    “留在这里做薛延年的姬妾,说不定能长命百岁,我看许多人想走上仙途,恨不得留在仙人身边当牛做马,你不愿?”
    项窈毫不犹豫:“妾不愿,不愿卖了自己的身体,得到什么延寿的宝贝,只想当个凡人,好好过这一生足矣!”
    辛秀蓦然笑起来,“好,那我就让人送你回去。”她自称是被掳来,看这情形先前还是被关着的,能跑到她面前,又敢放手一搏求助于她,这姑娘倒也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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