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辛秀秀说话,南霁云毫不犹豫一口答应:“可以,那就这么定了!”
    一行人前往九公学宫南柯先生处请求见证,南柯先生所在的小院看上去十分寻常,连个守门人都没有,然而无事没人敢去打扰她的清静,今日如此多的学子过来,刚到门口,就有许多人犹豫着不敢进去,还是辛秀秀一马当先走了进去,其余人这才硬着头皮跟进去。
    一群年轻人鹌鹑似的站在院子中说完了自己的诉求,屋内便传出一个温和的声音,“如此,我明白了,我会为你们见证。”
    得到了南柯先生的肯定,所有人都是精神一震,涂风炼更是战意昂扬。
    然而……当结果出来,涂风炼面如死灰,其余师弟不敢置信。
    “大师兄,竟然、竟然输了?!”
    “怎么可能!”
    涂风炼也觉得不可能,但他确实没能比过那个叫做辛秀秀的小师妹。
    “怎么样,涂风师兄,愿赌服输吗?”辛秀秀笑问。
    涂风炼面色黑沉,终究挤出了一个字,“……服。”
    他在一群师弟的目送下走进南柯先生的屋子,再走出来,就变成了一位腰细胸大的美人,哪怕臭着脸也十分赏心悦目。原本痛心疾首的不少师弟都看傻了眼,那最晚入学的小师弟还傻乎乎说了句:“大师兄变成女子可真好看啊!”被两位师兄拼命使眼色才闭了嘴。
    师姐们已经乐成一团,上前拉住手脚僵硬的涂风炼,把他拉进女子堆中,故意喊他涂风师姐,热热闹闹簇拥着他去搬行李――之后的五年里,涂风炼就要用女子的身份成为炼器坊女子班的成员了。
    等到这群年轻人离开,南柯先生的院子重新恢复了安静。
    那扇紧闭的门被人从里推开,仿佛早已预料到有客人去而复返。
    “嗨,老六,好久不见了。”那位炼器坊小师妹辛秀秀站在门外,语气熟稔地打了个招呼。
    南柯先生露出一个笑容,将门外的人迎进去,“大姐怎么想起去做个‘小师妹’,还去欺负小孩子了。”
    辛秀哈哈笑,“就是欺负小孩子才好玩嘛,本来只是顺便来看看你,见今年学子们考试有趣,就下场玩了玩。”
    老六南柯:“大姐有这个闲情逸致,是申屠师伯有事出门了?”
    辛秀坐下,等着她倒茶喝,随口道:“师父去涂风氏交流教学,枯燥得很,我就干脆到这边来了。”
    南柯给她倒茶,一举一动闲适从容,与她闲话家常,“师伯去涂风氏交流,大姐你却在这欺负涂风氏的孩子。”
    辛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什么欺负,教导而已,那小孩早晚会感谢我的。不过他们涂风氏真是代代都有这样的家伙,我记得当年我们刚入蜀陵没多久,我就碰上了涂风氏的人去找我师父比试,后来被我一场厨艺大赛给招呼走了。”
    南柯也想起来那事,“我记得,我还写了横幅。”
    两人说笑几句,喝了两杯茶。
    “好了,我就是来和你打个招呼,现在我接着去和那群小孩子玩了,她们怪有趣的。”
    涂风炼的新宿舍就在南霁云旁边,房间是专门给他布置的,比所有师姐师妹们的房间都更像个女子闺房,涂风炼站在里面三分钟就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涂风师姐既然是我们的姐妹了,从前的恩怨咱们就一笔购销,从今以后都是姐妹,我们会好好照顾涂风师姐,争取让师姐早日习惯当女子。”
    “是呀是呀,涂风师姐快来看,我们给师姐准备了许多好看的裙子,这件大红色的怎么样?很衬师姐皮肤呢!”
    “涂风师姐不会梳这样的发髻吧,我们教你呀,还有这些化妆品,都是我们姐妹为师姐凑齐的。”
    要说她们在挤兑人,那兴奋和热情又不像是假的,可要说她们真心,涂风炼又感觉怪怪的。
    涂风炼真的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胸口一直很沉重。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突出的柔软胸脯,突然觉得心情和身体更加沉重了。
    再度和曾经的师弟们狭路相逢的时候,涂风炼哪怕板着脸,也感觉到了难以言说的羞耻,特别是师弟们如泣如诉,神情复杂地盯着他,那感觉好像他变成了叛徒。
    等到上课,一群师姐师妹们更是完全复制了先前他们的趾高气扬。
    “看到了没,炼器第一,我们辛秀秀小师妹,炼器第二,我们涂风师姐,炼器第三,我们南师姐。炼器前三名,都是我们女子,你们还好意思占最大的炉子最好的材料,赶紧走开点给我们让位置,男子炼什么器。”
    被这些耳熟的话挤兑的面红耳赤,一群男子忍不住愤愤道:“什么涂风师姐,大师兄迟早会变回来的!你们别嚣张。”
    “哈哈哈哈!你们大师兄已经是我们的人了!”
    “欺人太甚!”
    “跟你们学的!”
    “我、我要跟你们比试!比炼器,谁输了谁变性!”
    “比就比,谁怕谁!”
    辛秀秀笑眯眯地看着这群年轻人热血上头的模样,完全没有阻拦的意思。性别有什么好在意的,等到他们都尝试过变男变女的滋味,就会发现其实也没差。经过这一场磨砺,今后他们大约就能更专注于炼器本身,而不被外在事物所影响了。
    ――嗯,主要是男人变女人真的太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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