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地。
    “我等已经将货物运来。”
    苍凉的大地上无有人烟,七绝堂等人面前,是一座小村庄,刚刚经历了战争的创伤,周围的田地显得很是荒芜。
    唐七看了一眼接收货物的人,虽着普通村民之衣,却难掩身上的戾气,看样子不是久在江湖的悍贼,便是死士一流。
    “收货!”
    对面的人似乎不是很高兴,脸色很难看,也没有一点谦恭的意思,显得很是强硬。
    几个人将货物粗略检查了一番,并没有仔细清点,便拉着马车准备离开。
    “这位兄弟,货钱?”
    唐七提醒了一声,对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钱袋子,抛了过来。
    唐七掂量了一下,这重量差不多,便没有再纠缠。
    这趟任务虽有波折,终究还是完成了,一时间,七绝堂的人轻松了不少。
    损失了人马,需要一大笔钱去抚慰他们的家人,不少要从这趟任务的酬金中抽取,只是这些人却并不在意。
    “老大,反正赶了一两百里路了,我们不如去前方的城池之中歇歇脚。”
    唐七摆着脸,轻斥一声。
    “你们想去城里是为了歇脚么?”
    一众七绝堂的弟子一脸悻悻,他们当然不是为了歇脚。要歇脚也不用专门赶几里地去城里歇脚?
    唐七看着一众手下,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
    “滚滚,都滚。”
    七绝堂的一众门人都清楚唐七的脾气,知道他此刻虽然不耐烦,但都同意了。一时间,他们脸上露出了男人都懂的表情。
    “得勒,堂主,我们一定快去快回。”
    “滚蛋,你才快。”
    任务虽是结束了,唐七心中却满是愁绪。那场袭击犹在眼前,他心中一直不宁。
    唐七在村子附近等了许久,直到卫庄的出现,他才感觉心中稍安。
    “七绝堂的人呢?”
    卫庄见唐七孤身一人,坐在一颗大树之下,不禁问着。
    “都去城里快活了。”
    卫庄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的表情,唐七看在眼里,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怪异。
    “卫老大,你不会......”
    唐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了卫庄身上一股强大的杀气,当即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我一心修炼,男女之事,徒扰人心罢了,不值一提。”
    卫庄恨不在意地说着,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卫老大说得是。”
    唐七也不知道真心还是假意地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过了话题。
    “情况怎么样了?”
    “他们都是曹鳩的手下。”
    卫庄刚刚一直暗中跟着那群人,直到他们进入了曹鳩的军营之中,才折返而回。
    “奇怪了,曹鳩是将军,要订购这些物资,完全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采购,为什么要费这般周折?还有,那群袭击我们的人,又是为了什么?”
    “不同寻常的事情背后,往往有着一个合理的事实,只是现在,这个事实还没有浮现。”
    唐七看卫庄的样子,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心道不妙。
    看来风波将起啊!
    ......
    “将军,这春种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已经安排好了。”
    曹鳩听着乡中三老的叙述,点了点头。
    这里是他的辖区,但他不只是要管军事,还有一应的农事。
    在韩国,许地不如阳翟、新郑繁华,但却最受天下大势,尤其是秦楚两国的影响。
    楚国八百年国史,虽然几遭兴衰,国都几迁,但都立足于南郡。数十年前,白起拔郢,南阳为秦地,广阔的江汉平原,都为秦国占据。
    楚国迁都于陈,离许地不到两百里。一开始,楚国君臣未尝没有重夺旧地的雄心与壮志,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国力消长,尤其是数年前,五国合纵攻秦失败之后,楚国的君臣都惧怕秦国会报复。
    中原地势平坦,水系复杂,秦军凭借连横之势,无论借道韩境还是魏地,都可以将重兵调集到陈都附近,威胁楚国的政治中心。
    所以,楚国再次迁都,将国都最终迁至寿地,取得了广阔的战略纵深。
    但是,许地面临的压力却没有缓解。
    作为前线镇守的将领,曹鳩的压力很是重大。楚国的大量军力虽然随着国都迁徙而远走,但是项氏一族的重兵仍旧驻守的项地,离陈地不过咫尺。
    秦、楚、韩、魏四国边境,更是形势复杂。合纵连横,诸国形势消长,也许今日的盟友,就变成了他日的敌人。
    春耕将近,他不得不从军营中出来,率领人马,在各个村庄中巡视农务。
    只是,曹鳩在人群之中多看了一眼,然后,目光就彻底无法离开。
    “那女子是谁?”
    “是一个年轻的寡妇,新死了丈夫,村中人见她可怜,就收留了她。”
    “寡妇?”
    曹鳩瞬间来了兴趣,招了招手。
    “唤她来与本将军说话。”
    “这......”
    乡中三老都有些犹疑,好歹是个寡妇,这么叫来合适么?只不过,他们终究还是不敢违逆,最终将小寡妇叫了过来。
    “你如此年轻,为何来此?夫家何人?”
    那女子一身素服,身段玲珑,微微一拜。
    “妾身夫家赵氏,本与妾身琴瑟和谐,夫妻恩爱。奈何.......”
    说到这里,小寡妇哭泣了一声,脸上犹有泪痕。
    “如何?”
    “那年吾妹来家中拜访,那贱人毫无廉耻,竟勾搭姐夫。夫君一时间没有把持住,就此沉沦,夜夜冷落妾身,只知与那贱人寻欢,不幸早夭。妾身一人孤苦,又受到族中排挤。无奈,只能在一人流落至此。”
    “岂有此理!”
    曹鳩大怒,很是不平。
    “如此佳人,也忍得冷落。你夫君简直就是......”
    嗯哼!
    曹鳩的手下一声轻咳,将曹鳩从不平之中的状态中唤醒,提醒他这么多人正在看着呢!
    说着,曹鳩的脸上露出了悲伤与心酸。
    “多么可怜的女子啊!孤苦无依,一人多么困难。”
    一声长叹,曹鳩看向了身旁的副将。
    “咱们府中好像正缺一个使唤的丫头吧!”
    “啊!是,是!”
    曹鳩的手下翻了翻白眼,你府中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如此,你可愿意?”
    “能为将军效劳,是妾身的福气。”
    “你有名字么?”
    “小女子绯烟!”
    女子盈盈一礼,更显身姿苗条,体态轻盈,尤是哀怨面容,更惹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