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月知晓秦娘心中所想,毫不客气的冷眼扫过。“不要对本少打那些肮脏的念头。”
    “……是、是。”秦娘被这记冷眼吓得魂不附体,人是美得要命,同样令人恐惧得要命。
    苍穹一见这秦娘就格外不喜欢,她还惹恼了岚月,苍穹就更加厌恶。“坏人,不许靠近月月!”苍穹甩掉牵着他手的岚月,两只短小的胳膊用力的推秦娘。单是孩童的力气能有多大?秦娘却偏偏硬生生的跌坐在地。
    “哎呦。”秦娘这一吆喝,一群姑娘和几个凶神面煞的打手同时上前。
    姑娘们一口一声:“秦娘没事吧?”
    而几个打手则是把岚月等人团团围住,一副就等秦娘开口,就把岚月等人扔下湖的架势。
    秦娘站起身,用香帕拍拍身上沾得些许尘灰。“做什么!一个个都不用干活了?!”秦娘厉声呵斥,把搀扶她起来的姑娘们全部骂轰走。“几位公子对不住,都是群不懂事的姑娘家,让公子们见笑了。”秦娘向打手们使了个眼色,刚才还围着岚月等人的打手立即散去。
    “看来秦娘在雪倚阁的地位还挺受人尊崇的?”南宫源悄悄给苍穹伸了个大拇指。
    “公子怎知我唤秦娘,莫不是公子早已打听,目的是……”秦娘变得娇声娇气,话还没说完,用香帕半遮面的朝南宫源投去一个暧昧的眼神。
    南宫源只感觉被那个眼神令浑身抖了一遭,“这不刚那群姑娘们唤着,我也就这么叫了。”
    秦娘横眉一怒,放下香帕,还不忘娇嗔的跺了下脚。“公子可真是直言不讳。”
    “不敢当,我只是习惯于有什么话说什么话,从不溜须拍马,逢场作戏。”
    秦娘这会半点子好脾气也给南宫源磨灭了,指桑骂槐这事谁不会做。“公子既然不是逢场作戏,那来画舵做甚?难道还要在秦娘这娶走一个风尘女子不成?”秦娘阅人无数,岚月这群人刚上船头那会,秦娘心里就已有几分底。
    他们决计不是来寻花问柳如此简单,还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秦娘刚才就留了一手。
    林云清扯住欲要还嘴的南宫源,上前几步向秦娘温文有礼作揖。“秦娘莫恼,我们既上了画舵,自然是来会得佳人一笑。这点小意思,是向秦娘赔罪的。”林云清从袖子掏出一锭金子,秦娘顿时眉开眼笑伸手接过金子。微微转身用牙齿咬了咬以验金子是真是假,发现是真的时候,秦娘再回身已是笑容满面。
    岚月颇为无奈 的看林云清,林云清做事确实越来越周到,却又让他感觉林云清失了本性。
    “哎呦,是秦娘有眼不识泰山,把几位公子当……”秦娘嘎然而止,自拍嘴角。见林云清疑惑,香帕一扬,娇羞媚笑。“不愉快的事不提也罢,几位公子快请里面坐。”秦娘手里摸着金锭子,美滋滋的领着岚月等人进入画舵。
    画舵里的布置更为奇怪,船舱里本应和船头船尾直通,然这画舵的船舱里在中间却隔着一副大面积的山水屏画。屏画的厚度令人瞧不见那边的情景,屏上的山水画倒是不错。峦嶂叠山,松柏交错,江河恬静,芦苇丛丛。偶时几只黄莺掠过,低鸣船家吟吟曲调。
    “美哉美哉。”东方莲渊不得不发出叹服,这副山水画虽不是名家手笔,但笔峰娴熟,一笔画尽沧桑。山峰飘摇惹隐,松柏翠绿拔姿。一幅画下来,犹如置身仙境。
    秦娘招来小厮端茶递水,见东方莲渊也如此感叹,脸上笑容更溢。“公子着实好眼力,这画虽不是什么名家之作,却是出自雪倚阁阁主之手,也算是画舵上一道雅致的风景。”小厮上好茶水便退下,秦娘热心的给苍穹端了小盘的瓜子。方才被苍穹推到的时候,秦娘心里没有埋怨那是假的,然一见苍穹的模样,秦娘的母爱顿时泛滥。
    这世间,怎得有娃娃出落得跟个小仙童似的。
    “不知阁主是否在画舵上?”东方璟修是爱才之人,有如此画作,自然见上本人一面。
    秦娘扬着香帕,遮面轻笑。“许多好学的公子见到这副画均想见见阁主,只是阁主从不见外人,也不与外人多说一句只字片语。”秦娘十岁入阁,今已三十。若不是当初她苦苦哀求阁主留在雪倚阁混口饭吃,秦娘这会兴许在街上做乞儿,也或许已嫁作人妇过安宁日子。
    “原是这样,那着实可惜了。”东方璟修一副惋惜模样,再次欣赏那副屏画。
    苍穹坐在一旁磕着瓜子,虽然秦娘对他百般示好,他却不予理会。“月月,不是来找伍姑娘么?我不喜欢这里,见着伍姑娘我们就走好不好?”苍穹磕了有一会的瓜子,伸手要喝茶,却被东方莲渊端走,小心翼翼的喂苍穹喝下。
    “谢谢莲莲。”苍穹和东方莲渊还算混熟的不错,至少苍穹不再连名带姓的唤东方莲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