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山水帘洞内,秦横又一次见到了菩提,相比于之前见面时菩提一副自信满满、云淡风轻的样子,这一次的菩提表情非常严肃,而且隐约之中有愤怒的情绪。
    “太阳星君不该死。”
    听到菩提这句话,秦横呵呵笑道:“那你的意思,嫦娥就该死了?阿紫就该死了?”
    菩提下意识的就直接回答道:“那本来就是她们的命运,是……”
    话没能说完,并非秦横打断了菩提的话,而是菩提自己也知道这个理由说出来跟放屁一样。
    秦横是在干什么?
    反抗天庭反抗命运。
    秦横和他合作的基础是什么?
    大家都要反抗命运。
    可如今菩提却说被太阳星君杀死,本来就是嫦娥和阿紫的命运,这话自然是没法说全了。
    秦横脸上的笑容收敛,语气也变的冷漠了起来说道:“我也能够看到命运,如果没有我的话,阿紫在之前就会因为上圣天尊而死,你的徒弟孙悟空,也会因此而愤怒爆发出他本不应该拥有的力量,联手同样因为阿紫身死而愤怒的杨戬,杀死上圣天尊打碎天机仪。如果你说命运的话,那这才是他们应该有的命运,而我既然改变了她的命运,以及他们的命运,那命运就不应该再决定他们的未来。”
    见菩提沉默,秦横继续用冷漠的语气说道:“我说过,天命不是花果山的命,而花果山的命叫自由。”
    菩提又沉默了一会之后才说道:“让嫦娥占据了太阳之力,虽然能够维稳人间,但嫦娥终究是执掌太阴之力的规则为本,如此之后,人间将会阴阳失衡,阴在阳上。”
    秦横无所谓的说道:“阴阳阴阳,阴本来就在阳前面。”
    前后和上下之间的区别,在秦横看来其实没什么不同,反正都是做。
    那为什么不能让嫦娥做圣人?
    菩提看着秦横,有沉默了半晌之后才问道:“天机已经彻底乱了,天命也因此而倾斜向了天庭,杨戬上一战虽然没有赢,但也没有败,他依然有成圣的机缘,而如果嫦娥就此成圣,那天命就会直接倒向天庭,只要天帝愿意,杨戬也能够随时都能够成圣。到时候……”
    秦横不等菩提问出来,就直接说道:“到时候天庭就有三个圣人,他们比我们强的时候,佛陀也会帮助他们,那就是四个圣人,而我们这边其实只有你一个圣人,你还需要限制上苍所以没法出手。”
    菩提皱眉道:“你真以为,嫦娥会帮助你?别忘了,你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灵,就算是有阿紫的原因,嫦娥成圣之后也可以庇护阿紫、孙悟空,甚至是整个花果山。你用帮助妖族建立妖界的条件让妖族来帮助你,那如果天帝允许嫦娥自成一界,到时候嫦娥不仅是圣人掌管阴阳之力,还能够借此掌控妖界。”
    “而如果选择帮你,她就要承担陨落的风险,就算是侥幸赢了,也不可能收获比现在更多的好处,她已经是圣人了,你还能给她什么?如果你什么都给不了,只用解放天命的说法来让她帮你,那更是无稽之谈,因为圣人的命运早已不再天道掌控之中。”
    有道理。
    秦横微微挑眉,做思考状之后试探性的问道:“我怎么样?”
    菩提有些愕然的说道:“什么你怎么样?”
    秦横笑着说道:“我说,把我给她怎么样?”
    菩提终于明白了,而后再一次沉默了,半晌之后才问道:“所以,就是因为这个,你才帮嫦娥杀了太阳星君?”
    秦横的表情变的严肃了起来,说道:“不,我只是看不惯太阳星君欺负一个弱女子而已。”
    菩提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说道:“如果嫦娥愿意帮你,那杨戬谁来解决?天帝谁来解决?你背后的来自于异世界的圣人,哪怕不止一个,也不可能真正的解决掉天帝,因为上苍感觉到危机甚至会直接和天帝合体,到时候,你们除了毁灭这个世界之外,再也没有办法解决掉天帝。”
    秦横略微沉吟之后,问道:“如果杨戬来解决天帝的话,是不是上苍就不会和天帝合体了?”
    菩提笑了起来,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秦横说道:“不错,杨戬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圣人,他和天帝的争斗不会让上苍彻底倾斜于天帝,因为上苍也无法完全掌控天道,而天道孕育圣人之间的争斗。这也是为什么,我希望你帮助悟空成圣的原因,但现在机缘已经在杨戬身上了,你凭什么认为,杨戬会帮你解决他的外公?”
    秦横摊手说道:“凭他妈喜欢我。”
    菩提再一次沉默了,没有问为什么,他也是圣人,一眼就看到了桃山之内的状况,看到了三公主在身旁刻下的通天二字。
    这一次,他不再觉得秦横所说都是无稽之谈,然后问道:“所以,你之前放走三公主和杨戬,并不是因为你不想直接和天帝开战,而是为了……让三公主对你心生好感?”
    秦横微微摇头,笑着说道:“三公主喜欢我和我放过她没有关系,只是为了让她有更多的时间来感受我的魅力,也亲身感受一下,离开了我,她就只能被镇压在桃山之下。”
    菩提无言以对,他对于两性之间的情情爱爱完全摸不着头脑,哪怕他是圣人。
    “希望你的计划能够成功。”菩提最后说道:“但你千万不要小看了天帝。”
    声音落下时,菩提的身影直接消失,他又去制衡上苍了。
    其实秦横很好奇菩提是怎么做的,但菩提不说,他也找不到菩提在哪和上苍对线。
    神念展开,秦横就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天命,原本不断向花果山倾斜的天命,此刻已经不再摇摆,不仅直接倒向了天庭,之前已经落在了花果山上的天命,也开始向天庭转移。
    这并不是因为上苍和菩提的相互制衡中,上苍占据了上风,这些天命本身就无法被上苍所掌控,而是真正的天道本身所掌控的天命。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因为‘阴阳失衡’,太阳不是太阳,月亮不是月亮,天道自然会有直接的反馈。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天帝才坑死了太阳星君,说起来也是秦横自己的选择。
    “我当然不会小看天帝,只凭这一次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天帝都能够获利来看,他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和掌控力,都要超过我。”
    秦横也不觉得气馁,天帝毕竟是此方世界的最强圣人,上苍虽然更强,可限制也非常多。
    “但是,我发现你们都小看了我啊。”
    秦横笑了起来,看向了脑海中的特性面板。
    “击杀太阳星君,获得特性:太阳之力掌控、混沌之力(一天地)。”
    只要凝结了道果世界成功晋升大罗,体内的道果中都会孕育出混沌之力,在使用的过程中,混沌之力会经由大道之树转化成大罗法力,混沌之力在道果世界之中生生不息,保持相应的境界量级。
    “之前我没杀过即将成圣的大罗,所以没法爆出来混沌之力,而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杀的上圣天尊和太阳星君都是只差一步就能够成圣,如果不是因为这方天地之前并没有空缺的圣人之位,他们都可以成圣,上圣天尊甚至是借助天机仪,成了伪圣。”
    回想着之前在西游记后传世界之中杀的六耳猕猴、黑袍,都不到秦横划分的准圣级,所以没能爆出来混沌之力也在情理之中。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体内的混沌之力不足一天地的量级。
    有了太阳星君的混沌之力,秦横体内道果世界中的混沌之力也成功的突破了十重天,接近了十一重天的程度。
    三十八重天只是秦横自己划分出来的,并非哪个世界所拥有的境界划分,完全是参照混沌之力的量级来平均划分,所以不存在越到后面越难晋升的情况。
    实力又有所精进不说,秦横也拥有了太阳之力的掌控权柄,而且还不是这个世界的专属掌控,换了其它世界就变成了亲和权柄的特性。
    “是因为我的混沌之力越来越多,距离成就一世之力也越来越近,所以得到的这些特性,都可以借由我体内的混沌之力直接实现掌控权吗?”
    秦横感觉到了他对太阳之力的掌控,也只是稍微弱于现在的嫦娥而已,就算是嫦娥借此机会感悟成圣,也没法完全摒弃秦横对于太阳之力的掌控。
    对菩提说把自己给嫦娥,来诱惑嫦娥帮忙的说法,其实只是秦横在敷衍菩提而已,他真正的底气就来自于此。
    因为他不止有太阳之力掌控的权柄,在《诸神之战》的世界之中,他也获得了太阳神阿波罗的神格权柄,虽然没有自己用,可借由世界树对神格的转化,他本身对于太阳之力也有很深的理解。
    两者结合,如果嫦娥真的要翻脸不认人的对付他,那他就会让嫦娥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日。
    “你们以为占据了天命,我就没法快速的提升实力,可实际上,只要你们敢和我打,我的实力就能够一直提升,哪怕以修炼速度最超绝的天才来看待我,也是小看了我。”
    想到天帝的谋划,秦横脸上充满了自信。
    “因为任何天才,只要敢和我敌对,那他们的天赋就会属于我,甚至是他们辛苦修炼得到的实力,也将会直接被我获取。”
    秦横突然有些理解阿波菲斯这样的存在了,同样拥有吞噬之力的阿波菲斯,选择放弃一切底线,或者说从未拥有过任何底线的情况下,想要吞噬一切来提升自身的实力,真的有错吗?
    阿波菲斯没有错,错的地方在于他碰到了秦横,而秦横有底线,用四个字可以概括为以人为本。
    阿波菲斯想要吞噬世界毁灭无数生灵,那就是妖魔鬼怪,而这个世界的天帝和上苍,利用天命来掌控一切生灵的命运,同样是妖魔鬼怪。
    太阳星君算不上妖魔鬼怪,但他选择了和秦横敌对,如果秦横不帮助嫦娥杀了他,等到太阳星君成圣之后,还是会对付秦横。
    提前正当防卫罢了。
    “天帝应该掌握了一些嫦娥需要的东西,不然的话,不会如此轻易的看着嫦娥成圣,那么,如果嫦娥真的要来对付我的话……我就能够成就十二重天的混沌之力了。”
    秦横不会因为嫦娥长的漂亮就手软,猜到了天帝的谋划之后也不担心,只是因为嫦娥对付他其实也是他的好处。
    长的漂亮的对于几乎所有人而言都是宝宝,可对于秦横而言,长的漂亮又拥有超凡之力的,很有可能是‘经验宝宝’。
    此时,可能是秦横的宝宝,也有可能是秦横经验宝宝的嫦娥,也见到了智珠在握的天帝。
    太阳核心处,原本被嫦娥一斧子砍碎的日宫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原本在月亮上的月宫,之前受到的损伤也已经完全恢复。
    更大的变化是太阳核心处不再有无穷无尽的太阳真火,而是被月华之力完全覆盖,变的犹如之前的月球一样,完全由太阴之力组成凝结而成的实体。
    阴极阳生,核心处的太阴之力在向外扩散的时候,经由难以描述的转变之后,变成了无穷无尽的太阳真火,让太阳保持着之前的模样。
    更有天地之间无穷的灵气反哺太阳,进入核心处转化成了太阴之力,阴阳就此达成平衡,嫦娥也处在了成圣的关键节点。
    可她并没有趁此突破,因为她在等天帝,而天帝也果然来了。
    “味道怎么样?”
    天帝出现在月宫外面,看着旁边的一个巨大的烧烤架,饶有兴趣的问了出来。
    嫦娥没有回答,而是冷着脸看着天帝。
    “你应该知道,我当时是有能力帮助他杀了你,甚至是直接杀了通天的。”天帝也不觉得尴尬,但还是解释了一句说道:“可我没有那样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嫦娥脸上清冷的表情不变,呵了一声说道:“因为你怕通天背后的异世界圣人出手。”
    天帝叹了一口气,说道:“异世界的圣人终究是异世界的圣人,他们就算出手,也最多只是救回通天而已,根本不可能拦住我帮太阳星君杀了你。”
    嫦娥不搭话了,因为她很清楚,说这些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天帝也知道这一点,说来说去也只是想要缓和一下关系而已,可既然缓和不了,那就只能见真章了。
    “后羿陨落之时留下的精血一共有两滴,一滴被上圣天尊拿去孕育出了阿紫,另一滴一直在我的手里,我也一直在用天命之力养护。”天帝说道:“只要你成圣的话,借助你对太阴和太阳之力的掌控,加上我的帮助,就能够直接以这滴精血让后羿复生。”
    精血不是精、血,而是准圣级的后羿留下来的,类似于孙悟空所拥有的圣人石心一样的物质,蕴含了血脉甚至是一切的精血。
    听到天帝这句话,嫦娥终于动容,但却是怒容,冷声道:“我会自己拿回来的。”
    天帝呵呵笑了起来,说道:“就算是你们能够杀了我,可又如何能够阻止我毁掉这滴精血?我不会像之前一样,用这滴精血来逼迫你屈服于我,只是希望你立下圣人誓言,为我们这个世界而战。”
    嫦娥明白天帝的意思,为这个世界而战,也可以说是为了天庭和上苍而战,因为天庭和上苍占据了大部分的天命,也就等同于和秦横所代表的花果山开战。
    “你之所以这样说,只是因为你知道我不会因为这滴精血而屈服于你。”嫦娥直接回绝道:“我说过了,我会自己拿回它的,就算是你真的毁了它,我哥哥也不会怪我,因为我不会忘了他为什么而死。”
    天帝被拒绝之后,也不恼怒,更没有出手破坏嫦娥成圣的机缘,不止是他出手的作用不大,还因为如果他出手导致太阳太阴之力直接失衡,会让已经倒向他的天命再次倒向花果山。
    真正的天道所演化的天命,不会主观的站在任何一方,会视众生平等,因为众生都是由天地孕育而出。
    秦横伙同嫦娥杀了太阳真君,导致阴阳失序,天道自然会有些倾斜。而天帝如果再出手杀了嫦娥,导致阴阳失衡,天道又会再次倾斜,因为这些行为都是损害天道,损害这个世界。
    甚至因为阴阳失衡比阴阳失序更加严重,而导致天道的倾斜也更加严重,不止是杨戬无法成圣,说不得花果山还不止孙悟空一个能够借机成圣,毕竟嫦娥要占据的这个圣人之位,会因为嫦娥的死亡而再次空缺出来。
    “希望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天帝反而笑了起来,说道:“因为到了必须要抉择的时候,往往也就意味着失去了抉择的机会。”
    说完,天帝离开了太阳核心处的月宫。
    而嫦娥则站在原地继续沉默,没人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
    ps:今天十二点之前要是没更完三章,明天就加更,秦横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