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

  “这屋里还有人啊,在下立羽,二位幸会。”
  方涵瞧了他一眼,“我告诉你馆里是有规矩的,若是你欺负顾凡双,身为一等房的我,可以对你先行处置再做上报。”方涵瞧也不多瞧,当即给这位东秦的大殿下一个下马威。
  “我欺负他……多谢这位仁兄的忠告,在下一定谨记,谨小慎微,小心翼翼的活着。”
  顾凡双看着方涵对他吹胡子瞪眼,心里忍不住偷笑。
  “凡双,若是他对你有任何不轨的行为,你告诉我,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顾凡双点点头,“方兄,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若是他胆敢有不轨的企图,我一定……”他比了一个‘杀’的动作。
  方涵前脚刚走,后脚宇文翊伸手就把顾凡双环在怀里,“我问你,你是怎么把这小子骗的这么死心塌地的,你是不是做什么坏事儿?”他一只手不安分的放在顾凡双的腰间,
  “你别胡闹,他可没走远!”
  顾凡双抽身而起,转身去翻宇文翊的行囊,里面除了换洗的衣服还有几本书,剩下的什么都没有。
  “你就这么空手来了?”
  宇文翊歪着脑袋身子后仰靠在垫子上看着顾凡双,一只脚勾在他的腿上不停的磨蹭,“你不想我吗?你可知……我可是很想你啊!”
  “有时想,空了就想,没空就没想。”
  宇文翊瞪着眼睛不由他分说,任凭顾凡双如何在他怀里挣扎,伸手将他拉到床上压在身下,顾凡双双手抵在宇文翊的胸前。
  “不许欺负同学。”
  “我没欺负你,你让我好好看看你,我感觉我好久都没见你了。”
  他的手轻抚着顾凡双的脸,两个人一个压在另外一个身上,青天白日,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你好像最近睡的不好啊……”
  宇文翊这几日都未合眼,他一直在担心顾凡双,可是碍于眼前的一切他只能暗地里做手脚,他不能光明正大的保护他,心里也是痛的很。
  “想你想的。”顾凡双想要起身,可是宇文翊随手就扯了被子,将他二人掩在里面,“别起来,就这样躺着,”宇文翊的气息在顾凡双的脸上若有若无的拂过,唇似乎贴在了他的脸上,可是不一会宇文翊便进入了梦乡,什么都没在去想。
  一觉醒来时,已是入夜,宇文翊怀里的顾凡双已经困睡了,他伸手摸着他的已经隆起的肚子,低语道:“不是父亲狠心,你要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活的,时机不到,你要慢慢的长大,不可着急啊!”
  “顾凡双,你可知道……我们要走的是一条怎样的路?”宇文翊叹了一口气。
  顾凡双伸手拉着他,低声道,“即便不好走,不是有你吗?”
  “恩,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能伤你半分。”
  他们正说着话,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呼喊声,“父亲……父亲!”
  “张闲逸……你喊什么喊?都说了你爹死在述职的路上,你就别嚎了!”
  顾凡双轻声问道,“外面吵什么?”
  “没什么,一些不相干的人,这馆里到真是乱的很,也是时候该理一理了。”
  “恩,是该理理了。”
  宇文翊轻声在顾凡双的耳边嘀咕,“在那之前,我该理理你。”
  顾凡双瞪大了眼睛,低声道:“我拒绝。”说完他便捂着脸躲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你可知拒绝东秦大殿下是什么下场?”
  “不知道。”
  “就是要用身体去偿还。”
  一场欢爱就好似饮下了酒,迷幻欣喜,又多了几分怅然若失,他们用身体去体会分别后的甜蜜,没有你争我夺,没有血雨腥风,只有彼此拥着对方,顾凡双听着宇文翊唤着自己的名字,说的最多话语的是‘别离开我’,那一声声竟让人听的心碎。
  顾凡双把自己的身体埋在宇文翊的怀里,拼命的回应他,他们手交叠在一起,紧紧拥着宇文翊身上的汗水粘着香气,一点点都滴在顾凡双的背上,久久二人都不肯放开彼此。
  比起国学馆大殿下的府邸人冷清许多,孤枕难眠的人更多。
  “你们说不知道大殿下去哪儿了?”段益言大声道,他神色慌张,一时间不知该如何。
  “妃殿息怒,是奴才们该死,那大殿下想要出去我们实在拦不住!”下人们跪倒一地,连声劝慰道。
  “他一定是去找那个人了,一定是……我可以让他进府,只要大殿下乖乖留在府里不离开,那个人可以进府。”
  下人们一个个都看不过去了,这么好的皇子妃,为何大殿下竟面也不愿意见,理也不愿意理啊,这实在说不过去啊!
  “我们绝不许那个人进府,这府里只有一个皇子妃就是您啊!”
  “没有大殿下,我是什么皇子妃,我连他的人都留不住,我算什么?”段益言抚着额头,眼泪不停的流下来,他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他累了,他受不了了!
  待所有人离去后,他一个人静默着坐在屋里,黑黑的没有一丝光亮。
  “你看看你,未战先输,”
  “我早就输了,又不是第一次。”
  “你要知道,你输是因为张翼遥还活着……只要他死了,你就可以趁虚而入,大殿下就是你的了,你别忘了……你已经错过一次,难道还要再错过吗?”
  “对,张翼遥必须死……只有他死,大殿下才会回到我的身边!”段益言不停的喊着,他的手紧紧拉着黑夜里给予他帮助的人,“沙亦要,你要帮我……帮我杀了张翼遥!”
  “王妃请放心,张翼遥一定会死!”
  第201章 三甲头名
  策论笔试在第二天未时开始,凡思辨获得通者都按时坐在院堂之中,等待着命题从宫里传出,这一刻所有人都十分紧张,成败在此一举,他们的手中的笔或者能够改写他们的人生,亦或从此让这些学子进入万劫不复之地。
  骄阳炎日,坐在那已经汗流浃背,顾凡双拖着个的数月的肉包,身子更是难受。
  “开题!”
  众人聚精会神,都静待这一刻,待到看见考题时,顿时没了主意。
  “这是何意?联合!这算什么题!”
  下面的人已经有人在嘀咕,要知道君上出这种题就是要学子辩国策,出良计。所有人都清楚君上此番是认真了,这题已经不能仅仅是纸上谈兵,说白了此番策论就是为殿试做准备,这笔下的东西多少,到时殿前也要说的详细,否则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顾凡双沉思了半响,见穆之恒盯着自己,想了想、看了看,他瞧着这屋里的其余十五个人,其中便有方涵,他手中的笔犹如一件利器不停的在挥舞着,他等这一刻不知等了多久,顾凡双知道方涵要的是什么,三甲头名,他要的是扬名天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之位。
  “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吧!”
  出了殿阁,方涵有些愁眉不展,他不知是不是自己哪儿一句写的不对,或者做的不好。他太在意,身子一晃竟摔到在地,晕了过去。顾凡双赶忙和几个学友将他扶回了房间,一口温茶下去,他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我……”
  “方兄,是急火……伤了肝气不碍事。”顾凡双陪在他身边,笑着道。
  方涵见顾凡双在桌子上正写着什么,一字一句,密密麻麻。“你这是?”
  “我在默写策论的文章,想要方兄点评一下,我大抵觉得写的实在糟糕,这殿试是没抱什么希望了。”顾凡双假意哀声叹气道。
  方涵急急切切的起身,伸手便夺了顾凡双的策论文章,一字一句,字字诛心,他把东秦未来的形式说的近乎详尽,异常透策,甚至连东秦水军的的路线图都画在纸上,他握着纸卷的那张手竟不知觉的发抖,这样的文章如何?
  “顾兄说笑了,若是这样的文章都进不了三甲,我的岂不是已经沦落成狗屁了吗?”
  方涵直愣愣的发呆,全然没了希望,一时间的绝望,难过哇的一声伴随着所有的郁闷大哭起来。
  “方兄,你当真觉得这个文章,能进三甲?”
  “你这个时候还来气我,你要知道若是我有你这文章一半的功力,我就此生无憾。”
  顾凡双眼见他已经上钩便笑道,“所以我在这文章上写了你的名字。”
  方涵忽然不哭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当真?”
  “当真!”
  顾凡双见他不信,便又道,“方兄,我的文章若是署了我的名字,是如何也进不去三甲的,这里有人不想我进,索性我就随了他的心愿。”
  方涵身子一歪连忙跪倒在地,“顾兄,求顾兄成全我,那日袭击你的人确实是我,我气不过……我想借着你的手把张闲逸赶出国学馆,可是不想你背后的人是大殿下,我万万想不到,可是我知道……这就是我等的机会,恳请顾兄成全。”说着他连连跪拜,不停的磕头。
  “索性你向我坦白此事,也算是你我相交一场,我们没有白白认识。”顾凡双的话点到为止,说的清楚,但是他也不愿追究,因为那张闲逸确实惹他讨厌,他是想着什么办法去惩戒,只是他没想到宇文翊自己掺和进来,还连累了张家人。
  “顾兄,你知我什么都没有,若是想要功成名就单凭自己是万万不行的,我生性又十分孤傲,能入得了眼的必然是你这种才学顶尖之人,旁人我既不可攀附,也不愿苟同。所以你若不计前嫌,就帮帮我。”方涵是声泪剧下,他如今抓住了这根稻草便不会放手,无论如何他都要上大殿下的这条船。
  顾凡双伸手便将方涵扶起,低声道,“我自然是要成全方兄,也请方兄成全我!?”
  “这……”方涵摇了摇头。
  “因为我有想说的话,有人不让我说,不想我说。所以……我需要一张嘴替我问问君上,你可愿意?或者你可敢?”
  方涵一把抓着顾凡双的手腕,低声道,“我敢,只要顾兄一句话,即便殿试的结果是个死,为兄也心甘情愿。”
  “不止是死……也许比死还痛苦,但是也许……”
  顾凡双微微一笑,他的话没有说完,聪明人一点就透。也许等待方涵的是殿试成名,这对方涵的诱惑太大,即便会有风险他也愿意一试,否则即便进了三甲也不过是内阁的一个编撰,然后平庸的过完一生,那自己吃了这么多的苦到底为的是什么。
  “顾兄放心,无论你让我做的是什么,结果如何,为兄都不会连累你,”
  “方兄放心,我绝不会将你置于危险之中,我只是想借你试探一下君上的心意。”
  入夜卷房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宇文翊从窗口看去,不见封好的试卷,置于桌面。宇文翊心道,“难不成他们怕卷纸被偷放在了别去?”他探寻了一下左右见无人,便翻身入室,他上下翻腾却找不见策论的试卷,这可让他犯了难。
  “你要找的在这里。”
  宇文翊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穆先生,你怎么在这?”
  “我在等你。废话别说了,我们快些找到顾凡双策论的试卷。”
  穆之恒负责看守试卷,他料定了宇文翊会来,他会想尽办法阻止顾凡双进入三甲,索性就在这卷房等他。
  “这……这怎么可能,顾凡双的策论文章竟没在里面?”
  穆之恒没在这试卷里翻出顾凡双的的策论试卷,他明明写了,也明明答了,为何没有?
  宇文翊仔细的翻阅,十六人的策论,为何这方涵竟然有两份,他拿出这两份试卷不停的反复查看,笔迹竟一模一样,他低声道,“这里其中一份一定是顾凡双的。”
  “你确定?”
  “你看这文章虽然笔迹仿的很好,可是内容却全然一副顾凡双的口气,他想干嘛怕是已经昭然若揭。”宇文翊的不住的摇着头,暗叹他这只小狐狸。
  “如今你要如何?”
  “既然他已经想了法子,非要这么做。若是我拦了他岂不是会伤了他的心,索性殿试的人并不是他,我心里也就不用那么牵挂,既然他想成就这位叫方涵的,我们就帮他一把。”
  话音刚落,宇文翊伸手便将另外一份署名方涵的试卷抽走揣入怀里,同时放了一份署名顾凡双的答卷,如今这十六人的策论卷一份不少,一份不多。
  “穆先生,你看这方涵能不能进三甲头名。”
  “此乃绝妙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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