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意外,又是怎么搭上了手,这些谢方知一概不说。傅臣此人古怪,有洁癖,若叫他清楚姜家里头是个肮脏污秽样,也不知是不是耽误了姜姒终身大事,不是他所愿意看见。只是,不说也有一样不好,傅臣会不会怀疑……
    应当不会。
    此人不是多疑的性子。
    谢方知面上淡淡,拿眼睛去扫外面颜色姣好的姑娘,嘴上还道:“我手背上这伤可不就是你那心尖尖给挠的,这等姑娘家,娶回去也是祸害。”
    “她怎样,不容你置喙。”
    傅臣终是一笑,端了酒杯与谢方知碰了碰。
    饮酒后,又道:“姒儿素性良善,不与人争,我只恐她在姜府吃亏。如今偏又遇着姜源那件事,却是有些为难了。”
    “让你抬举你日后岳父大人,你为难个什么?”谢方知挑眉,“那不是人之常情吗?”
    姜家始终是支持太子的,老爷子姜坤几个儿子里,还真找不出几个有出息的,倒是今日谢方知请来的姜荀像是个厉害的,不过又矮了一辈。
    傅臣自有自己的考量:“这一盘棋还不知是怎么个下法,再观望观望……”
    如今朝中局势实则已经足够明朗,皇上的身子骨眼看着要不行了,如今就一个太子,一个七皇子,一个九皇子。九皇子年纪尚幼,其母出身也不高,所以虽然聪慧,可毕竟继承大宝的机会不大。
    也就是说,大面上就是太子与七皇子的角逐。
    而从外头看,七皇子是远远不如太子的。
    谢方知略一思索,便知道傅臣是在担心谁了。
    “魏王萧纵?”
    傅臣手指尖一点,笑而不言。
    两人心底都是一面明镜,各自揣着明白。
    傅臣道:“名纵,字云横,还是先皇起的名,赐的字。若说这一位没野心,还真不敢怎么相信……要紧的是,他手里握着大权,却不知他到底支持谁。如今看上去他就是纯臣,可你信吗?”
    “信,为何不信?”
    谢方知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当真一等一,又喝了一杯,反问道:“难不成你不信?”
    傅臣觉得好笑:“不,我也信。”
    赵百在后面真是越听越糊涂,擦了擦自己满头的冷汗,站着当个木头人。
    不一会儿,前面人就已经回来了,姜荀落在后面,略咳嗽得几声,最后才进来。
    谢方知见状便上去与他寒暄,早不再与傅臣说要紧事了。
    至于傅臣怎么知道姜姒一事,谢方知在闻见自己手指上伽罗香的时候也清楚了,伽罗香香息重,易沾染人衣,姜姒爱香,所以会被识出。想来傅臣不过诈他一诈,好在谢方知并无隐瞒意思,和盘托出,倒也圆了过去。
    至于姜府的荒唐事……
    姜姒是个聪明人,不知则罢,知道应当会处理。
    众人正重新说闹起来,外头便有人端来了时鲜瓜果。
    傅臣抬眼便瞧见那漂亮的一盘梨,这都是加急运进京来的,京城周边可没这样好的颜色。
    于是他叫来赵百耳语几句,让挑一盘雪梨去姜姒那边。
    赵百心道自己堂堂正正八尺汉子,竟还要帮着自家世子爷讨好姑娘,顿时一阵无语,不过跑腿儿的时候倒是利索,下去那边亲自找人挑了梨,便端去那边楼上了。
    姜姒从谢方知那一处出来没多久,假作赏景忘了时辰,这才碰见急得掉眼泪的红玉。
    倒是冯玉兰许久没出来,更让人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