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逗留的时间未免也有些久了,太子跟着晋惠帝出去,七皇子留驻京城,在京城这边难免关注一些那边的消息。
    在多日探听得的消息都是晋惠帝的病情反复之后,萧祁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
    如果太子在晋惠帝的身边,要做什么事情,真是易如反掌,而七皇子不想被太子占得先机,由此衍生出一条毒计来。
    在多番考虑之后,七皇子于是找了傅臣,二人商议好了,傅臣却还有些踌躇。
    与七皇子分别之后,傅臣便回到了宁南侯府,他进了书房,与傅渊说此事。
    毕竟他父子二人也并非要真正拥立七皇子,如今这样做是好是坏,还要好生权衡权衡。
    傅渊听闻,只道:“方才她也来找过我,说了此事。”
    “她”,指的是侯夫人,傅臣凝眉:“与她有什么干系?”
    侯夫人是半个时辰之前来的,说的就是从山东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说是皇上的身子并不如报回来的消息那样好。
    她的野心也不小,只因为觉得自己的儿子出色,一个小小的侯府不应该困住他,所以这个时候万般谋划起来。如果能趁此机会去山东那边,皇爷又知道釜沉是他的血脉,傅臣如今又这样出色,比之太子和七皇子,堪称良才,皇爷本就喜欢傅臣,这样一来难保不会有什么机会。
    更何况,若太子在那边办了什么大事,宁南侯府这边可就被动多了。
    由此,侯夫人来与傅渊商议此事。
    傅渊将方才事情一一说给傅臣:“若按着七皇子的计划,便是他派人行刺皇爷,最后再嫁祸给太子,若是此时成了,那太子便是谋朝篡位。由此一来,七皇子上位顺理成章……只是,皇爷还死不得。”
    手里捏着的便是那半块江山璧,傅臣垂下眼帘,眼波轻轻晃了晃,像是平湖里的水。
    他道:“父亲的意思是……”
    “七皇子说他不能离京,而你可以,由此是七皇子要借你的手,抓住太子,给太子扣下弑君的罪名。这些你也都知道,而你所求的是什么?”
    傅渊笑着看他。
    作为傅渊一手栽培起来的儿子,傅臣的心思很深很稳,近两年在朝中历练良久,心性也完全磨出来了。
    “我先要获得皇爷的好感,先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帮着七皇子除掉太子,只是又不能让皇爷死了。这样一来,或可在合适的时候再将此事翻出来,皇爷也就别无选择了……”
    或者,在救下皇爷的时候立刻就能这样做。
    傅臣心里太清楚此事的凶险,可权柄在前,只差一步就能握到了。
    宁南侯府世世代代积累下来的仇恨,仿佛就这样一瞬间在他心底扩散蔓延开来,而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机会,将之连根拔起!
    “那你与姜四姑娘成亲的吉日……”
    闻说那日子还是姜四姑娘挑好了的,傅渊看着傅臣,似乎想要猜测他的想法。
    到底,傅臣会怎么选择?
    屋里一时静寂无声,窗外挂着鸟笼,鸟叫声隐隐约约的,傅臣两手十指交握在一起,他思索片刻,便道:“京城距离山东来回时日不短,去了便再也赶不上……”
    姒儿又似乎对这个日子钟情……
    不,更要紧的是,姜坤乃是太子太傅,约莫还是皇爷托付过的辅政大臣,若是他无故推迟了婚期,必定会惹得姜坤怀疑,一旦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层,傅渊也早就想到了。
    “舍得舍得,你必须有一个决断。天下儿女情长的人多,可能成就霸业者少。他日等你位登九五,也没人能说你半分不好。你可有决断了?”
    “亲要成,山东我也要去。”
    傅臣手指摩挲着那半块江山璧,眼底浮出几分冰冷,只道:“只是我终究怕姒儿伤心,现在有个折中的法子。”
    折中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