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绣帕上的双鱼灵动,浅戏荷塘,而在帕子下面压着一个锦囊,一支珠花,还有一叠信纸。
    “小姐,这些东西……”
    姜庆平不是说着盒子里面,装着行军布防图,还有一些他当年偷偷调查阳荆谷一战的事情所搜集到的证据吗,怎么会是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一看就是女子之物。
    难不成姜庆平戏耍他们?!
    姜云卿闻言也是皱眉,伸手将那绣帕展开来后,就在下面的角落里看到了个小小的“敏君”二字。
    她神情微怔,不由将里面那些折叠摆放的十分整齐的信纸也取了出来,展开来后,就见到那些信纸上面全是娟秀的梅花小篆。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逐风流……
    ——木兰桨子藕花乡,唱罢厅红晚气凉,烟外柳丝湖外水,山眉澹碧月眉黄。
    ——今日云骈渡鹊桥,应非脉脉与迢迢,家人竟喜开妆镜,月下穿针拜九宵。
    ——十里长亭望眼穿,百般想千般念,万般无奈把郎怨……
    姜云卿手中翻看的动作一顿,满脸惊愕。
    这些信笺上,竟然全都是孟敏君当年写给姜庆平的情诗。
    翻看着这些信纸,仿佛能亲眼看到一个少女,从最初的感念之恩,到后来的怦然心动,再到后来生死相许,非君不嫁,信纸上寥寥数语,却是道尽女子情思。
    孟氏已死十年,被姜庆平亲手所害,可是她的旧物还有这些信纸,却被姜庆平这般小心的保存起来?
    徽羽脸色惊愕:“小姐,这些东西,是夫人的……”
    她还以为被姜庆平这般小心收好,是李氏的东西。
    姜云卿抿了抿嘴角,看着信纸和绣帕沉默了片刻,有些弄不明白姜庆平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对孟敏君欺骗在先,利用在后,更是亲手害死了她,让其死后尸骨无存。
    孟敏君死后不过三年,他就堂而皇之的将李氏母女迎入府中,却还连死人都不愿放过,踩着孟敏君的尸骨将孟家利用至极,可谓是凉薄至极,可是他却又偏偏留着孟敏君当年送给他的东西。
    这石盒少说已有数年未曾开启,而且芙蕖苑中从她住进来后,姜庆平便极少踏入,这些东西不可能是他在察觉到她对姜家有了覆灭之心后才放进去的,那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早在十年前便装进了石盒之中?
    可是为什么?
    这绣帕,这珠花,还有这些信纸……
    无一不能证明孟敏君对他的深情。
    姜庆平如果当真无情,为什么要留着这些?
    可他若有情,又为什么会害死孟敏君,甚至当年在呈州之时,拿她的清白出去保命?
    姜云卿眼底带着些说不清楚的神色,将那些信纸揉成一团扔在一旁,这才朝着盒子下面看去,里面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行军布防图。
    姜云卿不由眉心微蹙,拿着盒子端详了片刻,手指在四周轻敲了敲,就发现盒中有夹层。
    用内力震碎了盒子上层,就露出了下面的夹层来,而那里面就装着他们所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