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宴的身体是真的不好,那些寒毒也不知道他是从何处染上,又怎么会任其侵入五脏六腑,骨骼血脉之中、
    之前玉霞观里他寒疾复发,要不是命好遇到她也在玉霞观里,又因为那古怪小虫出手相救,恐怕那天夜里他就已经没了命。
    云卿虽然替他压制住了寒毒,可是平心而论,除非她全力替他医治,或者老头子在世,否则司徒宴这幅身子活不过而立之年。
    云卿虽然之前和司徒宴有过交易,保他三年寒毒不发,可是全力医治是绝不可能的,司徒宴是司徒钊最大的对手,她不下手毒害就已经不错了,又怎么可能保他安宁。
    至于老头子,他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棺材板怕是都硬了,更不可能替司徒宴保命。
    云卿心中念头闪过,再看着浅然而笑,坦然至极的谈及自己“贪生怕死”的司徒宴时,心中添了几分复杂。
    云卿开口:“我既答应保你三年,自然不会毁诺。”
    “回京之后,你若身体不适,可遣人来寻我。”
    司徒宴目光微暗,他听得出来云卿这话的另外一层意思,除却之前的交易,那三年“保命之约”,她不会跟他有任何其他关联。
    两人目光交缠,一个冷淡,一个沉凝。
    哪怕什么都没说时,可两人之间却像是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两人这般情况落在司徒钊眼中时,却是让他握紧了拳心。
    司徒钊深深的嫉妒起来。
    云卿从未曾这般认真的看过一个人。
    她更从未曾这般认真的和除了他之外的人许诺。
    三年,她真的只会保司徒宴三年吗?
    三年过后,她真会眼睁睁看着司徒宴去死?!
    司徒钊正想开口打断两人的“对视”,原本前行的马车却是突然一歪,云卿猛的朝着边缘倒去,手中还拉着司徒钊,而那边司徒宴条件反射的拉了她一下,三人便撞在了一起。
    “出……”
    司徒宴刚想开口问出了什么事,马车便倾斜的越发厉害,而且前面的马像是发了疯似的,不断的拉着朝着一边斜倒的马车朝前狂奔,外间传来徐鹤和许一等人惊恐的叫声。
    “殿下!!”
    “主子!!”
    云卿当下便觉得不好,连忙抓着司徒宴和司徒钊就朝着车窗外跳了出去,可落地时手中气力却是猛的一滞,原本半空腾挪的身躯突然卸了力道朝着下方跌落,而马车外的浓雾之下竟是万丈深渊,而那悬崖之处就在不远的地方。
    “该死的!!”
    云卿直接用力将司徒钊甩了上去,然后一脚踏在跌落的马身之上,将司徒宴也同样扔了上去,自己飞快的扯住一旁的藤蔓,想要止住下落的趋势。
    可谁知道那藤蔓顶端却早已经枯萎,被她一扯便直接掉落,让得她朝下跌去。
    云卿感觉着身体悬空的失重感时,以为自己会倒霉摔死之时,那藤蔓顶端却是突然被人抓住,让得她下落的速度猛的停了下来。
    云卿抬头,就看到上面不顾形象狼狈挂在崖壁上,死死拽着藤蔓一端涨红了脸的司徒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