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身子一颤,哭着仰着头:
    “云卿姐姐,我不要……”
    她……她不敢。
    哪怕已经知道程云海害她。
    哪怕已经知道当初所有的爱意,所有的隐忍和退让,都不过是程云海所设的一场局,甚至当初毁她清白的人就是这个口口声声说着不在意她身子的男人。
    她恨程云海,可是骨子里对于他,却依旧有着习惯了的害怕。
    她不想见他。
    她害怕见他。
    周秀哭着道:“我不要……”
    姜云卿低头看着她,却没半点心软。
    “你必须去见。”
    “阿秀,有些事情逃避是没用的,而有些事情也必须是你亲自去做,无论是我还是你哥哥,你父亲,我们都替代不了。”
    “程云海是你的心魔,也是你的业障。”
    “如果你不能亲自了断了这桩事情,那你永远都走不出来。”
    “你今年才十六岁,将来还有很多日子要过,甚至还有很多值得你看重的幸福在等着你,你不能因为一个畜生就毁了你自己的人生,你明白吗?”
    周秀仰着头看着姜云卿,对上她漆黑的眸子,哭着说道:“我还有将来吗?”
    “有!”
    姜云卿回答的斩钉截铁。
    周秀呆怔的看着她,许久之后,才猛的扑进姜云卿怀里,抱着她痛哭出声。
    她眼泪不断滚落,哭的声嘶力竭,好像要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所有曾经忍受的一切都哭出来似的。
    ……
    卫嬷嬷和徽羽领着君卿安他们站在外面。
    哪怕经历了许多,可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哭声,卫嬷嬷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
    “程云海那畜生,只是废了他,简直太过便宜他了!”
    周秀曾经是多单纯美好的孩子,她本该有美满幸福的人生。
    有兄长庇佑,有父亲疼爱,有娘娘和陛下的照拂,她能寻一个知她疼她的夫君,好好的走完这一辈子,可是这些美好全都被程云海给毁了。
    哪怕周秀能够走出来,可她却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模样。
    卫嬷嬷太过清楚世人对于女子的苛刻和看法。
    哪怕他们这些人不会在意周秀的一切,可若是旁人知道一星半点,迎接周秀的绝不是宽容和怜惜,而是谴责和唾弃。
    徽羽眼底也满是阴霾之色:“不会便宜了他的,等督察院查清楚此事之后,自然有他好受的。”
    只是断了一条命根子,怎抵得上他对周秀做的事情。
    无论是狄念还是姜云卿,哪怕是陆政博。
    都不可能放过程云海。
    卿安和清欢站在不远处的地方,卫嬷嬷看了他们一眼,低声道:“娘娘让阿秀小姐来听这些事情老奴明白,可是太子殿下和公主都还小,怎么将他们也带了过来?”
    “这种龌龊事情,也不怕污了两位殿下的耳朵。”
    徽羽比卫嬷嬷更清楚一些姜云卿的心思,而且之前姜云卿也曾好几次跟她说起过她对待君卿安他们的态度。
    徽羽低声说道:“太子和公主虽然年幼,可是他们本就早慧,心性更比得上十来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