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和西辻麻衣对弈一盘后,棋魂点数如愿以偿地增加了500点,变成了13123点。
    听见千原浩志还想再来一次时,西辻麻衣指着墙上的时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
    千原浩志抬起头,这才发现,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的位置。
    “抱歉!我得走了!”
    他连忙站起身,在路上买了两份猪肉盖饭,向家里赶去。
    ——家里还有一只‘嗷嗷待哺’的妹妹,差点忘了!
    幸好搬家之后,租住的公寓距离西辻道场并不远,因此当兄妹俩吃完午饭后,千原浩志完全有时间赶往赛场。
    到了下午,场上只剩下20人,明天上午就会角逐出——去东京参加本赛的五人!
    下午的对手是一个中年人,气定神闲地坐在棋桌边,手上拿着一把折扇,慢悠悠地扇着风。
    直到比赛开始,他依旧是这副状态。
    哒!
    千原浩志执黑,率先落子。
    对手看了一眼棋盘,从棋盒拿出一枚白子,轻飘飘地落在了对角的位置。
    看他这样的姿态,千原浩志已经把他当作是高手,不敢放松,谨慎地下出每一手。
    突然——
    哒!
    白子的落点……千原浩志愣住了:这怎么看都是一步恶手,难道是有陷阱吗?
    思索片刻,还是没能看出陷阱在哪儿,他咬了咬牙,做出最强的应对。
    “哎呀,下错了吗?”
    中年人‘唰’地收起扇子,用扇柄敲了下自己的脑门,脸上满是懊恼。
    千原浩志观察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他不是在演戏。
    难不成是自己误会了?其实这人并不是一个高手?
    果然,在这一步恶手之后,白棋接下来的应对证实了他的想法。
    他松了口气。
    于是,不再克制自己,得势不饶人,把白棋的棋形冲撞得支离破碎。
    对方倒也干脆,在己方大龙还在苟延残喘的时候,投子认输。
    看到千原浩志有些奇怪的眼神,中年人似乎知道他的想法,笑呵呵地解释说:
    “我只是偶然参加了这次比赛,没想到运气不错,竟然能撑到这个时候,我已经很满足了!小哥,看你挺年轻的,可一定要加油啊!”
    “嗯,我会的!”
    千原浩志谢过他的祝福,在裁判处登记了成绩,这才离开。
    明天上午,就是预选赛的最后一场,到时候将会竞争出最终的五人名额。
    明天的棋战,不容有失!
    千原浩志再次来到西辻道场,惊喜地看到了久利先生。
    “千原君,你来了!”
    久利新一盘膝坐在棋桌边,地上摊开着一本杂志,听到动静,抬头朝他打了声招呼。
    “久利先生!”
    除此以外,千原浩志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坐在他身边,瞥了一眼地上的杂志——
    是最近应氏杯的一场棋战!
    应氏杯由中国企业家应昌期创办,每四年举办一次,是竞技水平最高的世界围棋职业大赛之一。
    今年是第二届。
    上一届的冠军是韩国棋手曹薰铉,也是从这场比赛才开始声名鹊起的。
    久利新一忽然叹了口气:“这届应氏杯,明明我们的参赛棋手最多,战绩却难以让人满意!”
    他站起身来,来回踱了两步:“最近几年,中韩棋手的实力都增长得很快啊!尤其是韩国,接连出现了曹薰铉、李昌镐师徒,我们国内的棋手几乎毫无招架之力!真是耻辱!”
    长吁短叹了一会儿,他总算平息了情绪,又坐了下来,将地上的杂志翻开一页,推到千原浩志面前:
    “千原君,你看看这盘棋怎么样?”
    千原浩志定睛看去。
    由于是棋谱,所以一眼扫过,就能看出是黑棋赢了,白棋中盘告负。
    而且黑棋也是强悍好战的行棋风格,白棋则显得有些绵软,导致早早就陷入被动。
    一直到黑193手,白角被杀,最终奠定了黑棋的胜利。
    千原浩志有些好奇,向前翻了一页,找到了两位棋手的名字:
    中国棋手芮迺对韩国棋手李昌镐。
    久利新一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听说李昌镐这小子输棋之后,跑到下着大雨的东京大街上,打电话给他父亲,说什么再也不下棋了!嘿嘿!果然是个小鬼!”
    说着,他看向千原浩志:“对了,千原君,李昌镐十七岁,也就比你大一岁,你可要好好加油啊!”
    这么年轻就已经参加世界水平的职业赛事了?
    本来对芮迺的棋风感兴趣的千原浩志,成功被李昌镐吸引了。
    “这位韩国棋手这么厉害吗?”
    “是啊,今年一月份的东洋证券杯中,他击败了林海峰九段,成为世界上最年轻的世界冠军!”
    久利新一捏紧拳头,他虽然号称是关西棋界年轻一代的第一人,但和李昌镐相比,无论是年龄和成绩,都处于绝对劣势!
    同时,对于曰本棋界的未来,他也感到了忧虑。
    千原浩志倒没有这个想法,相反,听到这位韩国小将的成绩,他的内心充满了斗志!
    如果拥有系统协助的他,还追不上李昌镐,未免太废柴了些!
    “对了,业余本因坊的预选赛结束了吗?”
    “还没有,明天上午是最后的一场比赛。”
    久利新一沉吟片刻,才开口:“不久我会去东京参加比赛,如果行程对的上,倒是可以带上你。”
    说着,他的脸上露出窃笑:“关西棋院全程报销,这可是薅棋院羊毛的好机会啊!”
    果然,不管是哪个国家,身处什么时代,都有白嫖党,而且即便只是帮别人白嫖,也能感到愉悦。
    “这……违反规定吗?”
    千原浩志有些心动。
    如果获得那五个名额的话,曰本棋院会提供在东京的住所,但前往东京的交通费,却需要自掏腰包。
    “完全不会,”久利新一信誓旦旦地保证,“每年职业棋士的比赛奖金,其中20都会被棋院抽成,本来就有义务为我们提供方便!”
    “那就拜托久利先生了!”
    “哈哈,没问题!”
    五点之后,西辻麻衣才从外面回来,千原浩志随即告辞。
    走在路上,他心中暗暗感念:
    不论是渡边夫妇、白川、西辻小姐,还是久利先生,都是好人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