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望着面前一副诚恳真切模样的夫君,白纤羽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把这家伙爆锤一顿。
    这货就不可能老实!
    但气归气,她还是想看看这夫君到底写了什么诗。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这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也是陈牧斟酌再三写的,冒险是冒险了一点,但至少能试探出些东西。
    望着纸上的情诗,白纤羽美眸熠熠。
    写的真好。
    在赞叹的同时,女人内心又酸溜溜的。
    以前这家伙都没跟她写过这种情诗,鬼知道在外面写了多少,怪不得能骗来那么多女人。
    “陈大人在外还是好好办正事要紧。”
    白纤羽将情诗收起来,冷言冷语道。“太后让你来刺探情报的,而不是让你来勾搭女人的。”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虽然朱雀使的反应很冷漠,但陈牧却露出了笑容。
    看来这位朱雀大人对诗词不抵触。
    “兄弟,我先叫你一声爷爷,我陆天穹说话算话,你就加油吧。”
    陆天穹也是无语吐槽这夫妻俩。
    搁这玩角色扮演呢!
    ——
    重新伪装之后,陈牧到下午时回到了南风舵。
    他先去了灵堂一趟,在祭拜的同时又悄悄仔细观察了一番棺材内的慕容舵主尸体。
    确实是左撇子。
    “陈坛主。”
    高坛主走过来打了声招呼,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听说朱舵主那边好像还在调查你,你小心一点。”
    陈牧眼神一动,笑道:“无妨,朱舵主也是担忧自己的儿子。”
    高坛主点了点头,望着棺材里的无头尸体叹了口气:“我已经派出了所有南风舵的成员去寻找慕容舵主的头颅,凶手还没线索,但就不能这么下葬,毕竟要留个全尸的。”
    陈牧看了眼跪在灵堂前的慕容萍,问道:“高坛主,慕容舵主这几日有没有什么异常。”
    “我倒是没注意到什么异常。”
    高坛主摇头。“你也知道天地会的性质,有些任务都是在暗地里进行。舵主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我这个做下属的也不晓得。不过……”
    他指了指慕容萍:“大小姐应该知道一些,毕竟她是舵主的女儿。”
    看着面容憔悴的慕容萍,陈牧轻轻一叹。
    现在不适合问对方这些话题。
    离开灵堂,陈牧正准备回房间,转过走廊时正巧迎面走来一个身姿婀娜的妇人。
    正是那位石夫人。
    对方眉目风骚,走动间裙摆飘着浓郁香风。
    “哎呦!”
    忽然一声惊呼,不慎崴脚的女人朝着陈牧跌撞而来。
    男人连忙伸出手去抱。
    眼看就要扑入怀中,陈牧却一个后撤步,两人的指尖擦过,女人扑通一下倒在地上。
    结结实实跪在男人面前,螓首正对着……小陈牧的方位。
    石夫人懵了。
    膝盖传来的痛楚让她一时停止了思考。
    陈牧这才后知后觉的惊讶道:“石夫人,你为何要对我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躲在暗中观察的云芷月嘴角抽搐了几下。
    这王八蛋是直男吗?
    陈牧欲要扶起女人,可拉了两下没拉起来,无奈道:“石夫人,你也太胖了吧。”
    胖你妹夫!
    你倒是用力啊。
    石夫人阴着脸站起来,本想呵斥对方两句,但想起大司命的嘱咐,只好咬着牙挤出了一丝笑容:
    “不好意思,地上有个坑,不小心崴了一下。”
    “哪有坑,这不是很平整的吗?”
    陈牧指着地面,无情戳穿对方谎言。
    石夫人脸色僵住。
    这男人有病吧,老娘勾引的男人也不少,怎么遇见这么个奇葩。
    碍于大司命的命令,石夫人也只能强压下郁闷,捂着自己的脚踝蹙眉痛苦道:“陈坛主,妾身的脚好像扭伤了,麻烦你——”
    抬眼一看,人没了。
    石夫人张了张红唇,忍不住骂道:“这是男人吗?”
    她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
    躲在暗中的云芷月娥眉微微皱起:“不喜欢女人?难道偷看石夫人沐浴的不是他?”
    ……
    陈牧回到房间,将自己疲惫的身子扔在床上。
    跟娘子折腾了一宿实在太累了。
    现在一想起女人就头疼。
    正脱掉鞋子准备睡一会儿,房梁上响起了“呲呲”的声音,然后一条小蛇蜿蜒而下,变形成为双马尾窈窕小美女。
    “陈牧!”
    看到床榻上休息的陈牧,苏巧儿美眸弯成月牙儿。
    她刚走到到床榻前,却被男人抬脚推远:“你就站在那儿说就行了,暂时别靠近我。”
    “怎么了?”
    感受到男人刻意的疏远,苏巧儿小脑袋疑惑不解,颇有些闷闷不乐。
    以前每次见到这家伙,对方都会抱着她。
    现在又突然冷淡了。
    “没事,我交待你的任务完成了没。”陈牧问道。“那个新郎和新娘他们的家里人现在什么情况。”
    望着精雕玉琢般的可爱丫头,陈牧却提不起半分想要揩油的兴趣。
    现在的他比贤者还要贤者。
    “新郎家里乱成了一团,而且还找来道士做法事。”
    苏巧儿喉音清脆,“不过那个新娘是孤儿,我打听了一下,大概两个月前和新郎认识的。”
    “孤儿?”
    陈牧顿时坐起身子。
    苏巧儿点了点螓首:“根据邻居们说,两个月前有一场邑垣族的传统篝火晚会,新郎叫胡闩儿,他是在晚会上认识的新娘。新娘叫査珠香,也是邑垣族人,不过是北域边疆那边来的,无父无母……”
    苏巧儿想要坐在床上,却被男人拒绝,
    只好坐在椅子继续说道:“他们两人算是一见钟情,根据邑垣族的习惯,当晚便相互赠送了定情信物。”
    陈牧凝然不语,思索了良久后,拿出小本子记录下来。
    新娘子的身份现在就是一个疑点。
    得让冥卫好好查一查。
    “还有其他发现没?”陈牧问道。
    苏巧儿晃着纤细的小腿,摇着头:“没了,我打探出来的就是这些。”
    “新娘子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
    “啊?”
    听到床上男人的问话,苏巧儿愣住了,挠了挠头:“这我哪儿知道,我也没打问啊。”
    陈牧挥手:“那现在去打问吧。”
    “我想跟你待一会儿。”
    苏巧儿诺诺道。
    在和陈牧亲近后,这丫头总是想着对方的怀抱,感觉在对方怀里很放松,芳心暖暖的。
    陈牧揉着眉心躺回床上,张开双臂。
    苏巧儿一怔,芳心涌出些许欢喜,犹豫了一下,脱掉鞋子,红着小脸钻进男人的怀里。
    她的身子很软很柔。
    男人温暖宽厚的胸膛让女孩多了几分踏实。
    “快睡吧,旺仔小女侠。”
    陈牧疲惫道。
    旺仔小女侠?
    什么意思?
    可没等她出声疑问,就看到陈牧闭着眼睛睡着了,而且是真的睡着了。
    苏巧儿嘟了嘟粉润润的樱桃小嘴,闷闷不乐的蜷缩进对方的怀中,拱了拱小脑袋。
    ……
    傍晚时分,陈牧才幽幽醒来。
    虽然脑子里依旧懵懵的,但精神上的乏力感消退了许多。
    苏巧儿已经离开了。
    怀中还残留着小丫头的余香味。
    陈牧伸了个懒腰,起床来到桌前倒了杯冷茶,一边喝着,一边思考着苏巧儿带来的信息。
    邑垣族人在大炎王朝的分布其实挺广的。
    京城就有不少。
    不过东州城是属于邑垣族的栖息之地,相比于分散出去的族人,这里的族人更为传统一些。
    无论是节日或者婚姻丧葬,都有着很浓重的独特习俗。
    那位叫査珠香的新娘是北域边疆那边的,相貌可人,既是孤儿,又是如何跑来这里。
    又是什么人杀的她?
    是寻仇的人?
    如果她也是左撇子,那基本可以断定那位凶手只杀左撇子的人?
    可目的何在?
    不过现在还有最大的一处疑点。
    通判于丑丑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无头将军给削了脑袋。
    而杜夫人和慕容舵主是被人悄无声息的杀死。
    至于査珠香,虽然当时也是在众人眼皮底下没了脑袋,但并没有看到无头将军的出现。
    所以凶手究竟是不是一个人,目前还无法定性。
    陈牧指尖轻轻敲打着桌子,尝试进行一些大胆的猜想,可有限的线索无法让他拼凑出一个合理的结论。
    现在就差一条能把这死者串起来的线。
    如果串不起来,那只能单独调查。
    对了,朱雀大人还说过,在杜夫人死的那天无头将军出现了,而且还打算杀她,但莫名又放弃。
    为什么她要杀朱雀使?
    又为什么放弃?
    陈牧从炭笔在纸上写写划划。
    朱雀并不是左撇子。
    一直到夜晚十点多陈牧才停止了思考,望着窗外浓黑的月色,陈牧想起白天的石夫人。
    这女人当时明显是打算勾引他的。
    肯定是在试探。
    是怀疑偷窥者是我?
    陈牧犹豫片刻,索性穿上夜行衣溜出房间,打算再探查一次石夫人的房间,看看藏有什么秘密。
    这次一定要万分谨慎,可不能再被那碍事的小丫鬟给逮着了。
    不过陈牧还没溜入后院,便看到两道熟悉的人影朝这边走来,正是石夫人和那丫鬟。
    陈牧连忙躲起来,屏住气息。
    两人对话声音很小,但隐约也能听出一些。
    “……那男子肯定脑子有病……他对跟我根本就没兴趣……”
    听着埋怨的声音,是石夫人。
    旁边的丫鬟低声道:“就最后一次,明天再试探他一下……感觉他在故意耍你……”
    “大司命,我那丈夫……”
    后面的声音随着两人走远,陈牧已经听不清楚了。
    不过‘大司命’这三个字,却在他内心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这丫鬟竟然是阴阳宗的大司命!?
    陈牧面色古怪。
    在前来卧底的时候,太后便给他说过阴阳宗这次也派了大司命潜伏在天地会,还让他想办法套话。
    原以为会调查很久才能找出大司命,没想到这么巧就遇到了。
    对方竟然伪装成丫鬟。
    如此说来,那位石夫人也是阴阳宗的人了。
    陈牧懊恼道:“早知道你是阴阳宗的大司命,那天晚上老子就不跑了,把你个臭女人好好捶一顿再说。”
    不过细细一想,对方好歹是大司命,他肯定打不过。
    当时跑绝对是正确的。
    顾忌于对方的实力,陈牧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跟上去的想法,悄悄回到了自己屋子。
    将夜行衣脱下,陈牧拿出小本子。
    现在已经可以排除那丫鬟是慕容舵主凶手的嫌疑了。
    阴阳宗没必要这么做。
    按照之前所提供的情报,天地会总舵主抢夺了一件宝物导致重伤,而这件宝物与阴阳宗的‘天外之物’有联系。
    除了阴阳宗外,没人知道这宝物是什么?
    所以太后才让他去跟大司命套话。
    可问题是如何套话?
    直接以‘云芷月’朋友的与大司命坦白,显然是不行的。
    从之前云芷月捉拿叛徒那件事来看,这位大司命性情薄凉,为人极度自私,从不考虑属下安危。
    这也是陈牧很讨厌对方的缘故。
    相比之下,少司命就香多了。
    尤其那双小腿,纤细又笔直,还穿着特殊制作的蚕丝长袜……
    啧啧啧。
    咳咳,麻蛋,老子想歪了。
    陈牧摇了摇脑袋,将脑海中的不良想法甩出去,继续思索从大司命嘴里套出情报的方法。
    绑架,肯定是不行的。
    实力太弱。
    以朝廷官员身份与她接头,那跟不可能,阴阳宗毕竟是独立的名门大派,有自己的利益考虑。
    那就只剩下一种方法了——
    攻略!
    讨厌归讨厌,但能泡到手也是挺香的,至少以后芷月不会被欺负。
    更何况陈牧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
    嗤啦!
    想到即做,陈牧直接撕下一张纸开始计划。
    这次东州一行他要攻略两个女人:
    一个是难度系数极大的冷血朱雀大人,另一个是难度系数同样很大的薄情大司命。
    这两个女人都是很有地位的,挑战性很大。
    如果到时候攻略成功,直接把两人放在一张床上比翼双飞,那估计会真的走上人生巅峰。
    “娘子啊娘子,我这也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希望你能理解。”
    陈牧心怀愧疚,叹气道。“到时候大不了家里多两个姐妹,也替你分担一下为夫的火力。”
    ……
    “啊嚏!”
    正在和属下商议事情的云芷月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自己耳朵,疑惑道:“奇怪,耳朵怎么有点烧。”
    石夫人笑道:“肯定是有情郎惦记你。”
    云芷月脸蛋一红,望着天空明亮美丽的星辰,陷入了惆怅与忧然,暗暗心伤:
    “陈牧啊陈牧,你现在有没有想我。”
    ……
    另一边,安静的宅院里。
    白纤羽拿着陈牧写的情诗翻来覆去的看,唇角浮着柔和动人的笑意,哼哼道:“混蛋夫君,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追我。”
    “姐。”
    青萝兴冲冲的跑过来将捏好的面人偶递给她。“这是我特意给你定制的,大号,而且超级防水。”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