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死去的白家大小姐联姻?
    当听到林天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陈牧脑瓜子是嗡嗡的,半响没回过神来。
    “林爷爷,你是不是被关了这么多年脑子坏了?”
    陈牧疑惑问道。“我娘子现在人好好的,哪来的什么死去大小姐?难不成这么多年我见了鬼了不成?有些话你可不能乱说啊。”
    林天葬淡淡笑道:“老夫骗你做什么,事实本来如此。”
    “可问题是,我娘子现在还活着。”
    陈牧脸色有些难看。
    毕竟任谁说自家娘子当年已经死了,心里也会不舒服。
    林天葬道:“当年少主夫人是收到了一封神秘来信,于是前往白家,回来后便带了那份婚书。
    给外人说,那婚书是陈老爷子当年定下的。
    少主夫人对老夫提及过此事,原因是白夫人怀了一对双胞胎,可其中有一个是死胎。
    可奇怪的是,胎儿的怨魂却久久不散。
    如果继续下去,那么活着的另一个胎儿也必然会受影响,到时白夫人根本无法生产。
    即便强行剖腹,也会造成母婴二人死亡。
    后来他们找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给死胎配一段冥姻,以姻缘之法解怨灵之气,让另一位胎儿顺利生产。
    而被配了冥姻的男子虽然依旧正常成长。
    但是在他成亲之日,便会死去。
    意外也好,自杀也罢,总之男子只要什么时候成亲,那他的人间之路也就走到头了。
    这在定下冥姻之后,便无法避免!”
    林天葬的讲述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就如同铁锤一般,不间断的敲击在陈牧的心口。
    他想起了自己的新婚之夜。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就是在成亲当晚,被当时头脑发昏的薛采青给杀了。
    而他才穿越过来。
    这算不算应验了冥姻的结局?
    陈牧心情复杂无比。
    当初还以为那份婚书中,自己才是不符身份的新郎。没想到,真正不符的是白纤羽。
    现在事情基本上算是明朗了。
    当年白家被满门屠杀,而那份婚书被古剑凌拿去。
    虽然不晓得古剑凌知不知道内情,但在其他人眼里,婚书中的二人就是陈牧和白纤羽。
    “如果说成亲后就已经死了,那我怎么还活着?”
    陈牧假装表现出很不解的表情。
    林天葬道:“之前你说出自己身份后,老夫也是吃惊于此。看来,那所谓的冥姻预言其实是假的。就跟这些天命谷的骗子一样,都是唬人的。”
    假个锤子!
    陈牧暗暗吐槽:“你那孙子早就死了。”
    为了自身安全,陈牧没敢说出实情,而是问道:
    “无论如何,这冥姻对于我很不公平,当时娘亲为何还要与白家联姻?她不在乎我的生死?”
    “在乎,但是……也没那么在乎。”
    林天葬摇了摇头。“其实老夫也是没太想明白,当年少主夫人因为一件事情与少主闹了矛盾,于是带着怀孕五个月的身子出走,直到四个月后才回来。
    而那时候,你也已经生出来了。
    虽然少主和少主夫人感情依旧和睦,可是对于你,少主夫人似乎并不是很关心。
    不过少主对你倒是很在意。
    后来你被少主夫人私定冥姻后,少主罕见的爆发出雷霆之怒,第一次动手打了夫人……
    总之,老夫也不太明白他们在想些什么。”
    林天葬叹气道。“家里长短的事情老夫也不好掺和,后来他们离家出走后,老夫便去找他们,结果……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林爷爷,我娘亲当年是什么身份?”
    陈牧忽然好奇询问。
    林天葬道:“当年我和少主隐居起来,大概半年后,少主无意间救下了一个女人,两人遂产生了爱意,结为夫妻。
    至于少主夫人的身份,虽然有意隐瞒,可老夫还是查到了一些线索。
    她和观山院……似乎有着联系。”
    观山院?
    通过林天葬的讲述,陈牧大概明白了整件事的过程。
    习惯性推理的他,将所有事情进行复盘梳理。
    当年龙盘山被击溃后,少主便带着林天葬与路上救下的一陈姓老头隐居起来。
    并改名为陈宏图。
    后来隐居的少主娶了个老婆。
    可这老婆的身份并不简单,与观山院有联系。
    老婆怀孕后,两人不知为何发生了矛盾,于是在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老婆离家出来。
    再回来时,孩子已经出生抱在怀里。
    但不知为何,少主夫人对于这位在外出生的孩子并不关心,反倒少主很重视。
    只是没料到,后来少主夫人又偷偷前往白家,结了一段冥姻,这惹怒了少主。
    争吵矛盾过后,夫妻二人继续生活。
    在孩子大概九岁时,两人以病逝的表象为幌子,偷偷离开了那个隐居了很多年的家。
    而不知情的刀魔寻了过去。
    结果被天君困住。
    总而言之,即便少主选择了隐居,可最终的生活还是没能安稳下来,几经波折。
    很大原因是那个身份神秘的少主夫人。
    陈牧是真的头疼。
    本来这一切都快要结束了,结果这具身体的主人父母身份又多了几团迷雾。
    不过陈牧也懒得理会。
    反正又不是自己真正的父母,是生是死对他而言无所谓,没必要太过关注。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处理完眼前的事情,带着娘子回京。
    至于什么冥姻,慢慢调查。
    “林爷爷,这次咱们爷孙两团聚也算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我保护你。”
    陈牧拍着胸脯说道。
    旁边莫寒霜翻了个白眼:“他还需要你来保护?”
    陈牧一脸正色:“林爷爷纵然修为很高,但被关在这里十多年没吃过一顿好肉,身体早就虚了,我带回去补补。对了,莫前辈也一起来。”
    救出一位大炎前五的超级高手,再加一个刀宗掌门。
    这趟天命谷来的太值当了。
    看以后谁还敢欺负他。
    陈牧决定了,这次回京后先让林天葬以黑衣人的身份偷偷潜入冥卫府,把那个古剑凌暴打一顿。
    上次当着他的面撕毁婚书羞辱的事情,如今还历历在目。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额,中二热血的话就不说了,总之该出气还是要出气的。
    “老夫不会跟你去京城。”
    然而接下来林天葬的话,却如一盆凉水浇在了陈牧的头顶。
    彻底浇了个透心凉。
    陈牧愣了愣,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面子了,连忙苦着脸说道:
    “林爷爷,你这要是不来京城,我可能会被皇帝,还有西厂督主,冥卫古剑凌给杀了啊。”
    为了表示自己绝非危言耸听,陈牧把如今的处境快速讲了一遍。
    尽管陈牧说的凄惨,但林天葬还是一派固执。
    “我曾经对某人承诺过,此生绝不踏入京城半步,所以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去的。”
    林天葬笑容里带着浓浓的苦涩。
    “是她,对吗?”
    莫寒霜忽然出声,眸里泪光晶莹。
    林天葬不敢对视于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都要向前看,她——”
    “别再跟我提她!”
    莫寒霜眼神冰冷,难以掩饰的失望和痛恨。
    “林天葬,姑奶奶为了找你,耗费了半辈子的青春。可你呢,像一条狗一样,舔在那个女人的身边!
    可笑的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别人,你说你贱不贱!”
    林天葬试图解释:“从头到尾你都误会了,当时我本想着……”
    “你想着三妻四妾是不是?”
    莫寒霜怒级而笑。“姑奶奶我虽然为了你丢掉了羞耻心,可也没作践到那种程度!
    你想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你配吗?
    我告诉你,做不到专情就别给自己立牌坊!
    老娘最恶心的就是那些所谓的博爱之人,爱一个,收一个,还标榜自己是痴情。哼,这种人就是垃圾!人渣!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也配谈情说爱?”
    一旁的陈牧张着嘴巴,意识到感觉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对方的每一句话都扎在他的心口。
    造成了很大伤害。
    你这老婆子骂自己的男人就行了,拐弯抹角的内涵我做什么?
    我又做错了什么?
    “好了,好了,莫前辈冷静一点。”
    不得已,陈牧硬着头皮横在两人中间,劝解道。“这才刚见面,怎么就吵架了?咱们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了,再好好聊一聊。”
    莫寒霜冷着脸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陈牧朝着林天葬使了个眼色,打着哈哈:“林前辈,你被关了这么久,肯定有受伤的地方,比如经脉丹田什么的。先找个地方养伤。”
    “唔……确实丹田受到了损伤。”
    林天葬点了点头。
    原本一副冷漠表情的莫寒霜听到这话,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了关切,但顾及颜面的她依旧板着脸,冷冷道:“先出去再说,顺便想好怎么继续逃避我!”
    说完,便离开了古井。
    林天葬拍着自己的脑门,苦笑连连:“老夫觉得,还是继续被关在这里比较好。”
    ——
    韩东江的死,并没有为此次天命谷之行画上句号。
    韩夫人才是最大的隐患。
    将林天葬安排在天命谷后,陈牧带着娘子和神女二人前往风华城,处理接下来的摊子。
    三人一路并没有太多话语。
    原本陈牧没打算带神女,可这女人却自己跟了过来,男人也就由着她了。
    这也导致,一路上白纤羽始终牢牢挽着陈牧手臂不放手。
    生怕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跑了。
    身为朱雀使的她不得不害怕。
    毕竟神女这种级别的超级大美女,身为流氓的夫君绝不可能放过,必须提前防范。
    即便有传闻说神女怀孕了,但大概率是造假。
    “娘子,能不能轻点,我这胳膊被你勒的有点疼啊。”
    陈牧苦笑着望向身边醋性大发的女人。
    正时不时用警戒目光瞅着神女的白纤羽,听到丈夫的话,绝美的俏脸一红。
    她稍稍松了一些力道,但手指却紧抓住了陈牧的衣袖,像个霸占洋娃娃的小女孩,编贝般的玉齿咬住唇瓣,目光始终不离神女。
    “我对他没兴趣。”
    终于,有些受不了白纤羽眼神的神女冷淡开口。
    白纤羽一愣,有些发窘。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真的有点太过明显紧张了,她放开了陈牧的胳膊,素手拨开额前的几根青丝,淡淡道:
    “神女大人误会了,妾身只是好奇您是否真的怀孕。”
    “真的。”
    出乎陈牧意料的是,女人竟第一次主动承认。
    陈牧的心……有些碎了。
    而白纤羽似乎还是不相信,看着女人那充满了仙气的精致五官:“能不能问一下,是谁的孩子?”
    “上天赐予的。”神女淡淡道。
    上天?
    白纤羽怔了怔,眯起了凤目。
    她当然不可能相信这种无稽之谈,要么是一个身份特殊的男人,要么神女在故意伪装自己。
    不管无论是什么原因,孩子也绝不可能是陈牧的。
    毕竟陈牧之前一直在京城,这段时间来天命谷也不可能爬上神女的床。
    他没那么大的本事。
    想到这里,白纤羽的心情顿时轻松了很多。
    正要开口时,忽然感觉到头上似乎落了什么东西,伸手拿下一看,是一片碧绿的叶子。
    女人有些迷糊:“奇怪,这季节还有绿叶?”
    白纤羽倒也没多想,心情大好的她反而将绿叶放在耳畔当做缀饰,笑盈盈的问道:
    “神女大人,你对我夫君印象如何?”
    本就对陈牧不感冒的神女下意识要开口说几句嘲讽的话语,可看着柔情满目的白纤羽,又咽了回去。
    她回想起陈牧之前拆穿敌人阴谋的种种,由衷赞叹了一句:“你夫君很棒。”
    “……”
    白纤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已经很久没听到过这句话了,原以为心智早已磨练成熟,不会再去在意。
    可从对方口中再次听到后,还是一阵窝心。
    而此时的陈牧也隐隐感觉气氛不太对,主动插话:“说起来,你们也算是姐妹,以后就多相互照顾照顾。”
    白纤羽沉默着,没有说话。
    除了婚书的内情之外,陈牧已经将关于白夫人的一些线索和情况告诉了她。
    当得知自己母亲还有神女这个女儿后,心情很是复杂。
    从幼年就遭到灭门惨案的她,对自己的母亲白夫人没有任何印象,也没有太多倾注的感情。
    所以面对这位同母异父的姐姐,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我没有任何亲人。”
    神女冷淡道。
    这副拒人以千里外的态度表明了,她不想和白纤羽有什么瓜葛。
    她只想修行,期盼自己终有一日羽化登仙。
    “其实你有亲人的。”陈牧微微一笑。“至少那个人在你心目中,是唯一的亲人。”
    神女眼皮一跳,看向男人的冰眸浮动着寒意。
    陈牧装作没看到,继续说道:“你之所以讨厌芷月,是因为她夺走了你最重要的一样东西,那就是父爱。
    当年你母亲抛弃你,而独孤神游也很不责任的把你送给了云箫收养。
    所以在一定意义上,云箫就是你的父亲。
    你很难接受云箫为了救自己的女儿而死,所以你把所有的嫉妒和恨意释放在了芷月的身上。
    你故意想让她嫁给密宗圣子,你故意冷落她,你故意在别人面前嘲讽她。
    最后,你又将芷月制造成了杀父凶手……
    神女大人,你终究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你和我们一样都有着七情六欲。
    所谓的羽化登仙,你真的能做到吗?”
    “你给我闭嘴!!”
    被男人将内心的秘密毫无掩饰的撕扯出来,神女面若冰霜,双目里蕴含着的怒火仿佛化为实质的剑刃,死死盯着陈牧,三千青丝纷飞乱舞。
    感受到杀气的白纤羽连忙挡在陈牧面前,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姐姐’,抽出布满倒刺的长鞭。
    好在神女最终还是将情绪压了回去。
    她撤回杀气,冷冷说道:
    “我的事与你没任何关系,如果你想为云芷月报仇泄恨,可以来找我,我奉陪到底!”
    陈牧笑了笑,也没再继续言语刺激对方。
    ……
    不多时,三人进入了风华城内。
    破掉夜妖大阵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那些原本失魂的百姓们好像忘记了一切,什么都没发生过,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穿过几条主街道后,陈牧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仔细盯着来往的男女老少,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但内心的不安愈发明显。
    很快,三人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小院前。
    这是知府邓文生的住处。
    陈牧也没敲门,直接带着二女进入了屋子。
    屋内,邓文生正伏在陈旧的桌案前,提笔似乎要写什么,可纸上一片空白。
    笔尖的墨汁,摇摇欲坠。
    “邓大人。”
    陈牧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示意白纤羽给他泡杯茶。
    邓文生缓缓抬起头,神情看起来有些迷茫,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家里来了客人。
    “陈侯爷?”
    邓文生搁笔皱眉。
    又看到佣人般给陈牧泡茶的白纤羽,神情出现了几分变化,上前拱手:“下官拜见朱雀使大人。”
    至于神女,他好似没有看到。
    白纤羽没有理会他,专心给自己的夫君倒茶。
    “我记得有这么一件事。”
    陈牧翘起二郎腿,笑吟吟的看着邓文生道。“我娘子刚来拜访你时,遭遇了刺杀,那个刺客被你抓住了,现在在哪儿?”
    “已经放了。”
    邓文生犹豫了一下,索性坦然说道。
    陈牧并无惊讶,接过娘子的茶杯,问道:“为什么放了?”
    “他是忠良之后。”
    邓文生道,两鬓处的银发在黯淡的光线下似乎隐约折射出些许光芒。
    “所以,我娘子就是大奸大恶之徒了。”
    陈牧笑了起来。
    白纤羽美眸冷漠的看着邓文生,就像是在俯视一个死人,此时的她又恢复了往日朱雀使的冷傲。
    “陈大人前来拜访,所谓何事?”
    邓文生转移话题。
    陈牧用茶瓷盖将漂浮的沫子滤了几下,语气随意:“其实我之前一直被你给骗了。”
    “哦?”
    邓文生挑起眉头。
    陈牧道:“你最开始告诉我,独孤神游和韩夫人是情侣。可后来我得知他们是兄妹后,你又表现的很无辜,好像真的是一场误会。
    但是我后来想了想,独孤神游将你当成朋友,连白夫人这般隐秘的事情都告诉你,怎么可能没提起自己的妹妹。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在故意骗我。你一直都清楚,独孤神游和韩夫人是兄妹。”
    邓文生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陈牧抿了口茶水,微微前倾着身子,用一种审问犯人的语气问道:
    “当年你夫人生病,没钱医治的你,眼睁睁看着她躺在床上病逝。你是真的不愿去借钱,还是……不想救人?”
    邓文生依旧沉默,但袖中苍老的手开始握紧。
    他的身体,也出现了一些轻微的颤动。
    陈牧继续道:“当年,你六岁的女儿因为拿了别人的玩偶,被你活活打死,真的是因为道德家教的训诫吗?”
    “陈大人,你究竟想说什么?”
    邓文生语气生硬。
    陈牧注视着对方脸上的条痕皱纹,叹了口气:
    “邓大人,你终究只是一个凡人而已,你不可能不会犯错。你如履薄冰这么多年,想要什么,别人比你更清楚。”
    邓文生死死攥住了拳头,尖锐的指甲在掌肉刺出鲜血。
    他从陈牧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的秘密。
    这个秘密,被对方挖开了。
    惶恐、不安、后悔、痛恨……无数繁杂的情绪终于第一次出现在了知府大人的心里和眼睛里。
    陈牧道:“你被一个女人给勾引了。”
    轰——
    邓文生大脑好似炸开。
    往日的冷静与睿智尽数变成了惊慌。
    从对方的表情,陈牧已经明白自己推断的无错:“邓大人啊,你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可这个错误是很致命的。
    韩夫人为什么会勾引你?
    因为你掌握着权势,这些权势可以让她得到很多东西,让她的贪婪之心得到暂时的满足。”
    陈牧轻轻拍着老头僵硬如木的肩膀,声音很轻,却字字化为沾血的刀刃:
    “你之所以活活打死你女儿,是因为……她看到了你和韩夫人在偷情。”
    ——
    【说一下,前一章不小心写错了一点,林天葬是被井底关押了十三年,不是二十年。之前太后和古剑凌的对话中已经说明了,昨天写的时候脑子沉,没仔细检查。最近感觉越来越精神难以集中了,看来得休息几年(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