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辰却忽然说了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跟在王嫂身边久了,若是不学以致用,岂不是浪费了。”
    慕云被他这句话弄得更迷糊了,正要开口问,只见轩辕彻把眼光收回来,看着慕云,说:“我自有主意,放心。”
    翌日,朝臣贤集,只见轩辕辰于大殿正椅上端坐,神采奕奕,并不似先前宫内所传那般,久缠病榻。
    轩辕辰问:“孤病了的这些日子,不能治理国政,多亏爱卿们尽心尽力辅佐,我北燕方有如今安虞富庶之象。”
    众臣听得王上此言,一时都有些愣神。
    从前的轩辕辰在北燕上下眼中,并无君王之才,便是这北燕王的位子,也是前北燕王轩辕彻让位后,方才命他来继位。
    北燕在轩辕辰的治理下,虽无甚大错处,却也不见他推行出什么新鲜的治国之策,不过是延续轩辕彻为王时的国政。
    且轩辕辰继位时,年岁尚轻,朝中许多大臣不免觉得他镇不住朝局,便起了怠慢之意。好在丞相凤苍倾其心力辅佐这位年轻的北燕王,轩辕辰勤政敏学,治国之能,日益显现。
    对待这些仗着自己是元老,便怠慢君上的臣子,轩辕辰本不想伤筋动骨地大肆整饬,只是这些老臣子太不自知,居然以为自己怕了他们。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便是做了王,亦难逃此境啊!
    众臣当中,只有凤苍一人,面露赞赏之色:从前的六王爷,终于长大了!
    第1279章 北燕封后
    他不再是那个性情软弱,任由居心不良者搬弄是非的王上了。
    轩辕家的人,到底是自来的王族血脉,君临天下之状,当初的轩辕彻有,如今的轩辕辰,也有。
    “王上这般说,当真折煞了我们,只是王上也要保重身体,勿要过分操劳了。”
    轩辕辰微微扬起嘴角,道:“爱卿所言极是。如今北燕正值多事之秋,孤自然要保重身子,才能好好治一治这许多乱象。”
    王上口中所说的乱象为何,朝臣们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端坐在帘后的太后见儿子如此,心内亦纳罕,小六何时有这等气魄了?
    她大约还以为轩辕辰尚是那个为自己掌控的孩子,今日见其临政,方才有些醒转。
    只是太后到底是太后,是轩辕辰的母后,母后要替儿子选后选妃,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便是轩辕辰再如何不愿,也定不会当着朝臣的面,驳了自己的面子。
    思及此处,太后才开口道:“王儿勤政,乃我北燕之幸,只是君王治国,当知诞育子嗣,亦为国事之一,不可忽视。”
    轩辕辰稍稍将头偏过,眼角余光垂望珠帘,回道:“母后教导的是,孤自当听从母后的安排。”
    听到轩辕辰这么说,太后才微微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到底是不敢忤逆自己的。
    “王儿孝顺,哀家这便吩咐内侍带人进来。”
    “不急。”轩辕彻打断道,“待孤先处理完政事,再来选后宫。”
    他说完,眼光停留在丞相身上,凤苍会意,站出来道:“王上,据兵部上报,近日北燕城涌入大批客商马队,甚是可疑。”
    轩辕辰问道:“何处可疑?”
    “北燕的律法有明确规定,外来客商,入城首要的是去官驿交接文牒,接着由官驿的侍者安排客栈入住,一来是保护这些客商的人身安全,二来是为了防止不法者借以客商之名,混入北燕都城。”
    凤苍辅佐北燕多年,当初这条律例还是他执笔写下的,北燕地处广袤的北境,且与其他邻国多有交易往来,官道上常年布满官商和客商车马碾过的痕迹。
    官商多由朝廷指派,一般运送的皆为朝廷一应用度的物资,若是征战年景,官商大多会被兵部征去用作运送粮草物资。
    另一则便是客商了,这一类商者三教九流皆具,鱼龙混杂,且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入北燕,因着往来客商入城,同都城民众起争执的事也不少,虽只是口角之争,但也不可不重视。
    尤为严重的是前些年,曾有一队不知从何处来的客商,在都城寻衅滋事,待到官差及时赶来时,那个卖货的小摊贩,早被揍得半条命不剩了。也是自那以后,老北燕王就一直想着要立个律法,用以专门约束这些往来北燕的各方客商。
    凤苍便是在那时,起拟了这样一条律例。
    自此律颁布以来,颇见成效。因为进入北燕的客商直接下榻官驿安排的客栈,且这些客商入城,皆要出示作为身份证明的文牒,自然不再似从前肆意妄为了。
    “丞相所言不错。”轩辕辰道,“可是查到了什么?”
    “那些客商的所带的货物,表面上瞧着只是些寻常香料玩器,并无什么不同,可是他们出具的文牒却并非户部所发。”
    凤苍说着,从袖中拿出那张通关凭证,大监忙接过来呈给王上。
    “确实不一样。”轩辕辰拿在手中细细辨认一回,“那伙人为何伪造我北燕的通关凭证?”
    “经兵部查检呈报,那些香料玩器下,藏着数以万计的珍珠财宝,且其中还有几件罕见珍器,办理此案的官员见数目庞大,又盘问出其他一些情况,知此事牵连甚广,故而报至老臣处,求个决断。”
    轩辕辰问:“其他什么情况?怎么个牵连甚广法?”
    凤苍又命人将犯人的口供呈上,并几张土地宅子的契书,以及一些来往账目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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